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那些事

為了兌現剛才的承諾，鄭啟翔領着孔鵬宇來到別墅的地下室。

地下室有三層，一層是車庫，二層是酒窖，三層則是擺放收藏品的地方。

他帶孔鵬宇直接來到了第三層，走到了最裏面的那間屋子。

推開屋子的雙開門，裏面沒有光，外面的光不足以讓人看清裏面是什麼東西。

“進來吧！”鄭啟翔駕輕就熟地走進去，摸着黑打開了燈開關。

燈一亮，彷彿一切即將水落石出。

這是一間正方形的屋子，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正對門的那面牆上的一面牆的球衣，全是鄭啟翔他們從各地收集來的世界豪門的頂級球星的球衣，這些球衣被折成四方形裱在畫框裏；唯獨在中層的那些淺藍色球衣是沒有裱起來的，用衣架掛着，那是江舟隊最後那個賽季的球衣，雖然和那些豪門球衣比不了，但對於他們來說，這是最珍貴的。

左右兩面牆的下半部分是展示櫃，裏面放着曾經他們用過的足球和收藏的精品球鞋，上半部分是大小不一的畫框，裏面裝着記錄著他們點點滴滴的照片。

孔鵬宇邁步進去，這才發現那屋子裏的地面是全透明的鋼化玻璃，玻璃下面可以看到兩個級別的聯賽獎盃和好幾個個人榮譽的獎盃，而這些獎盃放在面目全非的球鞋和足球上面，裏面好像還有門將的手套和球門的網，整個地面看上去就像是剛剛結束一場激烈戰鬥的戰場一樣。

他又抬起頭，看見了比較特殊的吊頂，吊頂四周平，中間是個大大的菱形凹槽，凹槽里有一個江舟隊的隊徽，隱藏在周圍的燈帶把隊徽照的亮亮的。

這個菱形隊徽以淺藍色為底，上半部和下半部各有一條深藍色條紋，而隊徽中間是一艘白色的小帆船。

這裏讓人感覺是來到了一個私人博物館，一個小小的空間裏，記錄著一傢俱樂部的興衰。

鄭啟翔每每來到這裏，總是會思緒萬千，對於過往，他總是很不願意去想起。

他在掛着的那排球衣裏面翻找，找出了一件印着10號的球衣，向孔鵬宇展示。

孔鵬宇印象中江舟隊的10號一直是空着的，看了看拼音才知道，那是鄭啟翔的球衣。

鄭啟翔慢慢地坐下來，靠着牆，嘆了口氣，說道：“這是我當年在江舟隊踢球的時候穿的球衣，我在場上踢的是中前衛到前腰的這串位置，並且是球隊隊長。”

孔鵬宇到他邊上坐下，接過球衣，若有所思。

“當時的話，你們這些電視機前的觀眾可能聽都沒聽過我的名字，我相當於是被封殺了的。”

這話把孔鵬宇聽得一頭霧水，他只知道有些明星會因為某些負面的事情被封殺，球員最多被禁賽，哪有封殺這麼一說的。

“當然，這是玩笑話，我在江舟隊沖超前的最後的一個賽季也是獲得了甲級聯賽最佳球員的。”鄭啟翔說著指了指玻璃下面，他指的那個方向有一個玻璃質地的獎盃，“只不過我在沖超的最後的那場比賽里，重傷，十字韌帶撕裂宣告我無法參加球隊下賽季的大部分比賽，基本賽季報銷，但球隊並沒有放棄我，為我安排了極佳的醫療團隊，幫我康復。”

“球隊升上超級聯賽的前幾場比賽打得異常艱難，前五場都遭遇里平局。”他說，“但是從第六輪開始，江舟隊像是突然換了支隊伍似的，一路高歌猛進，在聯賽只剩最後五輪的情況下，球隊已經追到了積分榜第二的位置。許多人都說我們用藥了，但葯檢都是通過了的，要我說，我們就是找回了自己的狀態而已。”

“對對對，我印象特別深刻，當時江舟隊從第六輪開始，防守強度到位，進攻速度極快，踢法簡單粗暴，賞心悅目。”孔鵬宇作為粉絲，情不自禁地開始說。

“但事情沒有那麼簡單，”鄭啟翔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了，“我在十個月的恢復期之後，總算是基本達到了之前的身體水平，本以為能繼續為球隊打比賽了，但新來的教練卻遲遲不肯選我加入球隊的大名單里。”

“當時我和我的隊友都很奇怪他的選擇，畢竟在那個位置上，沒有比我更適合的了。”

“更奇怪的是，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的老教練是在幾天前突然辭職球隊的，而新來的教練甚至把原來的整個教練團隊換掉了。”

“最後幾輪，球隊莫名其妙地開始起伏不定的成績，面對那些強隊能贏，面對弱隊卻總是要輸，這讓人不能理解，尤其是那些買了球的人。”

“你的意思是，球隊被人操控了？”孔鵬宇聽出了一些端倪。

鄭啟翔點點頭，說：“最後一輪賽前，我的那幾個隊友找到了我。告訴我，蘇偉在我離隊的日子裏一直是球隊隊長，他說之前的比賽大家都很團結，但最近的比賽卻開始莫名其妙的鬧矛盾，當時積分榜上球隊落到了第三名，但和第一名的成績也只差兩分，還是有機會衝擊冠軍的。”

“他本想動員動員大家，但沒想到這一動員卻引發了以林東來為首的幾名老隊員和本賽季才加入的幾名新隊員之間的大打出手，只因為他講話時提到了之前的老教練，新隊員對此嗤之以鼻，林東來自然是忍不下去了。”

“就是因為這件事他們知道了真相，江舟隊的經理由於和某個地下盤口達成協議，一直進行着見不得人的勾當，他知道我對球隊的重要性，所以不願讓我加入球隊，並且不惜一切代價地逼走了老教練，新教練自然是他找來的，他更利用球隊的一些小問題，扇陰風點鬼火，把事情鬧大。”

孔鵬宇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了，他感覺鄭啟翔說的這些就像是一部電視劇一樣，曲折離奇。

“那個經理賽季初擔心我們表現不好，賽季末又害怕我們一直表現的太好，所以使陰招。好在我的隊友們打了這一場架，把真相給打了出來。”

“那後來呢？”孔鵬宇問。

“我帶着他們直接去找到了老闆，但是由於經理的阻攔，我們都是最後一輪比賽結束后才見到他的。”他說，“最後一輪比賽，也因為賽前的那次矛盾，慘敗。”

“最後，老闆揭發了經理的罪行，送他正法，但球隊的運營和資金的問題一直被經理掩蓋，而且由於大多數球員受這件事的影響，紛紛轉會，甚至有的直接放棄了自己的職業生涯，老闆最終只能無奈選擇解散球隊。”

“再後來，我覺得跟其他球隊的可能踢不到一塊去，所以我也就退役了，乾脆用掙來的錢開了那間館子，挺好。”

“只是可惜了丁成和東來了，那倆人，用現在的話講，算是妖星，前途遠大。”鄭啟翔自言自語地說。

“這。”孔鵬宇有些不能接受這個原委。

“還有啊，江舟隊的那件事之後，好幾傢俱樂部都被查了，好些俱樂部工作人員，甚至球員都涉及到了這一系列的假球中。”鄭啟翔又說，“但我相信，我們球隊最厲害的那段時期里是絕對靠我們自身實力的。”

孔鵬宇沒在去接他的話，或是問他什麼，因為他看到鄭啟翔望着天花板上的隊徽，眼裏泛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