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遠方的光

來自遠方的光

在光圈出現的一瞬間,小船就像急剎的轎車一樣,向前滑沖一段后停在了原地。雖是這麼說,但船畢竟不是車,所以衝擊的振動並沒有那麼大;但顛簸還是有點的。順着這個趨勢,腳沒抓穩的加松斯往前就是一摔。如果只是摔摔倒沒什麼,不過由於他身前是皓風蕭,而皓風蕭穿的又是涼鞋,所以加松斯的下巴是直接磕到了皓風蕭的鞋板上,還聞了他一股獨特的腳味。

坐在船后、看上去像要睡着的艾索亞眨了下眼睛,對着前面站着的三、不,是兩人問道:“咳咳,發生什麼事了嗎,前面怎麼好像亮光?”

聽到艾索亞的聲音后,喏布恩笑着轉過頭,說道:“哪有什麼光,你一定是看錯了,就是前面有塊‘暗礁’而已。繞過去就沒事了,而且咱們也很快就能到‘家’了,到時候你就可以好好休息了。”站一旁的皓風蕭挪動右腳,看了眼喏布恩。然後再向艾索亞點點頭,似乎告訴他信息是正確的。至於皓風蕭為什麼要幫喏布恩一起掩蓋實情,那是因為這兩人的想法是一致的;他們都不願意讓艾索亞擔心。

假如醫院就在眼前,但在過去的最後一段路上卻驚險萬分,那麼你願意對一個還有希望,身患重病的人說出真實,還是虛假?

看着他們臉上都是一副別擔心的樣子,艾索亞深呼吸一口氣,左臂拽緊彼得的手腕,右手抱住衣服說道:“我相信這是個容易繞過去的‘暗礁’,所以剩下的就交給你們了。”說完他又眨了下眼睛,接着就看到摸着下巴站起來的加松斯。

“暗礁,哪裏哪裏?”加松斯興奮的踮起腳,試圖尋找着喏布恩他們所說的暗礁,然而失望往往比希望大……

“喂!皓風蕭,你踩我衣服就算了,可沒想到你還騙我!這哪裏是暗礁啊,明明是一個照射在海面上橢圓形光圈!你看,你看,它自己還動了。騙人也不帶這樣的!”加松斯揉着下巴,看着即將轉過身,但又因為他的話而扭過頭的皓風蕭,沒好氣的說道。此時加松斯還沒意識到,自己的話讓他處在了危險當中。不過這也不能怪他,畢竟加松斯在摔倒前是一直閉着眼睛賞風的,所以光線出現的時候他並沒看見。

小時候的加松斯從未去過大海,最多看見的也就只有湖畔。他非常想看看書中所寫的海景長什麼樣,尤其是海里的各種生物。可惜海岸的碼頭是禁止入內的,更別說他這個小小平民。自那以後,想看海、到海中的願望就埋進了他的心中。不過有一點讓加松斯感覺很奇怪;明明自己都已經身處在了夢想的海上了,按理說自己會很開心才對。但不知為什麼,現在的他提不起任何興奮的動勁;除了剛剛喏布恩說的暗礁,那倒還是有些感冒。

“照在海上的橢圓形光圈?那是什麼東西…喏布恩,前面到底有什麼東西擋住我們的路?是怪物,還是暗礁?我希望你可以好好的回答我。有時候病人要照顧的不僅是外表,還得安撫內心。”艾索亞的後腦勺不再靠在船板上,而是張開雙眼,目不轉睛的注視着喏布恩,呼着氣一段一段的跟他說道。雖然身體的狀況很差,但艾索亞的腦子還在轉動。他能理解喏布恩和皓風蕭的做法,可同時的,這不確定因素也讓他擔憂。

在猶豫不決了一小會後,喏布恩還是打算將事實告訴艾索亞他們。畢竟他們已經暴露了,再掩蓋也是徒勞。除此之外,喏布恩還確定了一點,這個光圈應該是無害、能固定高速移動的東西。因為就在喏布恩他們談話的過程中,加松斯一直在觀察着它,也正因為是這東西,加松斯才能安分兩分鐘。

在得知前方的情況后,艾索亞的腦袋再次落在了木板上,看他樣子似乎是鬆了口氣。艾索亞向左歪着腦袋,嘴角微微上揚,對着左旁的彼得說道:“這光圈講的,怎麼感覺那麼、那麼像前個世紀的……的…”

“手電筒?”彼得補充道。

“對對,就是手,手電筒。不過,那東西不是,咳咳。已經在世界淘汰了么?”艾索亞的視線在彼得和喏布恩兩人之間來回變動,接着他的呼吸突然就變得急促起來,眼皮也在小規模的抽搐着。最後,艾索亞的腦袋靠在了彼得的右肩上。很顯然,已經有位貴‘病’找上了艾索亞,並且病情開始發作了。

還沒等皓風蕭反應過來,喏布恩就一個箭步跑了過去。而當他也準備過去的時候,自己灰暗的腳邊忽然光亮了起來。

在檢查了艾索亞的氣息后,喏布恩的表情立刻就拉了下去,與夜空融為一體。就算人臉看不清楚,但他也能估測到現在是什麼個情況。總之,他們現在必須得馬上趕回去,用僅存不多的藥物去延緩病情,否則艾索亞的人生就只能停留在這裏了。

“皓風蕭,我們現在……”喏布恩剛要轉過身,臉上就被一道光芒罩住了,還刺激到了眼睛。

與此同時,呆在破原號甲板上的十幾人湊在一起,不約而同的都望向正前方,海的另一端。

往人群看了一眼后,奧布洛扭過頭對着他弟弟說道:“我現在到下面去接應老大他們,布卡,你一定要把通道守住,不然待會一群人跑下來就不好整了。還有,你可以威嚇他們,但絕對不能傷人,盡量爭取時間。聽明白了么?”

“嘿嘿,一些人而已嘛,大不了給他們表演一場刺激的雜耍就可以啦。”奧布卡歪笑道,似乎覺得這是件非常容易的事。奧布卡抽出配在腰間上的匕首,拿在指間來迴旋轉,又說道:“好啦老哥,你去吧,我的性格你還不了解嗎,自有分寸的。話說回來,那個柯騎士怎麼沒看到,難不成……哎呦!”還沒等奧布卡說完,奧布洛往他腦殼就是一錘:“瞎說什麼呢,你那烏鴉嘴就從來沒靈過!好了,我先到下面去了,你自己看着辦。”話音剛落,奧布洛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船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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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城之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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