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萬花樓，位於較偏僻的地方，離皇城很遠，但這裏是窮人苦中作樂的地方。

即使偏僻，在夜晚，萬花樓里的人依然絡繹不絕。

紅娘是這裏的老鴇，已經管理了萬花樓十幾年；從供人玩樂的娼到樣樣精通的妓，她也花了十幾年的功夫，縱使現在將臨半百，也難掩當年風姿。

這半老徐娘翹着蘭花指，在銅鏡前端坐，她拿起一片紅紙含於口中，輕輕抿了一下；頓時，鏡中的人嘴唇紅烈，眼眸彎彎；即使眼尾有了紋路，但並不妨礙風情。

紅娘梳理一番站起身，吩咐門外守候的打雜丫頭進來：“去，問問小北他們今兒有沒有什麼新人？”

打雜丫頭呢一臉笑意：“紅姐姐，就知道您會這麼問呢！早在您起前，我便去問過了。”紅娘眼裏碧波乍起，她敲了敲那丫頭的頭：“頑皮！”隨後便提起裙子朝一樓下走去。

剛至二樓，便見裏面的姑娘們三三兩兩的坐在一起討論着什麼，旁邊放着各自吃飯的物什，見了紅娘便紛紛站了起來問好，鶯鶯卻道：“紅姐姐好，今日又去替我們找些小妹子么？”紅娘頗有深意的望着她，縱使她如今貴為這萬花樓的主人，也不得不避些此人鋒芒，鶯鶯是個當紅的藝妓，常有些達官貴人也喜歡上這來找這鶯鶯。

罷了，紅娘捂起袖口擋住鼻以下，低低笑了起來：“鶯鶯啊，常聽吳大人誇起你彈得一手好琴，改日姐姐便去你那屋聽聽，可好？“

得了紅娘稱讚，鶯鶯有些得意忘形：“是嗎?那鶯鶯先在這裏謝謝紅姐姐了！鶯鶯每天都有時間的呢！紅姐姐想找我的話，叫個丫頭喚我便是！到時我來紅姐姐那吧！“

眾姑娘圍着紅娘打趣，紅娘想着去看看今兒新進的人，便草草敷衍了，又見這群牛皮糖甩不掉，索性拿起在訓她們時的狠厲樣子，罵道：“你們不要訓練了是不是?一個月後我若是見着你們自己的技術還未提高，那可別怪我紅娘狠心，把你們丟到一樓去打磨打磨！“見此，眾人才散了。

二樓是妓們的天下，這一樓便是最低等的娼了，都是些各有難處的人，大多是被賣進來的，若想活着，便只有苟延殘喘；想從一樓上二樓的人數不勝數，有本事上去的卻少的可憐呢！

旁的人與她打招呼，便只是稍稍點頭，紅娘在一樓巡視了會，才找到打手頭子小北，小北坐在一張椅子上正調侃懷裏摟着的姑娘呢，見着紅娘過來，忙把懷裏的人推開，他站起身，笑道：“您來了！“

紅娘點頭：“嗯，人呢？“

小北引着紅娘去後邊的院子：“今兒的人有不少都是好貨色呢！就是有點倔，我叫兄弟們調教了下才乖。“忽又想起些什麼：“對了！紅姐，今兒還有個自己進來的丫頭呢！瞧着樣子還不錯！“

紅娘挑起眉頭：“哦？待會把那丫頭帶給我看看。“

小北撓着頭：“放心吧紅姐！我小北辦事您還不放心？都是按以往的一樣，把那丫頭擱着另一屋了呢！“

紅娘站在後面院子的兩間屋門前，這兩間屋的人，都有各自的命數，然則有一點卻永久定下了；以後便是這世間的風塵女子了！

紅娘推開了一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