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我是誰？
老者的話有些突兀。
“不只是你……也是我？”林辛重複了一遍。
一股惡寒爬上了林辛的脊樑，不知為何，老者所說的話在林辛的耳朵里卻變了味道。
“前輩別開玩笑，這是什麼哲學問題嗎？”林辛向後微微退了幾步，有些不可置信。
老者卻只是微笑，說道：“當然不是什麼哲學問題，我實際上是……”
話說到一半，老者的表情卻忽然驟變，站在空中的身體甚至變得有些模糊。
“看來我還不能直接告訴你啊……”老者苦笑。
然而林辛卻根本無法理解老者的意思，滿臉疑惑。
老者不願再繼續解釋，方才他試着告訴林辛，卻遭到了阻攔。
“這裏也沒什麼好看的了……”老者嘆道，青色衣袍對着虛空一揮，整個世界忽然破碎，一切都重歸黑暗。
兩人再次回到了原本的地方，那一片黑暗之中。
不知為何，林辛心裏卻是釋然，方才老者人生的回憶帶給他衝擊，現在回到這裏反而有些安心了。
“雖說我不能直接告訴你，但還是能給你提示。”老者笑着說道，“等你離開這裏，便能真正嘗試修鍊那無名法則，唯有與你體內碎片呼應，你才能解開其中奧秘。”
無名功法？奧秘？
林辛似懂非懂，但至少明白了一件事。
自己在這夢之境中試圖修鍊無名功法，是因為自己現在並無身體，所以不必害怕受傷。
但正因如此，自己才沒有真正見到無名功法，而是見到了眼前這位老者。
見林辛眼底閃過的精芒，老者笑了。他清楚林辛已經明白他的意思。
忽然，老者的身體開始逐漸暗淡，化為點點星芒，星芒在這黑暗之中無比耀眼，逐漸向著林辛的身體涌去。
“看來這次會面快要到頭了。”老者語氣中難掩失落，“希望下次見面，我們不會是以這種方式。”
言罷，老者卻再次微笑，一隻已經快要化為虛無的手再次放在林辛的額前。
“不過以現在的方式，我還能給你一絲幫助，不過位面不同，能幫到你多少，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再次提到位面，不等林辛開口詢問，老者的手掌釋放出強烈光芒，整個黑暗空間開始劇烈顫抖，林辛只能瞪大雙眼，無法動彈。
那光芒綻放的一剎，無數訊息洪流在那一刻湧入林辛的意識之中，已經達到陰陽法則第一層次，林辛清楚。
老者所給予他的，正是與法則有關。
那是老者漫長生命中，對法則的全部領悟！
“收下我的禮物吧，至於能幫到你多少，只能看你運氣了。”這是老者最後一句，在完全化為星芒后，老者的身體徹底消失。
就像從未來到過一般。
沒來得及與老者告別，林辛不得不全神貫注，將一切意識都放在老者給與他那厚重的“禮物”中。
訊息量及其龐大，林辛只能耐着性子去將其理解。
時間慢慢過去，一天，兩天。
到第三天的時候，林辛察覺到了不對。
雖說同樣是法則，但老者所領悟與自己所領悟的陰陽法則可以說難有相同之處。
就像林辛所領悟的陰陽法則，相互對立，相互排斥。而按照老者的理解，陰陽光暗之間似乎毫無關聯。
同樣是混沌，陰陽匯聚便是混沌，而按照老者的理解，風雷火水才是萬物基礎，才是直接演化為混沌的力量。
林辛終於明白，老者臨走為何要說那樣的話。
老者與自己根本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兩個世界差異極大，法則同樣不同。自己哪怕將老者所有領悟完全吃透，卻也沒有任何用處。
畢竟，除非林辛能夠到達老者所在的世界，這些法則才會對他有用。
林辛有些無語，好像白白高興一場。
原本得到老者所有領悟，林辛還以為自己能夠一步登天，從此縱橫洪荒，可現在看來這些領悟似乎只是雞肋，只能用做參考。
林辛嘆氣，卻還是繼續吸收理解。
畢竟雖說用處不大，但林辛還是能夠從中得到不少靈感，與自己所領悟的陰陽法則相互對照。
時間再次流逝，不知過了多久，林辛終於將這一切全部理解。
雖說老者與他對比，顯然修為無比高深，但實際上在老者那個世界，他也不過是一中流修士，與一方豪強有着距離。再加上中途隕落，老者生命只有四百餘年，這在修士中並不算長命。
睜開眼，依舊是這片黑暗，像是亘古不變。
林辛已經有些習慣了，有些無聊的在黑暗中緩緩漂浮，可無論走到哪裏，這一切似乎都沒有變化。
忽然，林辛停駐在原地，一個奇怪的想法在他腦海中浮現。
“我若是，嘗試用那位前輩的法則會如何？”
想法一旦出現，便會像附骨之蛆一般無法從腦海中消失。
“不如……試試？”林辛自言自語道。
他抬起雙手，開始以那份法則領悟為核，試圖感應天地。
不過林辛卻並未報多大希望，先前他曾嘗試修鍊，嘗試運用法則，但卻都只是無用功。
一整轟鳴，似乎從黑暗的邊緣傳來，轟鳴聲十分微弱，像是蟬翼震動。
居然有用！林辛心中大喜。
於是繼續下去，隨着他的繼續嘗試，轟鳴聲越來越大，林辛緊閉雙眼，不停地呼喚法則。
這是他從老者的領悟中學到的方法。
一般修士運用法則，體現在招式上，或是通過對法則的領悟，運行體內真氣。
而當修士對法則的領悟達到一定程度后，便能直接由領悟溝通天地，跳過一切招式或者法器直接運用。
這也是眾多高階功法的核心。
轟鳴聲逐漸變大，振聾發聵，林辛忽然意識到了不對。
按理說，以這種方式溝通天地，根本不會引起如此強烈的反應。
慌忙停下，不再繼續嘗試。
但哪怕停止，木已成中，整片空間就像被點燃的煙花爆竹，就要炸開！
原本只有一片黑暗，卻出現無數條裂縫，裂縫中是與黑暗對立的白色，隨着轟鳴變強，這些裂縫也開始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