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樺
就這樣,距離我撿老頭兒,已經過去了半年。
Ammie已經成了時尚雜誌的常客。
她的業務越來越多,我又拙於應付那些鋪天蓋地的通稿與輿論,就請了辭。
走的那天,Ammie哭的昏天黑地,說:“我還沒擼你家貓呢!”
我:“你不知道我家地址?”
她:“我還沒吃夠你做的飯呢!”
我:“你不知道我家地址?”
她:“可是……我好捨不得你啊Wen。”
我:“人總是要向前看的嘛~我也想換一個環境。”
她抽抽搭搭地點了點頭。
我抱着自己的東西離開了公司。
這幾年來我還算小有積蓄,夠我撐到下一份工作了。
路過超市,買了很多菜,準備慶祝一下離職。
回家的時候,老頭兒和溫雪都不在,我洗了洗菜,開始準備做菜。
雖然只有兩個人,但是我還是做了四菜一湯。
老頭兒一度以為這是他最後的晚餐。
我說:“只是辭職了啦,平時工作的時候哪有時間好好做飯。”
老頭兒這才放心吃飯。
抱着溫雪,一夜好眠。
早上醒來的時候,腦子還是空的,照常穿了衣服,扣好扣子之後,突然意識到,已經不用去上班了。
一種巨大的失落感這時候才襲擊了我,我看着剛剛無意識穿上衣服的手,一時語塞。
原來習慣是這麼可怕的一件事啊。
我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給我哥:“喂?”
電話的那頭,我哥彷彿還沒睡醒。
“妹妹?”
“我辭職了,沒工作了。”
“Ammie不是出名了嗎?怎麼不抱大腿啊?”
“娛樂中心地帶,我不適合。”
“也是哈。現在呢?下一步怎麼整?”
“沒打算呢。”
“要不你來我這裏幫忙吧,我給你雙倍工資。”
“不了,你那裏也沒比Ammie那裏平靜多少。我就是打電話跟你說一下。”
“ok,掛了,睡美容覺呢。”溫樺說完掛的飛快。
溫樺,我雙胞胎老哥。
女裝大佬。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們兄妹彷彿是投錯了胎。
溫樺自小對裙子洋娃娃展現出了無與倫比的熱愛,而我,卻愛玩具汽車。
這種性格與性別的反差隨着年齡的增長也越發嚴重。
溫樺開始愛粉嫩嫩的少女風,我開始愛冷冷淡淡的少年風。鑒於我倆其他都正常,爸媽才任由我們瘋狂生長。
一兒一女,性格是一女一兒,橫豎不虧。
我的心大,可能就是遺傳自他們。
從小溫樺的生日禮物必是Lolita,我的必是遊戲機。
所以我對於別人認為我是個男人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看法。
溫樺也不太在意有心之人說他是女人。講道理我覺得他巴不得自己是個女人。
喪心病狂。
掛了電話,我起身去做飯。
老頭兒也起床了,看着我說:“溫言,我給你介紹個工作吧?”
我搭話:“啥工作啊,工資少於1000不行喔。”
老頭:“我又不是讓你去要飯!”
我說:“那還有啥啊?”
老頭神秘一笑:“你知道有個Vini嗎?”
“遊戲俱樂部?”作為一個從小到大玩遊戲的人,我還是跟得上時代的。
好像前幾天Vini還奪冠了,風靡一時。
“對的。冠軍之師。要不要考慮一下?”老頭兒繼續誘惑。
“好啊。可是我去那裏幹什麼呢?”我順着他的話。
“助理呀~”老頭兒一副“這不是你老本行嘛”的樣子。
“不行,我懶得面對媒體和輿論。”我很堅決。
“不管那些花里胡哨的,就照顧一下隊員。工作很簡單的,那群孩子每天打遊戲,基本沒功夫干別的的。”
“聽起來不錯,所以你是Vini老闆嗎?”我問。
“那倒不是。”老頭擺手。
“那你是老闆的老爸?”
“那倒也不是。”
“那?”
“咳咳,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是老闆的爺爺。”
“拉倒吧你,占人家便宜也不臉紅。”我撇撇嘴。
被拆穿了老頭兒也不難堪,反倒是一副“臉紅為何物”的樣子,自覺盛了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