遇見我的小狐狸5

遇見我的小狐狸5

也許是修為還不夠，受傷的的老人剛剛被攙走，包括小紅在內的幾隻小狐狸就變回了狐狸。有一位老翁走上前來對我說：“小人有個女兒，今夜出嫁。”我一聽有點不好意思：“不知今夜貴府有大喜事，很慚愧沒有賀禮奉上。何況今日還傷了貴村的人。”老翁擺擺手說無妨：“貴人光臨，壓除凶神惡煞，就很有幸了。麻煩您陪坐一會兒，小人全家倍加光榮。一會兒便讓小兒陪坐招待您把。”說著將小紅招呼過來向我行了一個禮。

我們走了不多時眼前竟是縣裏那箇舊年間世族大家的宅院，平時明明要半天的腳程。小紅引我進去，這院子方圓幾十畝地，樓房相連成片，長滿了蓬蒿。走進院子，見長長的莎草掩沒了路徑，艾蒿如麻一樣多。小紅走在前邊帶路，他走過的地方雜草柔順的往兩邊倒去。我跟了上去，一路竟然一根絨毛都沒有蹭到褲腳。過了幾重院落，這才到了后樓。登上月台，見上面光潔可愛，就停住了腳步。小紅也圍着我，在我的腿前徘徊好像是讓我在這裏稍待，我坐在亭中的坐榻上休息。我剛坐下他不知從哪裏找來一堆茶水點心，放在托盤中在頭上頂着，我趕忙將托盤接了過來。“你別忙了，也坐下來陪我聊聊行嗎？”

小紅忽然停下，有點手足無措的感覺，我心想這個年紀的小紅是不是還在學習鳥語？試探着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小紅渾身純白的毛髮，我卻覺得他現在一定滿臉通紅。我看他的樣子有點好笑，拍了拍身邊的位置讓小紅坐下，“好了，好了，我就叫你小紅好不好？還要等一會對不對？我們看星星吧。”靠在榻上仰面躺着觀賞起天上的牛郎織女星來。我忽然想起有一天小紅說過，他最喜歡在高台上擠在一處看星星乘涼，是以前一個公子教的，不知道他現在遇到那個公子沒有？今天我先與他看了星星，不知道小紅是不是能記得我呢？

一更將盡的時候，我迷迷糊糊的想睡。忽然聽見樓下有腳步聲，紛紛從下面上來。老翁領着人相繼上了樓，把樓上的門都打開了。過了一會兒，進出往來的人更多了。樓上燈火輝煌，就像白天一樣。我略微翻了翻身，打了個噴嚏，進樓一看，裏面擺設得很華麗。這時就有個婦人出來拜見，年紀約有四十多歲。老翁說：“這是我的妻子。”我向她拱手還禮。

頃刻間聽到笙管鼓樂震耳齊鳴，有人跑上來說：“來了！”老翁急忙出門去迎接，我也站起來等候。長長的迎親隊伍從天邊直接落在院內，歡快的曲子籠罩天際。侍女們捧着花瓶花燭、香球羅紗、洗簌梳妝用具和各種箱匣，緊接着有好多紗燈引導着新郎進來了，最後是四個精神的小廝帶着花轎。新郎大約有十七八歲，相貌俊雅，老翁讓他先給我行了禮。新郎兩眼看着我搞得我就像婚禮主持人一樣，只好還了半主禮。

緊接着翁婿互拜，拜完后，就入席。一會兒，年輕的丫鬟侍女們一個接着一個，送來熱氣蒸騰的佳肴美酒，拋灑花紅、銀碟和利市圍着新郎討要紅包。一時間少女的笑聲蓋過了催妝的樂曲。酒過數巡，改用金爵斟酒，金爵很大，能盛數斗，玉碗金杯，映照得桌子發亮。

新郎告別老翁要接新娘上轎，新娘的姐妹們圍成一圈將他攔住，現場命題作詩，考驗新郎的才華。笑鬧了一陣，老翁叫侍女去請姑娘來。侍女應聲而去。過了很久沒見出來。老翁起身，自己掀開幃幔去催促。過了片刻，幾個丫鬟僕婦，簇擁着新娘子出來，環佩叮噹作響，蘭麝熏香四散。老翁叫女兒向上面行禮。起來后，她就坐到了母親的旁邊。我稍微看了一眼，只見她髻插翡翠鳳釵，戴着明珠耳墜，容貌艷麗，絕世無雙。

告別老翁和夫人，新娘終於上轎了，抬轎子的小廝們也跟着開起了玩笑，就是不起轎，一起念叨一些詩詞民謠。老翁府里的侍女連忙發了紅包，抬轎的哥們喜笑顏開地起轎出發。花轎抬起來卻是悠悠蕩蕩的逗弄新娘，花轎上綴滿鮮花，一時間街道上香煙如雲，塵土皆香。小狐狸們拉着我跟在花轎後面，踏過香氣就到了新郎府前。

年幼的狐狸們有的現了原形，攔着轎夫不讓落轎，新郎府里端出各色點心，拋灑五穀、銅錢和彩果，引得看熱鬧的孩子們嘰嘰喳喳哄搶，才將小狐狸們哄開，新娘才下得轎來。

新娘入前門，跨了馬鞍，進中門，坐了虛帳，進入洞房，坐床富貴。我不好真的一起去鬧洞房，在遠處看着洞房的門楣上，掛着一段彩帛，下面被剪破。新郎進洞房的時候，鬧婚的就爭着扯碎彩帛，又討要紅包，說這叫“利市繳門”。新郎好不容易進了洞房，我走過去在門口湊熱鬧，看見新郎和新娘並肩坐在床上，一起手執木笏，兩匹結成同心結的紅綠彩絹一頭掛在新郎手上的木笏上，一頭牽在新娘手裏。

新郎倒退着把新娘牽到堂前。跟着新娘來的一位姑娘，用秤桿挑開新娘的頭蓋。兩位新人參拜祖先牌位，然後再參拜父母長輩。之後，新娘倒行牽着新郎回到洞房。

我看已經禮成轉身要回去，才發現自己不知道回去的路。往身邊一看府里內外都沒了動靜，我忽然嚇了一跳，驚醒了起來。才發現自己睡在平時捕鵪鶉的小屋裏，四周圍暗無燈光，身上卻有脂粉的芳香和濃郁的酒氣，充滿整個屋內。見東方已經發白，我便慢慢地走回家，原來自古人們遇到精怪總以為是夢幻，是這麼回事。只可惜沒能跟小紅多敘敘話。

我正閉目養神回憶和小紅的兩次見面，聽見門外忽然熱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