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斷其後路
城牆上面的戰事依然進行着，雙方已經是膠着在了一起，對於守城的李信他們來說，這裏已經是自己的最後一道防線了，再退的話，就徹底白乾了。而對於苻雲而言，似乎已經看到了奪回華陰城的希望，更不可能放棄。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根本就看不到一點戰事結束的樣子。
城頭上的每一個村民，此時都在奮力的拼殺着，李信他們三個，雖然都是穿着皮甲，但此刻這皮甲也已經是爛了不少了。他們面貌已經是看不太清楚，因為上面都是敵人飛濺的鮮血，而身上就更不用說了，早就已經是血染戰袍。
李信的動作也開始是變得機械起來，手中的刀已經是換過一次了，因為之前的那把已經被斬斷了。此時的他，心中只剩下了一個想法支撐，那就是消滅敢在自己面前冒頭的任何一個氐秦兵。
天色微明之時，城牆上面有幾處失守了，李信他們三個就成了救火隊一樣，四處奔波着。也得虧了這城牆並不是特別的長，否則的話，遠水解不了近渴，這城頭怕是早就被敵人給攻佔了。
“想不到，這些反賊之中，居然也有如此悍將，若是能為我所用多好。可惜了！你們誰去給我將他們拿下！只要解決了他們三個，這華陰便重回我們手中！”城牆下，一直盯着戰局的苻雲，自然早就發現了李信他們三個人的蹤跡，此時稱讚之後，卻是殺機瀰漫。
站在其身後的幾個將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是沒有一個站出來的。畢竟，他們已經是看到了李信他們三人的厲害，如果是在平地上的話，他們倒是不懼一戰，問題是這是攻城，自己佔劣勢的情況之下，誰也不想去送死啊！
“廢物，一群廢物，居然被敵人給嚇成了這個樣子！我要你們有何用？”見到他們的樣子，苻雲不由的大怒道。
“轟”正當他想再說什麼之時，突然間遠處一聲巨響傳來，打斷了他的思緒。
“怎麼回事？何處傳來巨響？”苻雲心中閃過一絲不妙之感，厲聲喝問道。不過，身後的那些將領們也一個個都是茫然的樣子，顯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報，將軍，大事不好，不知何處來的反賊，佔據了官道上面的山崖，從上面推下巨石泥土，將咱們的來路給斷了！”正當他們在遲疑之時，有士兵飛速來報。
“什麼？該死的反賊，竟敢斷我後路！”聽到這話，在場眾人無不驚詫，苻雲更是失色道。
他們都是從潼關來的，自然明白這對自己意味着什麼。自己這些人此番來攻城，那是輕裝簡從，除了必要的東西之外，其他的都沒有帶。最要命的還是輜重問題，沒有吃喝的情況之下，打仗就是一個笑話。沒有辦法，要怪的話，只能夠怪他們自己來得太急了，根本就沒有想到李信他們會來這麼一招，或者說是太過於輕敵了，根本就沒有想到過會攻不下城來。
“將軍，咱們現在應該怎麼辦？”一個將領急道，他可不想死在這個地方。
“將軍，要不咱們想辦法後撤吧！先派人去清理山石，打通歸路再說。至於這華陰城，再來從長計議！”有將領提議道。
“你這是蠢到家了，派人去清理山石，你以為那些反賊會眼睜睜看着咱們清理不成？派人去那就是送死，要我看，咱們只剩下兩條路了，要麼是投降。要麼，就是直接攻城，最好讓士兵們都知道，咱們現在除了這一條路沒有其他出路，以此鼓舞士氣的話，想必能夠軍心大振，將士用命，也許這華陰城就攻下來了。只要華陰縣城奪了回來，其他的問題自然都解決了！”另一個將領此時卻是提出了一個相對合理的對策來。
聽到這話，在場眾人無不點頭，深以為然。苻雲聽得心中一動，開口說道：“不錯，依本將看來，敵人這麼做無疑是愚蠢至極。正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他們自以為得計，卻不知道這樣一來反而是堅定了我軍將士的死戰之心！來人，傳令下去，讓眾軍知道這個消息，告訴他們，想要活命，就只能拿下華陰縣城。待到縣城拿下，我許他們在城中大掠三天！”
聽到這話，在場眾將頓時激動不已，掠城三日對於他們而言，那可是大有油水的。於是，眾將領命之後，徐次而出，奔往戰場而去了。實際上不去也不行，畢竟，現在不努力的話，怕是就真得交待在這了。
城頭上的李信等人，此時正在酣戰之中，忽然間聽到城下傳來吶喊躁動之聲，而後，一個個的氐秦兵就跟瘋了一樣，不斷的往城頭上爬。見到這一幕，李信心中一動，便猜到是自己的計策成功了。
“你去底下告知吳叔，讓他將那一百人派上來！成敗就在此一舉了！”李信對身後的一個年輕人說道。
在開戰之前，他便已經是準備了兩支預備隊，一支就是李二黑帶領的，還有一支則是最後的準備，由吳橫負責。說實話，李信是打心眼裏希望自己不要動用到那一支隊伍的，因為到了那一步的話，也就意味着形勢非常危急了。
很快，一百個村民從城下上來支援，讓城頭上的眾人不由的鬆了口氣。李二黑和周通都不知道下面的敵人何以變得如此瘋狂，趁着這個機會，都派人過來詢問消息。
“什麼？李郎派人去斷了敵人的後路？好，幹得太好了！我說敵人怎麼跟瘋狗一樣呢，原來是被逼急了！哈哈哈哈，這一次，我讓你們徹底死心，想從我這裏登城，那是妄想！”得到回報，李二黑頓時暢快的大笑起來。
“嘿，大哥這一招玩得厲害啊！只要我們能夠撐住第一波的話，敵人士氣一衰，便不攻自破了。對了，你去將這個消息告訴所有的兄弟們，讓大家也高興一下！”周通聽到這個消息，頓時也高興不已，想通了其中的關鍵之後，便讓人散播消息去了。
很快，整個城頭上面也是一片沸騰，絲毫不弱於城下的敵兵們。尤其是後來的那些村民們，更是賣力吆喝，如此一來，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城頭上突然間多出了幾千人馬一樣。
本來還指望着一鼓作氣將東門給攻下來的氐秦兵，此時受到這一打擊，士氣立刻便衰落下去。他們以為城內又有援兵到來，一時間起了驚懼之心，剛剛起來的士氣直接到底了，一個個的不再攻城，反而是向後跑過去。
“時機已至，動手！”一見到敵人的樣子，李信頓時大喜道，放下手中的刀，換成了弓箭，瞄準了一個將領模樣的敵人，直接一箭飛出，那人應聲而倒。
這一箭就是信號彈一般，之前一直都沒有拿出來用的弓箭，此刻隆重登場。之前將眾人壓得抬不起頭來的箭雨，此時換成了對方享受了，以城下這麼點地方，敵人數量之多，幾乎不用瞄準都可以命中。
只是一輪箭雨下去，整個城牆外便已經是沒有多少站着的人了。
“周通，你帶人在城上守着，其他人隨我殺出去！”李信收起弓箭，重新拿起自己的刀，振臂一揮，轉身便跳上牆頭，而後順着敵人放的攻城梯直接一溜而下了。
“兄弟們，殺啊！”李二黑也將刀一揮，激動無比的跳了下去。
一時之間，喊殺之聲震天響，聲音之中還透着興高采烈。大家都學着李信樣子，從那攻城梯上下到城下，對敵人發起了大反攻。如果是正常的情況之下，李信哪敢這麼干。不過，如今那些在箭雨之中倖存的氐秦兵，都被這聲勢所懾，紛紛想要逃跑，哪裏還顧得上攻擊自己這些人呢。
“撲！”的一聲，李信一刀將一個舉刀反抗的敵兵給劈倒一邊，毫不停留的向前殺去。他的旁邊就是李二黑，兩人就好像是修羅戰將一般，刀起刀落，再加上渾身鮮血，面目猙獰，但凡與他們打對面的敵人，無不是心驚膽戰，根本就提不起戰鬥的勇氣來。
沒有多久，兩人便一路殺到了苻雲所在之處，此時，天已經是亮了起來。這個一身盔甲，騎着馬的傢伙，在這些敗兵之中那是再顯眼不過了。
“二黑，抓活的！”李信一見到這傢伙，立刻便知道對方不是一般人，當即對李二黑喊道。
李二黑點了點頭，帶人向著那傢伙殺了過去。別看這苻雲是年輕將領，但比起李二黑來可是差得不少，此時見到如此魁梧的一員敵將向著自己衝來，不由的嚇了一跳。想也沒有想到，便想拍馬衝過去抵擋，奈何這滿地傷患，他那馬匹反而是成了累贅。
李二黑殺到旁邊，也不多言，猛然間吶喊一聲，在苻雲聽來猶如雷霆一般。下一刻，他便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突然間高高一躍，舉起手中的盾牌便向著自己撲了過來。李二黑將他直接從馬上給撲倒在地，堂堂的潼關守將，就此成了俘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