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火
次日上午9點，楊國平像往日一樣來到自己位於J葯大樓頂層的辦公室，按照慣例給自己泡上一杯咖啡，打開電腦，開始瀏覽公司待處理的工作郵件。
這時辦公桌上的內線電話響了，秘書小黃告知楊國平，陳教授的助理蔣偉正在外面的接待室等着他，楊國平直接告訴黃秘書讓蔣偉來自己的辦公室面談，便掛了電話。
不一會辦公室門被敲響了，楊國平招呼蔣偉進來，馬上關上了辦公室門。
“研究進行的怎麼樣了？”楊國平顯得有點迫不及待，開門見山的問到。
“楊總，目前X項目第1677次生物活體實驗報告已經給陳教授過目過了，按照實際情況目前已達臨床實驗標準。”蔣偉看了看楊國平期待的目光繼續說道：“但是陳教授對此次實驗結果還不是很滿意，目前第1678次實驗正在進行中，預計本周六結果會出來。”
“目前實驗結果除了你們藥品研發中心部門以外還有沒有別人知道？”楊國平喝了口咖啡說到。
蔣偉嚴肅的說：“目前除了我們研究中心參與X研發組以外就只有您知道了，您知道的X藥品的研發在未上市之前是嚴格保密的，除了研發組以外的公司其他人員是不會知道他的具體進展及實驗結果的。”
“很好。”楊國平誇獎道：“這第1678次實驗以你的判斷，能否達到陳教授對第1677次的不滿之後的要求？”
“楊總您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蔣偉故作神秘。
“廢話，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在這和我開玩笑？”楊國平一臉嚴肅的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
“嚴格意義上來說，我們的第1677次實驗已經達到並遠超國家規定的臨床實驗標準，只是陳老一直孤注一擲，精益求精。”
“這老東西，延誤我們的商機，他為了精益求精，都是我們在為他買單！”楊國平重重的的拍了下桌子：“我要的資料拿過來了嗎？
蔣偉隨即遞上一個文件夾：“楊總您要的最新一次研究報告及目前X成分配比及藥效我已經全部整理好在這了，請您過目。”
楊國平接過文件夾翻看起來：“老東西知道你準備了這份資料給我嗎？”
“您放心，這一切只有我一個人知道！”
“好的，那你先回去工作吧。”楊國平揮了揮手。
蔣偉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楊國平見蔣偉走後，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夾，踱步走到自己的落地窗前，看着N市的風景，不禁盤算起怎麼說服陳教授。陳煜立是國內外有名的精益求精的藥物研究人，他的嚴苛無人不知，和他學習、工作相處過的人無一不領教過他對項目的求精，眼下怎麼樣說服陳教授提前做臨床實驗，楊國平顯得有些力不從心，畢竟為此他和陳教授已經進行過不止一次的交談，最終都是他選擇了讓步，這次福萊斯曼親自過來詢問並願意免費提供臨床實驗個體，讓楊國平內心又一次點燃了希望。
走回辦公桌，他拿起咖啡喝了一大口，苦澀的咖啡滑入腹中，讓他陷入了沉思。
此時陳教授正在自己的研究室分析研究自己的藥品樣本，他時而屏息凝視着試管重的藥物變化，時而閉上雙眼苦思修改方案，突然桌上的電話想起，他猛的坐起身，拿起電話，是楊國平。
“陳老，請你馬上來我辦公室一趟。”說完楊國平就掛了電話。
陳煜立站起身，脫掉了白大褂往門外走，他知道楊國平找他去辦公室是什麼事，因為像這樣的情況他已經經歷的很多次了，他知道楊國平一直想試圖說服他提前進行臨床實驗，以便儘快讓藥物投放市場，獲取利益，每每他想到接下來要經歷的，都覺得一陣頭痛。一路上他遇到同事和他打招呼他都是機械的點頭回應，因為他在想接下來和楊國平的這場“惡戰”的應對辦法。
不知不覺他來到了楊國平的辦公室門口，敲門被請入之後，楊國平一臉笑容的請他入座，並親自為他泡上了一壺他最愛的毛尖。
“陳老，最近很忙吧。”笑容始終掛在楊國平的臉上。
“楊總，我知道您想和我說什麼，和我這個老人您就不必繞圈圈了。”陳教授直奔主題。
“好，陳老既然你知道我找你來的本意，那我們就直接開門見山。”楊國平收起了笑容：“X的研發目前已經符合臨床實驗標準，我希望您能在本月底交出最終樣品，我們進行臨床實驗。”
“楊總您是怎麼知道X目前已經符合臨床實驗標準的？”陳教授感到有些驚訝。
“我是公司CEO，公司大小事務的進展及決策是我份內的工作。”楊國平清了清嗓子：“我知道X是您大半生的心血，您希望做的盡善盡美，以X目前的成果已經達到了臨床的標準，所以我希望臨床實驗的工作儘快提上日程！”
陳煜立平靜的看着楊國平，此時的楊國平，高高在上，一副不可違抗的架勢，陳煜立摘下眼鏡，揉了揉雙眼，冷靜的說到：“楊總，其實我知道這一天早就該到來了，X目前只是我自己在孤注一擲，周圍參與開發的同事都心知已經到了可以臨床的步驟了，但是畢竟他是一款藥品，救人以性命，我不能拿此開玩笑，對，您說的對，X確實現在已經可以開始人體實驗了，但是我還是擔心它不夠完美，萬一......”
“陳老”楊國平打斷了陳教授的話：“既然你已經說可以人體試驗了，那我們就開始，畢竟人體實驗和你繼續完善並不衝突，如果現在的X還有缺陷，那麼你還沒有停止X的研究，我們可以用你接下來的成果頂替，繼續實驗啊。”
陳教授沉默了一會，說到：“楊總，這可是在人身上實驗啊！”
楊國平知道陳煜立接下來要說什麼，趕忙擺了擺手說到：“已經達到臨床實驗標準，這就說明不會有什麼問題了，幾十年的癌症難關我們都已經在攻克路上了，這對人類醫學已經是一個很大的進步了。”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也不想再和你爭執下去了，這樣的爭論已經很多次了。”陳教授戴上眼鏡，無奈的搖了搖頭：“好吧，我畢竟只是一名藥品研發研究員，我的職責是做出對人們有利的藥品，利益什麼的是你們商人的事，我們角度不同，不必再繼續下去了，我已經想好了，本周的研究結果出來后，我會給出一個合理的判斷，然後我會辭去我的工作，我也快70的人了，應該享享清福了。”
“陳老，我不是這個意思。”楊國平趕忙解釋到。
“不必多說了，我已經想了很久了，這個決定我也做了很久，你不要再勸我了。”陳煜立堅決的說到。
楊國平聽到這，立刻恢復了威嚴說到：“好，陳教授，您既然已經做好了打算，那麼請您交出X配方，然後我們會給你一筆豐厚的退休金，大家好聚好散，您看如何。”
陳煜立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他無奈的點了點頭，起身告辭。
對於這樣的結果楊國平都覺得有些意外，沒想到大半輩子的心血，陳煜立既然這麼爽快的答應了，要知道整個X的成分配比只有陳煜立一個人知道，他，楊國平一旦據為己有，那麼將來大筆的財富在向他招手，想到這，楊國平心中的石頭感覺突然落了地，人一下子輕鬆了許多，待陳煜立走後立即撥通了福萊斯曼的電話，他要將即將開始的臨床實驗，這一好消息告訴福萊斯曼，讓福萊斯曼立即安排實驗對象進入公司。
夜晚，此時J葯大樓已經沒有多少工作人員在加班，保安室昏昏欲睡的保安小劉被突如其來的一陣火警報警鈴聲吵醒，他戴上保安帽趕緊跑到一旁的監控室，21樓，21樓監控里滾滾濃煙，他趕忙一邊拿出手機撥打119，一邊衝出門外。
此時幾個同伴早已拿好了滅火器趕往21樓，通過消防通道一路跑上來，打開21樓消防通道門，一陣熱浪噴薄而出，幾個人捂着嘴跑了進去，裏面火勢洶湧，並且傳來了人的呼喊聲，小劉和同伴3個人趕忙順着呼喊聲來到了3號實驗室，看到了窩在角落，滿臉灰塵的研究員林雪琳。
看到保安小劉的林雪琳立即指着陳煜立的辦公室大喊：“快去救教授，他還在裏面！”
小劉立即吩咐同伴把林雪琳帶出去，自己和另一個同伴沖向陳教授辦公室，但陳教授辦公室門口走廊的火勢太大，兩個人實在沒法衝過去，只得一面拿着滅火器對着火勢亂噴，一面大聲呼喊着陳教授的名字。
很快119的火警官兵趕到了現場，由於大火樓層較高，雲梯，直升機也立即進入了戰鬥狀態，由於搶救及時，大火很快被撲滅。
此時楊國平也趕到了現場，看着燒的殘垣斷臂的21樓研究室，他傻眼了，趕緊拉住一旁正在清點的小劉問到：“現在什麼情況。”
“楊總，目前火勢已被控制了......”
“樣品存放室，樣品存放室怎麼樣了？”楊國平幾乎是吼出來的。
小劉被嚇的戰戰兢兢的說：“樣......樣品存......放室是高......高度密封，隔......隔熱的......”
楊國平長舒一口氣，解開領帶：“那有沒有人員傷亡？”
“報告楊總，陳教授他......”
“陳教授？怎麼啦他？快說啊你。”楊國平抓住小劉的肩膀晃着。
小劉眼眶泛紅，低下了頭。
楊國平顧不了那麼多，一把推開小劉，向陳煜立辦公室跑去。
來到陳煜立辦公室門前，幾個消防官兵和加班同事正站在門口，陳煜立的辦公室門似乎是被消防員用破門錘錘開的，半掛在那，楊國平一把推開圍在門口的人群，沖了進去，一具焦黑的屍體趴在辦公桌前的走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