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起火

第一百二十一章 起火

回去的路也就數十步,可是弘晝感覺走了很遠,他很久沒有一個人在深夜裏沉思過往。西北一頓折騰最起碼要耗上一年,皇庭里雖然沒有了鄂爾泰,但張廷玉還在,另外弘曉作為新起之秀一定也會有動作,就像半年前的他一樣。總而言之,他現在從乾隆眼皮下溜走被遺忘到被重新盯梢最起碼還有兩年的時間。

弘晝來到這個世界快一年了,這說明時間過得很快,那麼兩年也會很快過去。之後這個大清會變成什麼樣就很難說了,因為有他這隻蝴蝶在這裏。若不是他,陳氏怕是難以進得了皇帝身邊,鄂爾泰不會這麼早地告老歸鄉,乾隆亦是不會這麼早地對準噶爾動刀子以樹立威嚴,弘曉就更沒有機會去戰場。

弘晝心頭盤算着當下幾個重要人物的關係,唯獨一條極為致命,那就是陳氏若和弘曉碰了面,就糟糕了,最可怕的還不是這個,而是魏如茵沒死。

大門已破,弘晝一腳踏入前院,卻發現耿澍正帶人處理屍首,他沒有感到奇怪,只是隨口問問:“韋寧遠沒回來么?”

“跑了后就沒見人影!”耿澍喘口氣,雙手叉腰回到,“不是回衙門叫人么!怎麼不見人回來呢?”

“呵呵!”弘晝坐在花壇上樂呵呵道:“偷雞不成蝕把米,不跑留着等死么?你想想看,我們一路過來可有半個毛賊敢有念頭的?沒有!為什麼,因為有官府在,可是這裏為什麼敢?你有想過么?那個縣令這會兒怕是已經出了城門了,手裏大包小包的絕對不少!”

“豈有此理!我現在就把他追回來!”耿澍說完就招呼了兩個弟兄準備去後面牽馬。

“不用!”弘晝擺擺手,“嚴祌的人已經去了,他的事情明天再說,先把院子裏收拾完早點回去歇着!”

天麻麻亮的時候,嚴祌就來敲門了,按理來說是不會有賊來敲門的,這一路上的大盆他可都招呼過了,只要報上親王的身份,這些人便沒一個敢動的。搶一個王爺能得到什麼?不過是糟蹋了幾十年的家業,一路相送還能混個臉熟,拜個人情,日後出了事也算能討回個面子。可昨天就不同了,大盆沒看住小的,小的砸了飯碗,這就得問清楚是哪個道出來的,回頭也好去登門造訪。

“王爺,那個縣太爺已經被綁回來了!”嚴祌如實回復,“那馬身上掛了兩口袋,都快跑不動了。”

“帶我去!”弘晝放下手中的圖紙跟隨嚴祌出了門,那張圖紙上留着巨大的槍身。

嚴祌推開小木屋,裏面被關着一個人,嘴巴被捂得嚴嚴實實的,臉上還有淤痕,應該是不老實被揍了。好歹也是個七品官,放在以前在小的官嚴祌也會給足面子,可是現在不同了,大清的官是個什麼東西怕連嚴祌自己都快忘了。

弘晝蹲下身子,伸手扯掉了韋寧遠嘴裏的抹布,笑道:“怎麼,和你想像中的不太一樣對么?應該是本王被捆着,等你來救是么?”突然弘晝楞了一下,“還是說你逃跑的時候應該帶的更多啊!”

韋寧遠縮着脖子,支支吾吾地回答:“王爺!冤枉啊!奴才是怕了!這裏是奴才的轄區,在這兒出了事,上頭肯定要是怪罪下來的,奴才哪還有命在啊!”

“那你之前在做什麼?”弘晝手裏的火槍抵住韋寧遠的下巴,“干小買賣的可不是只有這裏有,這一路不少,可是前頭有官府壓着,他們不敢,怎麼到了這裏膽子就肥了呢?還是說二桃殺三士,是誰想借誰的刀去殺誰呢?”

韋寧遠汗水直流,他仰着頭瞪着大眼激動地說到:“王爺!真的冤枉啊!真不是您想的那樣啊,奴才只是急了,一時沒想開才想着開溜啊!奴才真是冤枉的啊!”他說話太激動,帶着哭腔,鼻涕都噴了出來。

弘晝望着眼前的八字鬍,“你說本王是把你交給皇上呢?還是在這裏處理了你呢?若是你死在這裏,還能傳個美名,就說是為了保護本王而殉職,你說好不好?”

“王爺饒命啊!”韋寧遠脖子不停地後仰,弘晝抵在他下巴的槍也是不停地在用力,除了掙扎,韋寧遠的喉嚨里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當然你也可以投誠,把你知道的事情說出來,本王若是覺得值那個價,說不得會放了你!”弘晝慢慢地收回槍,槍口向上。

“奴才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一個身形瘦弱,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竟然痛哭流涕。

“咋們是不是真地冤枉他了!”嚴祌在邊上瞧着不忍,一個歲數和自己差不多的人垂頭痛哭,心中只感到難堪。

“別演戲了!”弘晝搖搖頭,“真地怕死的人你是沒見過,一把空槍都能將他嚇得尿褲子,可是你沒有,你的邏輯很清晰誒,眼下咬住被冤枉不鬆口才是王道,因為你知道死刑是要通過刑部的。可是本王也說了,殉職也是一種體面的死法,本王真這麼說,又有誰會懷疑呢?”

“王爺,奴才什麼都說,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弘晝的話剛說完,韋寧遠便立刻改了口,哭了這麼久,他臉上愣是沒見濕。

“你認識朱牛八么?和他什麼關係?”弘晝問得很直接。

“奴才不認識他!”韋寧遠瞧見弘晝的槍再次對準了他,便疾聲大呼:“他是白蓮教的教徒!”

“識相點!自己說,別老是讓本王催。”弘晝晃了晃手裏的槍,陽光下金閃閃的,“這東西不安全,容易走火!”

“半月前他從奴才手裏走過,給了奴才五百兩的銀票。”弘晝不停地晃動手裏的槍,嚇得韋寧遠直哆嗦,“真的只有五百兩,沒得多了。至於袁坤的人,奴才是真不知道啊!”

“袁坤是誰?”

“就是那幫瞎了眼孫子的頭頭,奴才事先可是叮囑過他,這幾天京城會有大人物來,奴才讓他安分點,可是沒想到大晚上的他敢幹這出啊!奴才真的是不知情啊!”韋寧遠哭喪着臉,要是事先知道,大晚上的他就不會留在這裏等着挨宰了。

弘晝明白了,昨晚這貨是瞧見了朱牛八的身影,所以急着開溜。至於那群匪徒,就怕是官匪勾結了,只不過做匪的想撇開當官的干票大的,結果沒幹成。

“你明知朱牛八是朝廷要犯,還敢私放,你不知道這是死罪么?”這話是嚴祌問的。

“大人,您不知道啊!這巴掌大個小縣城能有多少油水,你能撈多少啊!”韋寧遠面轉嚴祌,“您是不知道下面的苦啊!苦怕了,窮怕了啊!”

“白蓮教的事情你知道多少?”這段時間弘晝對江湖教派比較上心。

“這個奴才真不清楚,奴才管轄的縣城裏是沒有的!”韋寧遠這倒是肯定的,“這東西不能有,一傳倆,能把你全鎮的人都給拐跑!”

“你倒是精明啊!”弘晝笑得戲謔,“那麼你認為本王會怎麼處置你啊?”

韋寧遠眼珠子轉了轉,“王爺說怎麼處置便是怎麼處置!“

“呵呵!你挺喜歡自作聰明的!”弘晝將手裏的火槍槍柄在地上敲了敲,“你沒有給本王想要的!”

韋寧遠瞧着弘晝的表情一時間慌了神,疾呼:“王爺饒命啊!”

“外面是槍聲么?”何嫣伸着脖子張望,這會兒外面的騷亂還沒結束么?

阿扣摸着肚子搖搖頭,她沒有理會外面鬧出的動靜,昨晚姑姑一直在她身邊守着,門口是耿澍帶着火槍隊。阿扣知道火槍這東西,更知道弘晝手裏的那把槍,即便武功再高,亦是近不了三丈之內。

“對了,那串珠子是我放進袋子裏的,怎麼會不見了呢?“何嫣還沒忘記串子的事情。

“額,也許是落在前面的箱子裏了啊!“阿扣眼神飄忽,她不善於撒謊,那個串珠子是耿氏留給阿扣的,並叮囑嚴姑姑讓阿扣把串子戴手上,但是阿扣嫌那東西勒手,便是沒戴,又怕弄丟了,便放在了隨行的袋子裏。

“哦!那到了江寧我再找找看!“

長春宮裏高氏於袖口中撫摸着手腕上的物什,笑眯眯地望着下首坐着的人,這是每天例行的朝拜,富察皇后就坐在她的上首。皇後娘娘剛剛說了,南三所照顧阿哥多有不周,所以從即日起,阿哥歸由生母照顧。

皇后的話讓嘉妃和純妃頗為受用,只是高氏斜對面的嫻妃臉色變得異樣。

“嫻妃妹妹可是有什麼心事,還是說妹妹對皇後娘娘的話有什麼異議?“高氏將矛頭對準了嫻妃,這裏沒有她高氏顧忌的任何事情。

“皇城的阿哥由阿哥所照料,這是祖宗的規矩怎麼說變就能變呢?”嫻妃不順暢得久了,現在別人矛頭對準她,那也沒必要藏着掖着。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得,祖宗定的規矩多了,就好比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嫻妃妹妹你說呢?”今天高氏的話裏帶着十足的火藥味。

“是呀!有些人硬是厚着臉皮貼海西烏喇部的親啊!”嘉妃的話亦是陰陽怪氣。

“臣妾卻是覺得嫻妃娘娘說的話有道理!”嫻妃背後來了聲音。

“你又是什麼身份,這裏有你說話的地兒么?”嘉妃直皺眉頭,剛剛說話的人不過是個貴人。什麼新晉的貴人,不過是皇帝一時興起罷了,等皇帝過了那新鮮勁,自然不會再去理會她,令嬪就是例子。

挨訓的陳雲若微笑着低下頭,遭到訓斥她不生氣,她只是個吹風的,火燒的不是她。

嫻妃身體未動,眼睛卻是瞟向身後,這背後的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燈啊!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重生之荒唐王爺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軍事歷史 重生之荒唐王爺
上一章下一章

第一百二十一章 起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