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焚燒黑暗（七）
“殺！殺！”
“哈哈！！”
樊籠星的駐軍徹底被擊潰，已經殺瘋了的‘莫塵’先是沖入守軍部，將目瞪口呆地指揮官們屠戮殆盡，隨即沖入就近的街區展開殺戮。
紅瑪瑙都市，曾經以自由享樂與極致奢華聞名的天堂，在今天卻被一把刀殺成了煉獄！
陳辰尾隨着莫塵，踏過一具具屍骨，就那麼冷冰冰地看着。
耳邊的慘叫、眼底的血色都不足以讓陳辰動容，甚至在陳辰的心裏，這顆星球上的人就沒有一個不該死的。
不管是放縱自己的施暴者，還是自甘忍受的被欺凌者，不管是土生土長的原住民，還是抱着各種心思來此享樂的星際旅客，他們放任一種扭曲的、非正義的秩序被建立起來，就該被處死！
陳辰不是來審判的，因為陳辰不是上帝，他只是來行刑的，一個自知余日無多的劊子手，在面對待斬的罪惡時還需要隱忍嗎？
無需審判，即刻行刑！對待罪大惡極的人，再給予他們審判的權利純粹是浪費時間，這並非公正，反而拖延了正義降臨的時間。
三萬、五萬、八萬.......
從白天殺到黑夜，又從黑夜殺到黎明，整個紅瑪瑙都市已經見不到絲毫人煙了，手持汝殤大的‘莫塵’整整殺了一個通宵，死在他手上的生靈數量已經多少無法統計。
血霧如同披風纏繞周身，猩紅色的眼神凝望着朝霞，‘莫塵’彷彿一座雕塑般靜佇在原地，直到背後那不緊不慢的腳步聲響起，‘莫塵’才再次展露出笑容。
“抱歉，耽擱了許久，這軀體有渴血特性，吾現在也算半個人類，不免被這煞意所侵染...”
汝殤的刀身已經紅艷到發黑，‘莫塵’轉過身與陳辰對視，單從體質上講，此刻的‘莫塵’已經碾壓了陳辰，達到了駭人的四十級體質！
從不到二十五級，一天一夜間攀升至四十級，這種火箭式的攀升速度足矣堪稱神跡！
屠戮生靈，吸食血氣，從而增強自身，這種變強的方法也只有那個寄宿在陳辰體內的存在方可做到！
當初的陳辰不過中人之姿，憑藉汝殤都能成長為聯邦境內戰無不勝的殺神，更逞論莫塵這種原本就出身於戰鬥族群的天才？
眼下，莫塵增強的還不止是體質，因為汝殤的刀意已經完全佔據了他的軀體，包括那詭異存在的戰鬥經驗和戰鬥技術都能夠使用。
嗡，兩道刀芒交錯斬出，陳辰的風衣被撕裂，兩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印在左右手臂上，只見此時的‘莫塵’如同瞬移般直接出現在陳辰面前，抬腳直踹——
咣，一下撞碎路旁的建築物，陳辰翻滾着向後飛去，直到落地時，後背在地上拖出一痕長長的血跡。
“哈，不過如此！不過如此！！膽敢羞辱吾，下一刀，就斬你的頭顱！”
‘莫塵’的脊樑越發挺直，恣睢的神態如神靈降世，躺在地上的陳辰只覺身體彷彿被火車撞過一般，那久違的痛楚終於讓他的嘴角溢出一絲笑容。
“這、就是你的極限嗎？”
一枚球狀合金膠囊從天而落，砸出的深坑裏滿是繚繞的電弧，陳辰的手中多出一支墨綠色的藥劑。事急從權，陳辰已沒辦法進行靜脈注射，索性丟入嘴中、咯嘣一聲咬碎，試劑瓶的碎片連同藥液全被吞入腹中。
清涼的觸感自胸肺間蔓延，極大的緩解了器官內出血帶來的劇痛，不愧是遠古藥劑—樹生之泉，服下僅兩秒就讓陳辰的眉頭舒展開來。
地上的合金膠囊開始分解，一個個赤銅色的零部件陸續飛出，將再次站起身的陳辰包裹住，當冰藍色的核心潛入胸口時，所有的合金部件彷彿有了生命，精準無比地配合到一起。
流水狀的裝甲片自關節處蔓延，在保護人體靈活部位的同時又不失韌度，陳辰將扯下的破爛風衣丟到路邊，鬆手的剎那連五指也被黑甲覆蓋住。
嗡，嗡，火紅色的能量紋絡從核心處湧向四肢，這是煌金特有的性質，能量的每次傳遞都清晰可見，如涌動的火焰，又彷彿燃燒的楓葉，唯美而神奇。
“這就是你的極限吧！”
湛藍色的能量長刀抓握在手中，陳辰與‘莫塵’對衝到一起，卷席的勁風將綠植連根拔起，只見‘莫塵’那赤殷如妖異的瞳孔中全是戾意。
“吾，沒有極限！！”
血影迭閃，‘莫塵’將汝殤直接架到陳辰脖子上，猛然拉扯，頓時切出一串火星。
“不可能，這，這是什麼物質？！”
手持汝殤的莫塵駭然出聲，在它的印象中，這世間沒有任何東西能抵擋住極惡之刃的鋒芒，哪怕他手中握着的只是極惡的碎片而已，也不該被抵擋住！
“炎輝絳天戰甲，超時代遺迹產物，聯邦耗費大量資源進行重鍛，並摻入煌金改造成超能武裝，它的作用是大幅削減動能！”
對拼之餘，佔盡上風的陳辰侃侃而談，他抓住‘莫塵’一個破綻，咣的一拳印在其臉上，隨後合攏手甲，將‘莫塵’直接拋飛到天上。
能量長刀就勢上揚，刷拉一下斬向‘莫塵’的右臂，陳辰稍稍側了側目光，不忍去看那噴涌的血水，因為他這一刀近乎將莫塵的整個小臂切掉。
咄，汝殤斜着插進地里，刀體上的妖艷血紋慢慢褪去，除了懸挂的那隻斷手還有些許氣息殘留以外，其餘已盡數消弭。
陳辰合上眸子，耳邊彷彿傳來一聲聲無比惡毒的咒罵，那東西還是依舊不死心，或者說不甘心......
“老，老師...莫塵，好，好痛。”
單手托住莫塵，陳辰既欣慰又愧疚的低下頭，他看着少年痛楚凝結的臉，直至不堪劇痛徹底昏死過去。
“路還遠，就由你代替我走下去吧！”
空氣中傳來絲絲異動，一尊龐大的黑色機甲緩緩降臨，那厚重的外骨骼裝甲向外凸起，彷彿在胸前和胸后各自嵌入了一枚巨盾。
“隊長，敵人的援軍到了，超過八百艘星艦，你這兒完事了沒，我們得考慮暫時撤離了！”
耳機中傳來李長石的聲音，同一時間，絕滅者機甲單膝跪地，容納艙的艙門已經開啟。
“所見所聞，證據確鑿，這裏並沒有無辜者，長石，你們能再幫我一個忙嗎？”
鼓盪的氣浪吹拂在戰甲之上，陳辰並沒有第一時間進入容納艙，而是盡量揚起頭，與駕駛室中的李長石對視。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請下令！”
“不，這不是命令！軍人不會下達這樣的命令，也不會有軍人去執行這樣的命令，因為，我想讓你們屠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