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聲東擊西

到了大街，已是酉時。

自王爺頒佈改革以來，鬧市常開，不分時節，但熱鬧之源、夜夜笙歌之始，仍是酉時。

拿來報銷單子往賬房先生處一放，一番話下來，竟真的取回了三萬多兩黃金。綠竹訝然，對這王妃的敬佩之情又多了幾分。

然，這一下街，她才發現，王妃的認真，大有用處。較之她家王爺，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不，樣樣貨比三家，多一分不行，少一分有理。

“掌柜，這冰種墨綠極美觀音玉石怎麼賣？”轉眼間，兮兮纖腰一轉，又竄進了一家玉石店，眸光掃過那擺設在桌面的美翠玉石，沉吟片刻，拿起中間的那塊純色墨綠玉石，出聲問道。

“哎呀，夫人您的眼光真獨到！”掌柜一看兮兮那華貴非常的衣裳，趁機瞥了眼身後跟着的好幾個僕人，暗暗感嘆來了個大財主，忙放下身前的客人前來招呼道：“這觀音翡翠玉石可是大有來頭，你看那色澤均勻，綠如綠羽，黑如墨光，兩種顏色相生相融，絕無瑕疵，實在是玉中之最啊！”

“是嗎？”兮兮拿起那玉石細細察看，似是無意般，順手取過角落邊的那塊紅綠白相間玉石，眸光瞥了瞥，稍作對比，漫不經心地道：“我怎麼見這兩塊玉石質地差不多呢？怕是在掌柜眼中，這也是玉中之最吧！”

“怎麼會呢？”掌柜一見那財主是個難伺候的主兒，忙賠笑道：“這墨綠翡翠取自天山之上，乃千中選一的綠松石精心雕琢而成，那俏色福祿壽玉石怎能與它相提並論呢？”

兮兮瞥了眼隨手拿起的福祿壽玉石，眸光最後落在墨綠觀音翡翠上，帶着變調聲半信半疑道：“是嗎？”

“那是當然！”那掌柜見兮兮手裏仍拿着那福祿壽玉石，看得出她的質疑，咬咬牙，乾脆猛下重葯：“夫人，我這就直說了，這兩塊玉石的質地看起來差不多，但只看價錢，便能分出個上下來，這墨綠觀音值個五千兩，而這福祿壽玉石進貨價只值個五百兩！您看是孰輕孰重？”

兮兮莞爾，不語，心下暗忖，拿墨綠觀音的市場價與福祿壽玉石的進貨價相比，當然相差甚遠！

掌柜見兮兮默然，但眸光始終落在墨綠觀音翡翠上，心下瞭然，便以衣袖微微掩着，伸出四指，微微壓低聲音：“這墨綠觀音翡翠寓意非常，平日裏我們可是售價五千兩白銀，今日見夫人識貨，便取個進貨價，湊個吉祥數，四千八百八十八兩白銀便給了夫人！”

“嗯？”兮兮抬眸，看着掌柜那如狐狸般狡猾而老練的眸光，沉吟一聲，輕輕點點頭，放下手中的墨綠觀音翡翠，同時將右手上的俏色福祿壽玉石交到掌柜手中，嫣然笑開：“五百兩進貨價是吧？替我將這福祿壽玉石包起來！”

“這…”掌柜一愣，自知上當，卻見兮兮身後滿是僕人，自覺是大戶人家的夫人，不敢多惹，沉默片刻，長嘆一聲，便無力地接過兮兮手中的福祿壽玉石，輕嘆道：“謝夫人！”

兮兮轉身，揮揮手，走出店門。

身後的綠竹記着，急急跟上前去。

紅葉規矩地走上前去，低聲囑咐着掌柜：“將這玉石送去晨王府，說是王妃買下的，然後到老管家那兒去取銀子，可別想着佔便宜！”

說罷跑開，追上兮兮的身影，只留下那掌柜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那姑娘說的，是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