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五章 激戰湍水
南陽盆地地形平坦開闊，如同平原一般，但是其越是靠近伏牛山山脈那一隻，地形就急轉直下。此地地形複雜，只在中間有着一條道路可以經由奎文關、陽城驛、武關而後~進入關中。這條道路過往之時乃是商旅繁忙之處，但如今的話，卻是商旅斷絕，因為大軍駐紮於此，誰還敢前去送死呢。
奎文關向東南方面，地形便漸漸的開闊了起來，就好像是一個喇叭口一樣，等到了淯水一線之後，這地形就已經是完全的開闊起來了。
正是因為這一條道路之上地形狹窄，不利於大軍展開。所以，雙方才會選擇在酈縣附近進行決戰，因為雙方手下的兵力都有數萬人之多，誰都想將其優勢給全部發揮出來。
奎文關東南百裡外，酈縣縣城正位於淯水東岸。淯水又叫湍水，後世叫作湍河，這條河乃是發源於伏牛山中，由北向南流下，剛好是將南陽通往關中的這一條道路都給截斷了。
因為這一條河河流的河水湍急，所以，才會得到湍水這個名字。
桓溫率軍一路撤回之後，考慮到臨水而戰的危險性，所以，乾脆便將大軍給撤回到了酈縣縣城之外，也就是湍水的東岸。隨後趕到的李信，則是將大軍佈置在了西岸，暫時觀望了起來。
交戰場地是個問題，要麼是李信渡河過去，要麼就是桓溫渡河過來。但很顯然，桓溫直接撤退到東岸，目的就是為了不背水一戰，顯然不可能再回來的。
在這件事情上面，李信倒是好像很大度，他派人去告訴桓溫，說自己可以渡河去與他交戰，但是他要先退出十里之外再說。
百里都已經是退了，桓溫自然不會在乎這十里距離。更何況，李信渡河之後，身後便是湍急的湍水，也就意味着唐軍退無可退之地。那樣一來的話，交戰即便不利也無法撤軍了。
所以，桓溫爽快的答應了這一個條件，尤其是在自己兵力幾乎是唐軍一倍的情況之下。
約定好了之後，李信率軍開始渡河了。先渡河過去的乃是不破軍，一到了對岸之後，他們便立刻在三里之外紮下軍陣，擺出了防禦之勢。而後，剩下的兩萬大軍才盡數的渡過了河。
出乎桓溫意料的是，李信過河之後並沒有立刻逼近城下，而是就沿河列陣，離後面的湍水只有一里多而已。
“聽說當初在清河之畔，李信便是臨水結陣，以一萬五千兵馬將慕容恪十萬大軍給擊敗的。如今看起來，怕不是他又想用那一套么？”郗超見狀之後，不由的說道。
“此一時彼一時，當初在清水之畔，他那樣擺陣是為了對付慕容恪的連環馬！而後，當時他手中還有着五千具裝騎兵在，這一次可幾乎都是步卒。咱們之間的戰鬥，必然不會像清水之畔那樣，因為這是步卒之間的戰鬥！”桓溫搖了搖頭，淡然道。
“說起來，真正要注意的，恐怕還是那一萬不破軍！此乃李信親軍，戰力無雙驍勇異常，更兼重甲在身，一般的手段恐怕是拿他們不下！”王坦之在一旁有些擔憂的說道。
“雖然如此，但咱們也不是全然沒有手段。開戰之後，鄧遐率軍與不破軍周旋，只要困住他們就行。等到將另外的兩萬唐軍給解決之後，再來集中兵力處理不破軍便可！”桓溫顯然在路上就已經是考慮過這個問題了，此時便吩咐道。
相比起燕軍來說，晉軍有他自己的優勢，那就是帶甲士兵的數量更多，雖然還是比不上唐軍。另外，便是武器相對燕軍來說是比較精良的，畢竟，江左那邊的人才資源都不少。
尤其是這些年來江南之地大戰比很少，所以相對安定的情況之下，有一個穩固的後方可以提供物資支持。在這一點上面，燕國是無法與之相比的。尤其是在財富方面來說，江左朝廷比燕國可是要富裕得多了。
即便不是將所有的資源都用在了軍隊上面，但只要拿出一小部分來，也比燕國要多得多了。
像是什麼弓弩戰車之類，桓溫手中都有不少，這才是他敢於答應李信正面決戰的原因之一。
雙方列陣已畢，相隔三里對峙着。
“傳令進攻！”桓溫看罷之後，率先下令進兵。
隨着戰鼓之聲響起，麾下各路兵馬吶喊着向李信那邊沖了過去。而在李信那邊，進攻號角之聲也稍後響了起來，他以不破軍居中，而以兩萬普通士卒居於兩翼，向著晉軍相向衝去。
兩支軍隊都向著對方沖了過去，短短三里距離，很快便拉近到了一起。兩軍劇烈的碰撞之下，瞬間便融合在了一起。
不破軍此時乃是由張蚝與另外一位將領率領着，而與之相對的，則是由江左第一猛將之稱的鄧遐率領的兩萬中軍。晉軍之中有着不少戰車，此時一併衝殺了過來，很明顯，他們的目標就是不破軍。
當他們沖了過來之時，便以這些戰車向著不破軍圍了過去，似乎是想要將他們給圈在其中一樣。不破軍雖然因為身披重甲的原因，行動上比較的遲緩，但又不是定住不動。
所以，哪裏會任由晉軍包圍呢。張蚝尤其勇猛，見到這戰車殺上來之後，不閃不避之下，揮刀一躍而起，直接便跳到了戰車之上大殺一番。如此兇悍的模樣，頓時是令周圍的晉軍士兵都嚇了一跳。
當然，也很快便引起了鄧遐的注意。早就聽聞過張蚝鄧羌之名的他，此時狀況之下，立刻便向著張蚝所在之處殺了過去。沒有多久，這兩個猛將便大戰在了一起，一時間頗有勝負難分之勢。
而在另一邊，李信這一次並沒有直接上陣殺敵，而是如桓溫一樣留在後方觀戰，以便隨時調整策略。
不破軍被晉軍的戰車切割包圍，使得陣形無法連成一片，從而是發揮出重裝步兵那種連成一體，恢宏浩大的聲勢來。
這一切他都是看在眼中的，但他並沒有對此做出什麼調整，此時他的注意力，基本上都是放在了兩翼的那兩萬大軍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