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重來,我要選李白
2013年,一首《李白》火遍大江南北,而作為最早聽這首歌曲的人之一的我,一直因為聽完當場說的一句話而洋洋自得。那時候和一個好朋友聽了后我說了一句。
“這歌穩火。”
果然,不久後幾乎身邊所有的年輕人都在哼哼。
“要是能重來,我要選李白……”
不過當然,這首歌火了非我之功。
但故事,就是從那時開始的。2013年,那年我高一。
簡單介紹下我自己,姓名,連晴;性別,男。雖然名字有些女性化,以至於被大家一直不厭其煩地打擊,但我必須重申,我是純爺們兒。我曾問過我媽為什麼給我取這個名字。我媽很認真地對我解釋一番:“當年你爸爸公司運營困難,公司瀕臨破產,偏偏你又出生,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你出生的前幾天,天一直下着青朦朦的細雨,生你的時候,你媽難產,在醫院手術台呆了三個小時才把你生出來,巧的是你剛一出生天就放晴了,所以給你取名為晴。更好的是你出生不久你爸爸就獲得了一筆風險投資,不僅度過了難關,而且後來公司運營順利,和投資方達成永久合作。”
就這樣,我生下來后被家裏人分外寵愛,甚至是溺愛。雖然我被溺愛着長大成人,但還好我並沒有長歪,相反,我很乖,是一個不打架,不賭博,不抽煙,品學兼優的好孩子。就是有一個小缺點——嗜酒,而且嗜酒如命。大概六歲那年,偷嘗了老爸一瓶珍藏的茅台後,我就愛上了它。入口后像是一股暖流劃過咽喉,從食道進入五臟六腑,而後散發到四肢,進入腦子,飄飄欲仙!從此我想方設法地去偷酒喝。
高一暑假,我迫不及待地跟一群哥們去聚一聚,其實是迫不及待地想喝酒。酒這東西,還是要喝好朋友一起喝才盡興。
如果沒有這場飯局,也就沒有後來發生的那些事了,只是每每回憶那個朝代的一生,常常分不清哪一個,才是真正的自己。
二零一三年七月二十五號,渤海市第一大酒店。四男四女坐在一個豪華包間裏,玻璃轉桌上擺着各式美味菜肴。
介紹一下這些人,我左邊的這個小白臉,勉強算得上是帥哥,不過比我差了一丟丟。他叫陸逸夫,外號老六。右邊這個五官端正,臉龐稜角分明,但有些娘氣的男的,叫劉子新,外號娘子。右邊的右邊這個胖子,他名字比較有特點,叫黃八路。他爺爺是老八路,不過早些年去世了,他奶奶是個深情的人,為了紀念他爺爺,所以給他起名黃八路,他的外號……王八。那幾位女生就比較好介紹了,這唯一一個戴眼鏡的,看起來很文靜的女生,叫封玲玲。那個長發飄飄的女生,有一股出塵氣質的,叫劉婷。那個總是擺着一副生人莫近的臭臉的,冷冰冰的女生,叫陳冰。最後一個看起來最小的,假小子一樣的短髮女生,唉,家門不幸,那是我妹妹,連雪。
陸逸夫遞給我菜單,問我:“還想吃什麼?自己再加吧。”
我瞥他一眼,“我對菜不關心,我只關心酒。”我翻到菜單後面的酒單:
貴州茅台:334元。
五糧液:198元。
衡水老白乾:98元
……
“嘗嘗衡水老白乾吧,廣告上吹的不錯。”我把菜單還給陸逸夫。
黃八路奸笑着問:“因為晴哥想喝男人味吧?”他特意拉長那個“晴”字。
“王八路,你是不是想看看你哥有多男人啊!”我瞪他一眼,輕飄飄地又對了服務員說了一聲,“再加一個甲魚湯。”
黃八路被噎了一下想不出詞編排我,飯桌上的人只聽到了甲魚湯,一個個樂得跟花兒一樣。
連雪笑得像個假小子,不停地拍桌子,黃八路目標轉向我妹妹,“你們家還真是陰陽顛倒!”
連雪不笑了,撇撇嘴反擊,“說不過我哥就欺負我一個女孩子,切!”
黃八路剛想回應,劉子新打斷他,“對啊,你怎麼欺負女孩子。”
連雪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就是,還是子新哥好,不像某些人嘴巴欠,天生就是端上飯桌的命。”
黃八路指着他倆,氣的手指哆嗦,“你……你們!”
連雪做個鬼臉不理她,陸逸夫笑着對我說,“你妹妹嘴巴也挺毒啊!”
我微微一笑,喝了一口茶說,“可能是耳濡目染。”
陸逸夫張張嘴,端起茶杯來一飲而盡。
不得不說,衡水老白乾在我看來和其他酒雖然度數差不多,但勁更大。醇厚而甘冽,不過喝了之後有些燒心。
這是一群不勝酒力的人,幾個女的象徵性地抿了一口就算了,至於我的三個好哥們,多年和我拼酒的經驗已經讓他們不敢提這個話題了。就這樣,他們一杯杯喝着茶水,我一杯杯喝着老白乾。很快,我就喝大了。對我來說,醉酒是常態,喝酒要麼不喝,要麼就大醉一場。
大多數人都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喝了酒醉得耍酒瘋的人,或許只是現實中遇到了不順心的事,藉著醉酒的由頭髮泄一下罷了。我醉酒大多時候是高興的醉酒,越喝酒我就越高興。雖然我不會耍酒瘋,但醉的狀態是和大多數人一樣的,迷迷糊糊,暈頭轉向,仿若升天,缺乏基本的判斷。好在醉酒的時候總有人看着,不至於出事。但這一次,即使有人看着,但依舊出了事。
吃飽喝足之後,大家約好了去唱歌,走在陽光鋪灑的街道,幾個俊男靚女有說有笑,充滿了青春的氣息。萬里無雲的天空,太陽有些刺眼,靜謐無風的街路,只有我們的歡聲笑語。
穿越小說寫主人公穿越的方式有N多種,車禍流,電擊流,懸崖流,甚至黑洞流。
我可能比較奇葩,是下水道流……
陸逸夫他們有說有笑地走着,比較有良心的劉子新冷不丁問了一句,“連晴呢?”
是啊,連晴呢?
連晴已經跌入了某無良人士偷走排水井蓋的下水道里,陽光直射進下水道里,渾身上下就一個“爽”字。
痛到麻木的我看着刺眼的陽光,加上酒精的作用終於讓我昏了過去。再醒時,已是大唐則天順聖皇后長安元年,綿州昌隆。
“神龍之始,逃歸於蜀,復指李樹而生伯陽。驚姜之夕,長庚入夢。故生而名白,以太白字之。”①
千百年來的不同地方不同時間,出現無數個有思想的個體,他們從這一點誕生又到另一點湮滅。正如世界上沒有兩片同一樣的雪花一樣,歷史從不會出現兩個同一樣的個體。每一個個體的消亡同樣代表着另一個個體的開始。只有真正獨特的人才能在歷史的洪流中樹立起一個不倒的豐碑。
我說的這段話並不是廢話,因為真正當你進入到一個這樣的個體后才會有這麼多的感慨。
李白就是這樣一座豐碑,一個個體。
當我進入到李白的歷史中時,只有一件後悔的事。
為什麼我特么沒有學好歷史?我興緻勃勃地發現自己附身於一個偉大的歷史人物時,本以為我能通過他來改變他和他的時代,卻發現我對李白和他所處的時代一無所知。甚至,我有可能毀了一個歷史上偉大的詩人,因為我啥也不會。
但不管怎麼說,我已經附身於李白,儘管不可思議,但我的個性本就算得上是處變不驚,或者是沒心沒肺。
或許,這就是我和李白最相似的地方,這就是我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