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機關迷城 71 蔡子檀綠洲買龍，老油條慕塵講價
這掌印比文奇羽背上的要小許多，顏色也深了許多。如果說文奇羽背上的掌印是水墨暈染，寫意風格，那自己這個就是工筆細描，幾乎連細節都全部勾勒出來了！文奇羽那個，還可以理解為是掌印，自己這個，卻根本就是一隻手！
慕塵頓時愣在那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當時那觸手根本沒有碰到自己，這掌印又是從何而來？難道這世上真的有所謂的沙鬼，真的有所謂的詛咒？
慕塵使勁搓了搓，那掌印卻絲毫沒有變化，就像是從自己的身體裏面長出來的。他按了按，倒是也不疼，不像是被襲擊后留下的痕迹。
嚮導大叫道，“你看，你現在信了吧！”
“沙鬼要是纏上誰，這人不死，是絕不會罷休的！我們跟你們在一起，也會受到牽連，最終所有人都要死！”
慕塵皺了皺眉頭，對這話很不滿。這沙鬼又不是自己招來的，嚮導這話，卻是將自己和文奇羽說的跟瘟神一樣。不過他也無法反駁，如果沙鬼真的存在，如果真的因此使隊伍里有人喪生，那這筆賬，確實是要算在自己頭上。
不過，有一點慕塵很奇怪，究竟是自己掉隊了，這才遇到了沙鬼，還是遇到了沙鬼，自己才掉隊了？這二者看着一樣，差別卻大了去了。
“行了！”嫣兒站了出來，“別自己嚇自己了，趕緊趕路！不管那沙鬼是真是假，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儘快找到機關城才是正事！”
嚮導估計之前見識過嫣兒的厲害，見她開口了，便不敢再多說什麼。“沿着這個方向走上半天，有個綠洲，咱們先去那吧！”
嫣兒點點頭，“出發。”
慕塵這才知道，除了自己那一匹之外，昨晚竟還有幾匹駱駝莫名其妙的失蹤了！而且它們是跟着隊伍回來，被嚮導安撫好，在眾人睡着時，悄無聲息的失蹤的！
大家的東西基本上都在駱駝上，根本沒有拿下來，所以這才過了一晚，就已經損失了好幾份裝備。此時距機關城尚遠，接下來還不知會發生什麼，能補充一下，自然是最好。
路上，嚮導特意離慕塵和文奇羽很遠，時不時的看看自己胳膊上，身上，生怕也出現那種黑色的掌印。
由於駱駝不夠，只能兩個人同騎一匹。慕塵本來要跟蔡子檀一匹，蔡子檀卻死活不同意，他無奈，只得跟白雨城一起。
白雨城此刻仍舊沉浸在沙鬼的故事裏，“你說，這世上真的有沙鬼嗎？”
“沒有。”
“那你們見到的，究竟是什麼？”
“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你怎麼知道不是沙鬼？”
“······”慕塵想了想，“因為鬼這個東西，本就是人們杜撰出來的，根本不存在。”
“沙鬼也不一定是鬼啊，它可以是動物，可以是植物，可以是某種尚未被認識的存在，甚至僅僅是某種能量。這世上本就有許多無法解釋的事情，沙鬼，也僅僅是一個代號，你不能因為它叫做‘鬼’，就直接否認它的存在······”
“······”慕塵有些無語，白雨城說的這些，他無法反駁。他終於發現，白雨城並不是高冷，也不是不愛說話，只是沒有找到他感興趣的點而已。
半天後，一行人來到一個小綠洲。
由於計劃中沒有到綠洲跟人接觸的打算，所以就沒有提前偽裝。雖然把槍啊啥的都藏了起來，一行人看着還是有些不倫不類。既不像原住民，也不像旅行團，更不像商人。
慕塵是第一次來到綠洲，這裏的建築風格，生活方式，包括經濟形式，跟他以前見過的城市或鄉村都不一樣。
一行人來到集市上，分頭行動，先買了幾匹駱駝，然後把能買到的裝備補充了一下。
文奇羽和慕塵帶着蔡子檀和白雨城，活像帶着兩個孩子，給他們倆買了各種特色的吃食和小玩意。白雨城還老實點，蔡子檀這兩天則是憋屈壞了，此刻跟脫韁的瘋馬似的，東跑西看的。
“文先生，你的背，真的沒什麼不適嗎？”慕塵問道。
文奇羽有些奇怪，“你為何反覆詢問？”
慕塵搖搖頭，“無事。”
不知怎的，自從發現這黑手印，他就一直覺得胸口處很不舒服，就像壓了一塊石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文奇羽察覺出慕塵有些不對勁，追問道，“你究竟怎麼了？”
慕塵剛要回答，前方，蔡子檀喊道，“慕塵，快過來！”
慕塵走過去，“怎麼了？”
蔡子檀手裏舉着一個東西，“我要這個，給我買！”
這是個龍形的金屬製品，呈長條騰空狀，製作工藝倒是不錯，看起來很是精緻。
慕塵愣了一下，不明白為何蔡子檀如此心安理得，理直氣壯的讓自己給他買東西。
“我為什麼要給你買？”
“我爺爺既然把我交給你，你就得對我負責，我想要什麼，你就必須給我買！”
“······”慕塵看了看擺地攤的那個大鬍子老頭，把龍接過來，“多少錢？”
老頭伸出三根手指，淡淡的說道，“三萬。”
“三萬！”慕塵吃了一驚，這老頭還真敢開口。
老頭瞥了慕塵一眼，“三萬都是給了你優惠，我這可是機關城流出來的寶貝！”
“機關城！”四人頓時齊刷刷的看向那老頭。
老頭看看這幾人“沒見識的樣子”，很是得意，“機關城你們不會沒聽過吧，那可是座千年古城，裏面珍寶無數。隨便拿出來一件，那都是無價之寶。”
“不過這機關城兇險的很，從古至今，想尋寶的人多了去了，卻沒幾個能活着回來。現在機關城更是整個被埋在黃沙之下，沒人再能找到，我這寶貝，也就成了世上獨一份的！要不是最近手頭緊，別說三萬，就是三十萬，我也不賣！”
慕塵眨巴眨巴眼，“老爺子既然能得到此等寶貝，想必當年也是位叱吒風雲的英雄人物吧！”
老頭毫不客氣的笑了笑，“那是，我當年厲害的事，那可多了去了。不過這寶貝卻是我祖上傳下來的，到我這裏，已經是第十代了！”
慕塵一臉震驚的樣子，“十代人，那得兩三百年了吧？”
老頭一臉得意，“那可不，所以這東西，可是個老物件了，要你三萬，怎麼也不多吧！”
慕塵點點頭，“確實不多！”
老頭笑成了一朵花，“你看你是怎麼付······”
“不過我有一點很奇怪，你那兩百多年前的祖先，是怎麼從機關城帶出個現代工藝品的？”
老頭的臉頓時僵在那裏，“你什麼意思？”
慕塵捏着那龍，“這分明是合金所鑄，你看這接縫，有很明顯的車床加工痕迹。而且，作為一個古董來說，你不覺得它的做工有點太精細，根本非人力所能達到嗎？”
老頭的臉頓時綠了，把龍奪過來仔細看了看，“你胡說，我這就是機關城流出的寶貝！”
“行，寶貝就寶貝吧。”慕塵擺出個不耐煩的態度，“好歹也是個玩意兒，而且他看上了。三十塊錢，要賣就賣，不賣拉倒。”
老頭愣在那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多少？”
“我說二十！”
“······你剛剛不還說三十？”
“原來你聽到了。”慕塵故意擺出個驚訝的表情，“那就十五！”
“······”老頭氣的鬍子都吹起來了。
“不願意啊？”慕塵直起身來，沖蔡子檀道，“走！”
“啊？”蔡子檀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
見慕塵說走就走，一點都不猶豫，老頭急了，“慢着。”
慕塵慢慢轉過身來，“有事？”
“十五就十五吧，今天算我倒霉，虧本賣給你得了。”
慕塵取出十五塊錢，老頭趕緊去接，拽了一下，卻沒拽動。
這龍的尾巴上有個小孔，慕塵笑笑，“再送我條繩子。”
“······”老頭氣乎乎的甩出一根紅繩，“趕緊走，以後別讓我再看見你。”
看着慕塵手裏的龍，蔡子檀有些懵逼，“你還懂鑒定東西？”
“不懂。”
“那你怎麼知道這龍是假的？”
“我不知道。”
“······那你······”
慕塵翻個白眼，跟這種沒有江湖經驗的人說話真費勁。
買這種東西，尤其是在地攤上，不管是真是假，先往假了說，如果對方真的懂行，能說出道道來，再另當別論。
不過這個老頭，一看就是街頭騙子，這龍很有可能就是他幾塊錢從別處批發的。要是順着他說，光聽他吹，唐三彩都能給你掄到秦朝去。
所以就要裝內行，讓他明白，你知道這東西值多少錢，然後就好講價了。
慕塵摸了摸手裏的小龍，他一向沒有亂買無用之物的習慣，要是在以前，別說十五塊錢，就是五塊錢，他也絕不會買這種東西。不過這一次，他確實感覺這龍有些不普通。雖然他看不出來，也不懂這些，但是摸着這龍的時候，卻有一種特殊的厚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