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攻伐五

第一百三十一章 攻伐五

弘晝踏進房門沒一會兒功夫,杜玉就跟了上來,走路喘氣帶着一身晃動的膘。杜玉站在門口彎着腰,肚皮都拖到了大腿上,他雙手來回搓動,臉上堆滿了諂笑,費力伸着脖子說到:“小娃子不懂事,怕惹得您不高興,您要是不嫌棄,還是讓我來吧!”

“你來?本王嫌棄!”弘晝大馬金刀地坐在凳子上,把玩着手裏的火槍,近距離殺傷這個合適,他舉起槍對準了杜玉,眯着眼左瞄右瞄,“知道本王手拿里的是什麼么?這東西是西洋人送的,質量不好,容易出岔子。本王來這裏不過是借宿,和氣地來和氣地走。”弘晝槍口上舉,左手托着腦袋,對着杜玉催促:“去吧!”

杜玉站在門口,苦瓜臉上的肥肉震得很有節奏,那圓滾滾的腦袋一個勁地亂點,厚厚的嘴唇始終合不上去,話就在嘴邊上,可他說不出來。眼前這個自稱是王爺的人着實叫杜玉奇怪,這人說的話就像是聖旨般違抗不得。

弘晝發現杜玉還杵在門口,心下不悅道:“怎麼著?本王說的話你是聽不懂么?你不要忘了,你本心存歹意,是本王不予追究,你不壞感恩,還一再忤逆本王,是和居心啊?”弘晝一邊說話一邊站起身來,火槍的手柄錘擊着身邊的桌面,他漫步到杜玉邊上,貼着杜玉的肥耳邊說到:“能讓你老實的不是‘王爺’的噱頭,而是火槍,侍衛們裹在布袋裏的東西你一定認識對吧!呵呵!本王手裏的也是,這個東西動靜大,尤其是在大晚上,一槍下去,所有人都醒了。”

弘晝替杜玉擦去額頭上的細汗,和藹地說到:“去吧!本王在這裏等她!”

杜玉咽了口唾沫,他不是怕死,而是下面那個小的,那才是他的命根子,他明白弘晝為什麼敢如此近的距離在他面前顯擺火槍而不怕他奪槍,投鼠忌器,就算是他杜玉搶了王爺手裏的火器他也不敢用。

杜玉為難地轉過身,往門口走了兩步又回過頭望向弘晝,卻瞧見弘晝坐回凳子上迎着燭火擦拭火槍,便無奈地嘆了聲氣,拖動着肥壯的肉身邁出門去。

過了一會兒,粉面小生便快步地走進了弘晝的房間,這個房間不大,有一扇窗,窗戶距離地面大概有個一丈多。

人一進來,弘晝放下手裏的火槍,轉頭望着門口雙手捂胸的人,他伸出手指對着那人點了點,又指了指桌子,開口說到:“身上藏了什麼都放在這裏,本王沒有動手搜身的習慣。”弘晝眼睛瞟了眼窗戶的方向繼續說到:“小樓不高摔不死,可你忍心看着你老爹因為你變成刀下魂?”

那粉面郎在門口晃了約五六秒,深吸了口氣,從背後取出一把半尺長的小刀,聽話地放在了弘晝的面前。放完刀他快速地往後退了兩步警惕地盯着弘晝,悅耳地說到:“你怎麼猜到我身上藏了東西?”

“什麼叫你怎麼知道?”弘晝嘲諷道:“雕蟲小技還用得着猜,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但殊死一搏還有一線生機。你要和本王搏么?本王看還是算了,你舍不了你老爹,你老爹也舍不下你。另外,你的姿色差了那麼點,捏肩揉腿還行,別的么就罷了,本王下不去口。就算是晚上,可畢竟已經見過面了,萬一那時候忍不住浮在眼珠子裏,也怪煞風景的!”

“你!”那姑娘生氣了,面前的人是在說她長得丑。

弘晝倚靠在桌子上,抬起腿搭在長凳上,指了指自己的腳,“先給本王捏捏腳!”他的樣子哪像什麼親王,活脫脫的地痞流氓。

猶豫片刻,姑娘不情願地蹲下身子,一手捂着鼻子,另一手伸出去捏弘晝的腳。

看着女孩的嫌棄樣,弘晝癟癟嘴,“本王是剛洗過的,沒那麼臭。還有,杜姑娘你怎麼稱呼啊!”

“本姑~,我叫杜笙竽,還有樓下的那個人不是我爹,是我爹最小的弟弟,我管他叫五叔!”杜笙竽沒有捂住鼻子,而是雙手用力地捏着弘晝的腳,她的表情像是牟足了勁,額頭上開始滲出細汗,只覺得她越捏越興奮,越用力越解氣。

弘晝痛得直咧嘴,他縮了縮腿,手指頭用力敲着桌面,右腳底板在左腿上來回摩擦,“這是腳,不是麵糰,你當時和面呢!蒸成包子給你吃,你吃不吃啊!”說完弘晝抬起右腳往杜笙竽的面前蹭。

杜笙竽拱了拱鼻子,嘴裏嘟囔道:“我才不要吃呢!”

弘晝伸手指着杜笙竽,收起面上的表情不開心地說到:“用點心!”他抓起掉落在地上的扇子說到:“就像你們宰客一樣用心,開這樣的黑店,你是活該的!你要是再這樣,本王就蒸了樓下的胖子!”

弘晝的語氣非常強硬,眼神也變得陰冷,杜笙竽不明白眼前的人心裏在打什麼主意,手上的勁道正常了,就是心中憋着氣。

夜裏終於起了風,涼風吹開破窗,房間裏頓時涼快不少。涼風拂過弘晝面龐,亦拂亂杜笙竽的頭髮。

“誒!嘖嘖!可憐啊!風因悲而陰冷,心因傷而凄涼。”弘晝嘴中嘆息,“多好的年華,本是個無憂無慮閨中待嫁的姑娘,卻是落到這步田地。若是親爹親娘瞧見了,豈能安睡!”弘晝閉着眼沒去看杜笙竽,自言自語:“本王這一路來看了不少,沿途亦是有揭不開鍋的窮人,可是他們親眷皆在,雖無富貴,卻有天倫。本王離京城遠,看到大理街上替閨女買頭繩的大嬸,不覺想起自己的額娘。誒!人生再不得意,亦不如至親遠離啊!”

弘晝沒有睜眼,但他能感覺到杜笙竽手上的力道在變小,時有時無。估摸着自己的話已經被這姑娘聽進去了,他繼續說到:“也是你命苦啊!”弘晝說完身體前傾,睜開雙眼目不轉睛地盯着杜笙竽,眼神里流淌出的同情真切至極。

杜笙竽對上了弘晝的眼睛,便急忙低下頭,耷拉着眼皮鼓着嘴不說話。

弘晝不移開目光,身體慢慢後仰重新倚靠在桌子上,他收回腳,看着杜笙竽詫異的眼神說到:“本王心善,看不得慘的,更看不得慘的姑娘。這樣,本王在這裏會住些日子,你若是端茶倒水服侍好了,待本王離開時定重重賞你,有了金銀,又何須做那事?你放心,本王不是外面的紈絝子弟,干不出辱人清白的勾當!”

杜笙竽眼前一亮,她關注的是弘晝最後那句話。

“行了,趁這會兒涼快,本王要去美美地睡上一覺!”弘晝取出別在腰間的玉鐲擺在杜笙竽的面前,“這是你今晚的勞苦費,在這裏買下你這店綽綽有餘!”

杜笙竽看了眼弘晝,將信將疑地接過玉鐲,雖然是晚上,燭光昏暗,可是那玉鐲透綠,托在掌心中頗為好看,她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精緻的鐲子,放在手心裏就捨不得還回去。女孩再次抬起眼看向弘晝,她的眼神似乎是在問弘晝:“這個真是給我的?”

弘晝笑着點頭,“帶上吧,適合你!你是個好姑娘,不像那個胖子,一肚子壞水!”

杜笙竽吐吐舌頭,都是開黑店的了,還有什麼好不好的,她欣喜地將鐲子套在手腕上,雖然大了點,但她舉起手左右觀賞,只覺得滿意。

弘晝揮揮手,打了個哈氣,“回去吧!本王累了,要睡覺!”

杜笙竽“哦”了聲,便利落地轉身向門口走去。

“等等!”弘晝叫住了她。

杜笙竽心下一驚,她的呼吸驟然間變得急促,若是她沒記錯,弘晝說過他不會辱人清白,可是現在又為何叫住自己?

弘晝皺着眉頭望着杜笙竽,“你歲數不大,腦子裏怎麼盡想些歪瓜裂棗的玩意兒。過來,那裏有水盆,裏面的水是乾淨的,去洗洗臉,你臉上全是汗,脖子上的泥比我腳上的泥還多。洗乾淨再出去,不然那胖子還以為本王虐待你咧!”

弘晝說完就躺在床榻上了,杜笙竽臉上泛紅,感情是自己多想了。

水盆在門口,杜笙竽不好意思駁了弘晝的好意,便走過去。她在房間裏差不多呆了小半個時辰,不安到失落,緊張到欣喜,身上早就被汗水打濕了。她拿起毛巾輕輕地擠干水,擦拭着脖頸,卻聽見背後傳來弘晝的鼾聲。杜笙竽笑了笑,快速洗乾淨毛巾,將它掛在木盆上。

輕聲打開房門,杜笙竽慢慢地退出去,小心翼翼地關好房門,向後退了一步卻撞在了一個人身上。她一聲驚呼,她沒注意背後有人,今天晚上一來一回她真是被嚇得不清。

“胖子!你不去睡覺,站着幹嘛?”杜笙竽平復胸口質問杜玉。

杜玉張着嘴巴,伸手指着杜笙竽的胸口,“姑娘這衣服領子怎麼開了,是不是這賊子對咱姑娘幹了什麼?”

“你都這麼大歲數了,腦子裏怎麼盡想些歪瓜裂棗的玩意兒。”剛剛出來的急,她沒來得及系好衣領處的扣子。杜笙竽一邊整理衣服,一邊嘟着嘴說到:“沒你想的那回事。”

杜笙竽胳膊豎起來的時候,杜玉眼尖,他瞧見了杜笙竽手腕上的鐲子,他伸出手抓住女孩的手腕,眼睛死死地盯着那鐲子,“好傢夥,這寶貝可是值不少錢啊!”他騰出手來顫抖地指着鐲子,“這是他給你的?”

“對啊!”杜笙竽眼神坦誠,語氣更是平靜,似乎這只是一件小事,在她眼裏,既然裏面的人真的是大清王爺,那麼賞賜一個小小的鐲子自然是微不足道的。

杜玉慢慢地放下杜笙竽的手腕,着了魔似的轉過身走下樓梯,口裏念叨:“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光宗耀祖,光宗耀祖!”

杜笙竽困惑地看着杜玉的背影,嘟着嘴搖搖腦袋,抬起手腕晃了晃手上的鐲子,歡喜地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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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荒唐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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