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出東宮
“太子妃不必相送了,我們來之前原本就有隨身侍從,今早便已經派人前去通知了。”古雲謠站在門外不疏不親地笑道。
“怕也是讓二位妹妹委屈了,如今出門也只能在這後門。”太子妃倒真有些尷尬,也只能尷尬開口。“不知二位妹妹之後要去哪呢?”
“我們二人來上京本就是無奈之舉,便先歇在驛站里罷了,往後做些小生意,買下一地做個安居之所。”
“竟是如此。既然二位妹妹早已經打量好了,便也不做挽留了。”
古雲謠和君惜磬在一番虛與委蛇的寒暄過後,坐上了馬車走了。
“娘娘,可要派人跟着看看動向。”一個瞧着眼生的嬤嬤恭敬地走上前問道。
太子妃望着馬車的影子在道路的盡頭逐漸消失,方才點了了點頭。
華麗的裙裾從後門劃過,不留痕迹。
顯然這次太子沒有前去相送,而是太子妃相送,這之間的道理,古雲謠和君惜磬也是心知杜明。
再臨走的前一夜,太子殿下超乎她們兩個的預料,竟然還是過來了,也以明日有公務在身無法抽身送她,並也拿了一座宅子相送,說是兩位姑娘在陌生的上京多有不便,藉此以慰她們一路的舟車勞頓。
面對這麼尷尬的饋贈,古雲謠不便拒絕,卻好在有君惜磬這個沒心眼的傢伙,這番跳出狼穴,便要成又入虎穴。
太子殿下的這番問候,也讓古雲謠深知太子還沒有輕易放過她。或許住在客棧也是危險重重,處處被各方人士監視,也不比東宮好上多少,或者說是更加危險。
好在這無痕閣或者說是君殤,給予了暗衛的溝通方式,否則一路上來寂無言的暗衛也無法解釋了。
“姑娘到了。”馬車停下來了。一個侍衛將帘子拉開,將手伸了過去。
古雲謠望去,那是一個熟悉的手,也是再也熟悉不過的疤痕。古雲謠沒有猶豫,沒有去握住他的手,只是握住他的手腕。
出了馬車兩個人不免相撞,古雲謠傾身輕語:“想不得,這皇帝也做到這些分子兒上了。”
那人沒有理她這般輕嘲,只道:“姑娘小心着些,這坎子高,莫要摔了。”
一副關愛主子的“侍衛”形象也便出來了。
“姑娘,小的帶您進去。”侍衛恭恭敬敬地說著。
古雲謠站穩了,仔細打量了他,輕道:“嗯,走吧。”
身後的君惜磬“孤零零”地自個下來了,嘴裏還不屑地嘟囔着。
“兩間上房。”侍衛走到前台對掌柜說道,還仔仔細細地交代了些什麼。
與此同時,古雲謠打量了一下這個客棧,在地下尋了個地方坐下了。一個漂亮姑娘坐在那,是非不惹也上身了。
一個莽漢走了過來,一臉不懷好意地笑着,正想用油膩膩的大手在姑娘臉上摸一把。
古雲謠自然也是有所察覺,心裏也在暗加思索,怎麼能不出風頭又能將這樣的人好好整頓一下。
“姑娘……”那大漢抬手正要往古雲謠臉上摸去。
同時古雲謠手裏也悄然出現了一個粉末,粉末還沒出手,對方的手也沒下來時,就被一個翩翩公子一手拉住了莽漢的手腕,只見他一把就將人摔了出去。
古雲謠愣了愣神,將手裏的粉末收了起來。回頭像是極其疑惑的模樣,柔聲問道:“公子,這是發生什麼了嗎?”說著就有些受驚似的,用手帕掩住了唇。
那位公子還沒張口,就被這番大動靜給驚了的君殤打斷了:“姑娘,你沒事兒吧?”極其粗魯地將古雲謠扳回了身,有些急切地問道。
古雲謠抬頭正好撞進了君殤的眼眸中,愣了一下,后垂眸看了看放在古雲謠肩膀上的手。
君殤有些慌裏慌張地將手伸回來,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結巴道:“姑……姑娘,對……對……不起,小的失禮了……”
古雲謠看了他一會兒,道:“沒事,關心則亂。”古雲謠在轉身時,就見那個男人坐了下來,沒有徵求過她的同意。
古雲謠尷尬地對那個男人笑笑道:“公子,剛剛可是出了什麼事?”
那個人答非所問,道:“無事。倒是姑娘,一個人坐在這兒,可是無聊,見姑娘媚眼含愁,可是發生了何事使姑娘不甚高興了。”
古雲謠瞧着那個人,依舊保持着溫柔的笑容,內心卻是崩潰的,他從哪裏看出媚眼含愁了?她哪裏不高興了?不過此時此刻,她倒是真不高興了。古雲謠幾乎將從東宮帶出來的怒火,和剛剛即將要發生的事的怒火歸結於一處。古雲謠溫柔笑笑:“公子靠奴家近些,奴家便告訴你。”
原本就引人注目了,聽見這麼一句,周圍的食客都放肆大笑,眼裏淫光乍現。
那位翩翩公子看着有些猶豫似的,故作冷靜地道:“姑娘,說的可為真?”
古雲謠保持着溫柔的笑容,輕聲道:“自然。”
那個男人依舊是猶豫不決的樣子,最後才笑笑道:“如此窺探姑娘私隱甚為不好,也做罷了吧。”
古雲謠笑容快綳不住了,冷靜了許久才道:“奴家身體不適,先行上去了。”
說著就上樓了。
樓下的男人笑笑,輕道:“幸虧沒去,都不知道怎麼惹這小姑娘生氣了。”又極為惋惜地嘆了口氣,“女人真是個難懂的生物。”
“姑娘,這便請。”那個‘侍衛’極為恭敬地樣子,將屋門推開了。
在古雲謠進門之後,侍衛也進門了,將門關上了。
古雲謠轉身有些驚了似的看着他,道:“你進來作甚?”
“這是我的房間。”君殤完全褪去了原有的卑小甚微。
古雲謠微笑道:“那我的呢?”
“這也是你的房間。”
古雲謠壓抑不住怒火了,手裏的粉末幾往外撒。君殤早有準備,捂住了口鼻,衣服遮擋了大部分的粉末,可是還是少不了沾上一點。
君殤立馬往古雲謠身邊去,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古雲謠意料不到,被他抓了個正着,對方負有武力,也掙脫不開。
藥粉散去,直見握在古雲謠手腕上的手已經起來斑斑紅疹。見他還是笑笑道:“如今我沾了,你也少不得。”
古雲謠開始自我冷靜,不要和這種人計較,他不配惹我不高興。我有解藥,他沒有。他就自己癢着吧,我還管他?
君殤看她氣呼呼又努力使自己冷靜的樣子,不禁想笑,又有一種惡趣味蔓延。
君殤一揮袖將粘在他衣袖上的粉末都往古雲謠臉上撲去。古雲謠被嗆得直咳嗽。臉上像也是開始起紅疹了。
古雲謠又是一陣氣,卻也只得拿出解藥,一口吞了下去。君殤也不客氣,拿了解藥。
君殤笑笑,褪去了外袍,也不客氣將解藥吞下去了。
古雲謠見君殤吃了解藥,脫去外袍,去還沒有停止……
“你要幹什麼?”古雲謠轉過身,故作冷靜道。
“脫衣服。”君殤一邊脫衣裳一邊道。
“你不是說吃過解藥了嗎?”
君殤輕笑,“虧你還算是醫者,這衣服上沾滿了你的粉末,早不換了,還得受你這粉末毒害一陣子。”
古雲謠輕吁了一口氣,轉過身,看着他已經只着着一身內袍。室內原已經有了地暖,反倒自己身上東西重了些,到有些熱。
“這時,倒也不害羞了?”君殤調笑道。
“身為醫者,無論男女在我眼裏如同大白菜。”古雲謠沒搭理他話里的輕佻,逕自脫去了雪白的狐裘。
“你睡那榻上,我睡床上。”古雲謠扯過他的手,瞧了瞧。思索片刻,手中就悄然出現了一瓶藥膏。
古雲謠看了看四周去出門吩咐小二上些酒菜,再燒些熱水送上來。
在這段期間,古雲謠扒拉了他的內袍,看了看,才道:“你這傷傷得時間久了,新傷舊傷倒也比那些將軍的多。”
君殤只道:“你倒也不趕我出去,也是奇了。”
正在思索如何將他陳年舊疾治好的古雲謠輕嗤:“你不早做了打算,何必問我呢?”
君殤愣了愣,不可置否,又道:“我想身為合作者,我們需要相互信任,以及相互了解。”君殤頓了頓,又道,“我想相互信任倒也不缺了,只不過這次沒有時機與你商量,就只能先做了打算。”
古雲謠輕嗯了一聲。
許久,古雲謠才給君殤清理完了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