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圍城
池陽縣，也就是後世的陝西省涇陽縣西北那一帶。苻雄圍城攻打起事的池陽大族孔持已經有一個多月了，隨着他的猛烈攻擊，城內守軍死傷日重，糧食也開始出現了問題。眼看着再過不久，池陽縣就應該可以徹底平定了。
“報，啟稟丞相大人，朝廷有使者到！”這天晚上，苻雄正在大帳之內想着破敵之事，帳外親兵突然進來稟報道。
“哦？還不快快請進來！”聽到這話，苻雄愣了一下，連忙站起身來說道。
很快，親兵帶着一個人進入到了大帳之內。
“朝廷派使者前來，可是有詔命下達？”苻雄見到來人，不由的問道。
“未有詔命，只有文書一封，陛下命小人急交丞相，請丞相自觀之！小人還要回去復命，這就告辭了！”來的人並不是太監，而是守衛皇宮的士卒。說罷，從身上拿出一封信函，很快便轉身離去了。
苻雄連忙打開這信函看了起來，很快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緩緩踱了幾步之後，又坐回到了桌案之後。
“苻法居然打了敗仗？這小子雖然年輕，但也不是魯莽之輩。那一萬大軍雖然不是我麾下的精銳，但遠遠超過了反賊，如此情況之下，居然都會輸掉。雖然說是中計，但以此看來，那華山軍當真非是一般反賊可比。朝廷想調苻菁回來統帥大軍平定華山軍，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苻雄心中想了一陣，覺得朝廷的辦法可行，便準備下達軍令將苻菁給召回來。
終究，他受命統領平叛大事，朝廷有什麼想法也會問問他的意思。尤其是這調兵遣將的事情，還得經由他的手中才行，否則的話，便會給人一種朝廷不信任苻雄的感覺。這對於一個領軍者來說，對於他的威信可是十分嚴重的打擊。
不過，他的軍令下達之時，卻是多加了點東西進去。不為別的，就只是讓苻菁去接管苻法大軍之時，先到池陽這邊來一趟，他要好好的商量一下對付華山軍的策略。
而在這段時間裏面，苻法已經是將大軍撤到了渭水北岸，如此一來的話，也免得受到華山軍與新豐縣反賊的兩面夾擊。由於不知道朝廷下一步會怎麼處理這件事情，所以，他也只能夠是待在大營之內，靜靜的等待着消息。
“平昌王會來接管大軍，我要戴罪立功。唉，如此一來的話，倒也算是一個好結果了！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裏，你們大家小心戒備，以免反賊偷襲，直到平昌王到了之後，咱們再決定下一步的行動計劃！”苻雄的軍令剛剛送到大營之內，苻法便召集眾將領宣佈了這個消息。
“是，末將遵命！”聽到說上面沒有追究這一次敗軍之責，在場眾人不由的都是暗中鬆了口氣。
上洛郡在後世陝西省的南部，主要就是商洛市那一帶。而在苻雄的軍令之下，遠在上洛郡的苻菁連夜快馬趕回，兩天之後便趕到了苻雄的大營之中。
“丞相，看來池陽這邊的戰事應該快要結束了！不知道此時將我召回來有何要緊之事？”見到苻雄之後，苻菁問道。
“先看看這個！”苻雄也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將朝廷發給自己的那封文書遞給了他，讓他自己了解其中情況。
苻菁看了一陣之後，這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被調回來了。想了一下之後，問道：“丞相將我召來，可是要面授機宜？”
“你對平定華山軍有何看法？”苻雄不置可否，問道。
“從這幾次戰鬥的情況來看，那華山軍的首領指揮作戰頗有章法，進退之間不慌不亂，手下兵卒善戰驍勇。最重要的是，他們有着一般流民所不具有的良好軍紀，這才是他們能夠屢敗朝廷大軍的原因！當然，地方兵戰力不強，也是一個很大的原因，倒不是苻法一個人的問題！”苻菁想了一下，這才說道。
“說的不錯，我也是這個看法。對於咱們而言的話，要想一下將華山軍給徹底消滅，只怕得集結起精銳大軍才行。但如此一來的話，勢必就會影響咱們平定長安周圍的叛亂。長安之地，國之重城，不可使涉險，所以，我還是決定先解決這周圍幾股反賊再說。”苻雄點了點頭，對他的分析頗為讚賞。
“丞相的意思，是讓我帶人擋住華山軍繼續發展壯大，等到平定了其他的幾路反賊之後，再集中精銳來解決華山軍的問題？”苻菁一聽就明白了。
“對，這一次你去接替苻法掌軍，他麾下還有兩千大軍。除此之外，我再從這裏調集五百騎兵給你，你再從關中其他地方調集一萬兵力，總之，就是將華山軍給我死死的擋在渭水以南，新豐以東，直到咱們平定其他的叛亂再說！”苻雄點頭說道。
“我明白了，我絕不負丞相所託，一定讓那華山軍給圍困住！”苻菁連忙說道。
“去吧！不可貿然出擊，千萬不可為賊所趁！”臨走之時，苻雄還特意的叮囑了一句，生怕他再犯苻法一樣的錯誤。
很快，苻菁便領着五百騎兵趕到了苻法的軍營之中，宣讀了將令之後，正式接管了苻法的軍權。隨着軍令下達，從關中各地趕到的氐秦兵馬，開始沿着渭水北岸巡邏，防止華山軍登岸。
最最重要的就是沋水那個地方，他們這一回也學着華山軍的樣子開始築牆了，以便擋住華山軍西進之路。如此一來的話，雙方暫時進入到了一個相持的局面，誰也沒有主動出擊。苻菁每天都會帶着那五百騎兵來回的巡視，不讓華山軍有任何的一點機會越過自己的防線。
不過，他卻不知道此時的華山軍上下，根本就沒有一點打過去的想法。這種圍城之舉，反而是給了華山軍一個難得的休整之機。
華陰縣內，因為這一次的戰火併沒有燒到這裏來，所以，即便是在沋水大戰之時，這裏依然是一片平靜，百姓們過着自己的日子。得知李信回來之後，王猛率領華縣官員在城門處迎接他，見到他之後，一齊向他作揖行禮，倒是讓他有些受寵若驚了。
“你們怎麼來了？何故行此大禮？”李信連忙下馬，走了過去，說道。
“堂堂的校尉大人打了大勝仗，我們如果不來迎接一下的話，成何體統。如今你已經是聲名遠播之人，該有的威嚴還是得立起來！”王猛低聲對他說道。
“哦，好吧！咱們進城再說！”聽到這話，李信愣了一下，很快便明白過來。王猛顯然是開始利用各種機會，幫自己塑造地位和形象了，這樣一來的話，只要是見到的人都會明白，他李信便是華山軍中最高的存在，統領一切。
想到這他的用心良苦，李信也不知道說什麼好。終究，這種做法對於自己來說，似乎是一件有利的事情。而歷史上的話，王猛對苻堅的幫助，並不僅僅是說平定了北方，建立起了一個強大的前秦而已。
其中更重要的一個，還在於說他那些中央集權的措施，幫助苻堅鞏固了他的地位和權利。如今他的這番作法，本質上來說是大同小異的。而在這樣的一個亂世之中，這種做法也的確是非常具有其必要性。
到了縣衙之中后，王猛摒退眾人，只留下李信和自己兩人在房間內。
“看起來，苻秦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輕易來攻了。他們現在對我們是圍而不攻，將我們給擋在新豐以西，想要等到解決了其他的叛亂之後，再來對付我們！”王猛分析道。
“我也是這個想法，趁着這段時間，咱們不如好好的將百姓們的生活搞上去，為下一場大戰作準備。”李信點了點頭，贊同道。
“那些俘虜你準備怎麼處理？總不可能又擴軍吧？”王猛問道。
“暫時先關着再說！為了安全起見，我需要將他們分開安置，鄭縣那邊留一半人左右，而華陰這邊也放一半人。咱們可以利用這些俘虜來做一些事情，畢竟，咱們的人手本來就不夠。隨着局勢暫時穩定下來，咱們之前沒有做的許多事情，也應該開始做了。”李信搖了搖頭，他當然不可能讓這些剛剛俘虜過來的人在自己手下當兵，那簡直是自取滅亡之舉。
“你有什麼想法？”王猛點了點頭，總算是放心了一些。。
“咱們三縣境內，多年來都受到戰火的影響，百姓生活和農業都受到了很大的影響。我看，不如趁着這個機會，興修一些水利設施，也好讓百姓們更好的耕種。再者，可以讓這些俘虜們去開墾耕地，咱們也不剋扣他們，只要他們在這三年裏面老老實實的，咱們便可以將他們自己開墾的土地優先分配給他們自己！你看如何？”李信想了一下，提議道。
“水利設施，的確是應該好好的修復一下了！我正愁沒有人手呢，你這個想法倒是很好。至於說讓俘虜們開墾土地的事情，我覺得倒也不錯，只不過，效果如何，恐怕就得看看再說了！”王猛沉吟了一下，最終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