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嘉興來客豈止一人

第一百六十八章 嘉興來客豈止一人

“這是浙江地界么?怎麼看上去不像?”

於福豎起雙手,仰頭望着城門,他確信自己沒有看錯門匾上的字。眼前給他搜身的人是士兵沒錯了,畢竟這裏是浙江和福建交匯處,浙江相當於民國的國都。這些士兵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除了能夠透過兩片透明的玻璃看到眼睛以外,其餘的地方啥都看不到,士兵的腿部貌似有佩戴匕首類的斷刃,背後背着長棍,於福有見過這個長棍的威力,是一種火器,百步之內取人首級猶如探囊取物。

士兵搜身完畢,對着於福和王安國說到:“你們先在這裏獃著,不要隨便走動,我去請示上級!”

“上級?”

“當然!”士兵回首道:“你們揚言要見總統,我自然要去請示。總統日理萬機,忙得很,豈是你們說見就見的!”

王安國急忙拉住了士兵的胳膊,卻不料引來其餘士兵的怒視,兩人瞬間被十幾桿槍圍住。

王安國立刻鬆開手,拉着於福蹲下,苦口問到:“那得等到什麼時候啊?這去嘉興一來一回,怕是得要兩三天吧!”

方才說話的士兵對着同伴揮揮手,讓他們收起槍,回到:“很快的!五到十分鐘吧!”

王安國不知道十分鐘是多久,他從未有聽到過這個詞,心中不免急躁,這是要等上多久,是十天還是半個月?

半盞茶的功夫,那個士兵就回來了,說到:“你們運氣真好!不是哪個清吏都能見到總統的。等會兒會有專人帶你們去嘉興,一路上太平點!”

送王安國去嘉興的還是馬車,不過沒有士兵隨行,僅有一個四十多歲的車夫,外加一個三十齣頭姓韓的青年人。

“王大人覺得咱們浙江可還說得過去?”這青年左一個大人,又一個大人,嘴上叫個不停,臉上卻是沒有絲毫的敬畏感,相反,王安國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曾經面對鄂爾泰時才有的感覺。

“韓大人!”王安國拱手寒暄,卻被眼前的青年人擺手打斷,“叫我小韓就行!”

王安國摸着鬍子笑了笑,相對而言,這馬車上是輕鬆多了,不像中午城門口那會兒,被槍指着,擔驚受怕,他掀開帘子,望着馬車外的風景,田地整齊劃一,溝渠交錯分明,民夫精神飽滿,此象所到之處比比皆是,又有煙囪高立,不似農莊,確實有一種異國之旅的風味。

王安國由衷贊道:“田園之息甚是欣慰,確有太平盛世之相!”

“王大人過獎了!”

王安國放下棉質窗帘,問到:“老朽心中有一惑,不知當不當講?”

“但說無妨!”

王安國變得嚴肅,他覺得此事非同小可,“雲南一處有人在鬧事,而且鬧得不可開交,不知道韓相公可知道這事兒?”王安國沒敢說得太直白,他不知道雲南現在是個什麼處境,但尹繼善確實送了求援信來。

青年摸摸鼻子,挑了挑眉,反問:“怎麼,解放之風這麼不受歡迎么?”

得嘞,不但知道,還是一夥的,王安國心中一沉,他用餘光瞥了眼面帶笑容的青年,的虧他今天來了,多等幾日就麻煩了,雲南都被端了,這民國的軍隊是怎麼個行軍路線,從浙江一路往西?經江西到湖南,過貴州,最後直搗昆明?完了,那廣東不被包圍了么,繼續死守這不就只有死路一條了么?但是他一細想,又不對,這才多長時間,怎麼可能有這麼快的推進速度,大清滿城軍士也不全是飯桶啊!兩江、湖廣總督府的人都睡著了么?

王安國心中困惑,臉上卻滿是笑容,說到:“豈會不嚮往更好的生活?”

“呵呵!”韓士承似乎是看穿了王安國的心事,他伸了個懶腰,身體向後靠去,翹起二郎腿,笑道:“那日廣東水師成群結隊、乘風破浪的場景一定很是壯觀,可惜,韓某未能一見,不知道當時大人在不在場?若是在,那又有何疑惑?若是不在,大人就沒向慶復問個究竟?”

王安國不吱聲,船大有什麼用,不就是炮多麼,陸戰豈是和海戰一般?他見對方不願多說,便也不再多問,一路上扯東聊西,有一句搭一句,倒是韓士承問得多,他答得多。

到嘉興已經是四天後了,這一路上,韓士承儘是陪着王安國逛凍看西,可讓王安國開了眼見,光是嘉興招待所里的燈泡就讓王安國驚呆半天,更別提廚房燒飯用的沼氣了,一件件新鮮裝備,讓王安國和於福兩人應接不暇。

“行了,兩位就在這裏休息吧!明天我會來接你們!”韓士承指着櫃枱上方的掛鐘說到:“八點,準時!”

剛走兩步,韓士承像是想起了什麼,轉身說到:“我們沒有宵禁,天黑了,外面也很熱鬧,你們可以出去轉轉,還有,這裏有免費熱水,只到十二點,不過,電燈是二十四小時的,不用摸黑!有什麼不明白的,問前台!”

王安國逃似的回到房間,關上門,慢慢地坐在沙發上,認真享受了番,真的很舒服,享受之餘不禁笑道:“真是土包子進城,被人笑話了。”他回想起一路來本地人異樣的眼光,尤其是那句“這是漢人吧,竟然還留着辮子”,每走一步,他腦後的辮子就重上一分,那一刻,他甚至萌生出想要逃離此地的想法。

於福打量着房間,不同於他認知里的客棧,靠窗的位置放了兩張床,中間放了一個床頭櫃,對面是衣櫥,里側還有一件屋子,說是衛生間,對門的是一個茶几外加幾台沙發。外面的天已經黑了,房間裏卻像白天一樣敞亮。

坐到王安國邊上,於福像是沒有看夠這個房間般,仍舊不停地打量,他摸了摸身後,是個方形的抱枕,很柔軟很舒服,自覺地將其抱在懷裏,一臉新奇地對王安國說到:“大人,不出來,我都不知道原來咱大清有這樣的地方!”

“咳!”王安國咳了一聲,他怕隔牆有耳,然而事實上並沒有,他嚴肅地對於福訓斥道:“在這裏,不許再提什麼大清,明白了么!”

於福自己掌嘴,低頭認錯道:“小人不敢了!”

到底是年輕人,片刻,他臉上的憂鬱便消散殆盡,笑道:“大人,您說那個韓士承是什麼人啊,怎麼周遭的人都對他恭敬有加。”

王安國靠在沙發上,嘆息道:“可能大有來頭吧!”他想不出來,這個所謂的民國實在是太過詭異了,沒辮子,沒上下尊卑,重點是,四天過去了,從來沒有看到誰跪在地上。

聽到窗外喧鬧的聲音,於福站起身,走到窗外,瞧見街上光亮亮的一片,行人比白天還要多,不遠處有個酒樓,裏面坐滿了人,似乎還有戲曲。

於福轉頭對王安國說到:“大人,咱們要不要出去轉轉,看樣子,外面好熱鬧啊!”

王安國笑着搖頭,他一想起路上尷尬的情形,便拒絕了,“算了,還是別去了,腦袋後面還頂着個辮子,免得再被人笑話。”

翌日辰時,房門外傳來敲門聲,王安國一拍自己的老臉,一路奔波,以至於昨晚睡得太死,若是昨晚有刺客,只怕是小命都沒了。

餐食是別人送來的,接他們的人很有禮貌,王安國出了門才發現門口沒有馬車,那兒只停了個黑匣子,個兒挺大,還有窗戶,看上去前凸后翹,接他的人拉開了一道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大人!”於福有些害怕,他在王安國背後輕輕拽了拽,這玩意兒看上去像個囚室,難道是要把他們關起來么?

既來之則安之,王安國四處看了看,瞧見周圍人好奇的目光,又看了看替他開門的人,勉強堆起笑臉,看了眼匣子裏,兩個像房間沙發樣的凳子,閉上眼,一頭轉了進去。

兩人坐罷,邊上的門就被關上了,匣子晃了晃,替王安國開門的人則坐到了他們前面,正讓王安國困惑不安時,前面傳來熟悉的聲音,正是韓士承,“大人昨晚睡得可好!”

那張英俊的笑臉彷彿讓於福看到了家鄉的親人,他正要開口,突然聽一聲異響,發現自己動了起來,他摸了摸四周,確定自己還是坐着的,便豎起他的腦門四處亂轉,一頓大呼小叫:“動~動了!”

王安國就好多了,他早已見慣不怪,寒暄到:“得您照顧,可還行!卻不知這又是何物,我瞧有輪子,卻無牛馬韁繩,是如何能動?”

這黑匣子是在動,不過是慢了些,速度和慢行的馬車差不多。

韓士承拍了拍座椅,“大人說這個?這叫‘汽車’,新產品,總統座駕,全天跑,不嫌累,就是慢了點,一個小時最多三十里地,全世界僅此一輛,你運氣好,趕上了。前幾天像你一樣,同樣是來找嚴祌的許容就沒那麼好的運氣了,只能在邊上過過眼癮!”

王安國不在意韓士承口中的汽車到底是什麼,怎麼跑的,值多少錢,這個東西的出現又有什麼樣的意義,也不在意為何韓士承敢直呼總統的名諱,且毫無畏懼感,他唯獨在意韓士承最後的那句話,許容前些天來過了,像他一樣,來過這裏!許容是誰?湖南巡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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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荒唐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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