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飲酒並醉
“先生回來了,先生回來了!”,譚澤露的轎子到了李德裕府邸門前的時候,僕人急忙迎了上去。
一直在前院等待的郭淮璧聽聞僕人的喊聲,急忙迎出去。
可郭淮璧剛走到門口,便一下子愣住了。
只見黃鶯正扶着譚澤露搖搖晃晃的走下轎子。
“這,這······”,李壽山與一眾僕人也愣住了。
黃鶯抬頭看了李壽山等人,急忙呼喊道:“還不過來幫忙”
李壽山這才反應過來,趕緊上前幫着攙扶。
很快,譚澤露帶着黃鶯回來的消息傳到了李德裕與李遙的耳中,兩人快步趕到西廂房,看着黃鶯服侍譚澤露躺在榻上,心中各有感情。
李遙問李壽山:“那女子是誰?”
李壽山回答道:“這好像是藏秀閣的神女”
“什麼?神女?!”,李遙得知了黃鶯的身份之後,便要上前將黃鶯拉開。
但李德裕卻拽住了李遙,沖他搖了搖頭。
“阿翁!”
李德裕沒有多言,拽着李遙來到了書房。
李遙直言不諱:“阿翁!先生這是要幹什麼?怎麼能帶那樣下賤的人到府中來?懷璧她······”
“你閉嘴!先生豈是你想的那樣?他必定是有自己打算的!”
李遙爭辯道:“有什麼打算?現在牛僧孺被扳倒了,他的心愿了卻,開始縱情起來了!這分明就是縱情酒色!不行!我得去把這個下賤的女子趕走!”
“你站住!不許去!”
“阿翁!要是留那個什麼黃鶯在府上,懷璧怎麼辦?!她可是您,您的······”
“我說不準就不準!你敢去?!”,李德裕面色嚴肅直盯着李遙。
“我,我!”,李遙氣呼呼的拂袖摔門而去,回東廂房去了。
李德裕在書房待了一會兒,又返回西廂房。
此時李壽山與李福生等一眾人站在譚澤露的房間外,紛紛向房內張望。
“咳咳”,李德裕乾咳了幾聲。
眾人見李德裕來了,紛紛見禮。
李德裕問李壽山:“壽山,你們不進去侍奉先生,站在這裏幹什麼?”
李壽山面露難色:“我們被郭賢閣趕出來了,裏面,裏面······,唉,阿郎,您還是進去看看吧!”
李德裕聞言,邁步走了進去。
此時譚澤露已然睡下了,黃鶯跪坐在榻前,用濕布巾為譚澤露擦着手,郭淮璧則坐在窗戶邊的案幾前,仇視的盯着黃鶯。
“呃,先生睡下了嗎?”
黃鶯見李德裕進來,急忙見禮:“見過閣老,正卿······先生已經睡下了,奴婢在給先生擦手”
“哦,辛苦了”
“這是奴婢的分內之事,何敢言苦?”
“嘁,分內之事?不要臉!什麼時候成你的分內之事了?”,郭淮璧對黃鶯的態度非常不好。
“懷璧,你······”,李德裕也不知道該跟郭淮璧說些什麼。
郭淮璧氣呼呼的站起來,扔下一句“我回去睡了,反正有人在這裏伺候”便快步離去。
“哎,懷璧······”,李德裕望着郭淮璧的背影喚了一聲。
黃鶯見郭淮璧離去,眼中當即湧出一些淚水,帶着哭腔對李德裕言道:“閣老,都是奴婢不好,惹郭賢閣生氣了,請您責罰奴婢,但請您不要趕走奴婢,先生已經替奴婢贖了身子,奴婢是先生的人了,若是被趕走,就真的是無根的蓬草,流落的浮萍了!”
“先生幫你贖身了?”
“是”
“為何?”
“奴婢不知,但先生曾問奴婢可曾婚配,奴婢想······”,說道這裏,黃鶯急忙叩首在地:“但黃鶯不敢想先生能給我名分,只求能留在先生身邊服侍!”
“哦,這樣啊!既然先生垂憐你,那你就留下吧!”,李德裕轉頭向門口喊道:“那個,壽山”
李壽山急忙走進來:“阿郎”
“東廂房可還有空房間?”
“還有一間雜房,不過其中雜亂不已······”愛你電子書www.antxt.com
“快點收拾出來,安頓黃鶯住下”
“老奴明白,這就去”
李壽山急忙走出房去,招呼了十幾個僕人去收拾雜間。
李德裕沒話說了,頓時覺得在東廂房有些尷尬:“黃鶯,你好生照顧先生,我先回去了,明日還有政務要處理”
“是”
李德裕走了兩步,又轉回來:“還有,今日先生帶你回府的事情,不要聲張出去,明白嗎?”
“奴婢明白,奴婢一定守口如瓶”
夜半之時,在雜院長榻上睡覺的李福生翻來覆去的睡不着,並且嘆息連連。
同榻的李壽山踹了李福生一腳:“睡不着就去挑水!”
李福生坐了起來:“阿翁,你不是也沒睡嗎?”
“還敢頂嘴?!我看是先生將你慣壞了!再這樣就不要去西廂房侍候先生了!跟我待在雜院幹活!”,李壽山也坐了起來。
“阿翁,我不是不睡,我是一想起郭賢閣就睡不着,你說先生怎麼就,怎麼就······”
“閉嘴!先生的事也是你能議論的?自己掌嘴!一個做僕人的沒有一點僕人的樣子!這成何體統?!”
李福生一把掀開布衾:“阿翁,你難道就不為郭賢閣不平?她對先生那麼好,雖然平時有點凶,還老是揪我耳朵,可是她做的糕點真的很好吃”
“誰有點凶?!”,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一個女聲。
李福生與李壽山被嚇了一跳:“誰!”
“我!郭淮璧”
“郭賢閣?”,李福生與李壽山對視一眼,急忙穿衣下榻給郭淮璧開門。
郭淮璧眼睛紅紅的,眼角的淚痕還沒有干,進屋之後就坐在了坐席上,將手中的酒摔在案几上:“陪我喝酒!”
李壽山躬身站在一邊:“這,賢閣,這是僕人們做的席子,上面塵污······”
郭淮璧將酒罈子遞給李壽山:“壽山老父,你陪我喝酒”
李壽山急忙將李福生拉過來:“福生,你來,你陪賢閣喝”
“啊?阿翁,我不會喝酒,再說了,你不是說僕人不許飲酒嗎?要挨板子的”
“讓你喝你就喝,這麼多廢話!喝!”,郭淮璧將酒罈子塞進了李福生手中,隨後端起另外一壇酒揚脖子猛灌。
“哎哎!賢閣,酒不是這麼喝的!您慢點,慢點”,李壽山將酒罈子奪下來。
郭淮璧一抹嘴角,眼淚就下來了。她指着李福生:“你喝,快喝!”
“哦哦”,李福生也學着郭淮璧的樣子猛灌,結果剛喝兩口就吐了:“咳咳,這,這什麼味道,好,好難······”
李壽山扇了李福生的後腦勺一下:“這是好東西!再吐我打死你!喝!”
“哦哦”,李福生強忍着灌下去兩口,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郭淮璧從李壽山的手中奪過酒罈子,又猛灌兩口,而後又讓李福生喝酒。
李福生又灌了兩口,臉上馬上就透出酒暈來,整個人暈暈乎乎的左右搖晃。
郭淮璧再也控制不住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那個下賤坯子有什麼好的!從那種不幹凈的場合出來,不就會個狐媚之術嘛!我哪裏不如她了!”
“我洗得衣服,做的糕點,又煮的一手好茶!她憑什麼跟我爭?!譚澤露這個瞎眼的混賬!混賬!”
李壽山在一邊勸解道:“賢閣,這說不定是先生的計策呢!老奴相信先生不是那樣的人,上次在藏秀閣,先生被人下了媚葯,仍舊沒有亂性,堅持回到府中,您······”
郭淮璧一拍案幾:“不要臉!才十五六的年紀,就去那種風月場所鬼混!不要臉!”
“呃,先生他······”,李壽山知道郭淮璧勸不住了。
郭淮璧指着李福生問道:“福生,你說是不是?”
李福生暈暈乎乎的抬起頭:“啊?是不是,是不是因為你太凶了啊!你看你動不動就揪我的耳朵,是不是嚇到先生了?我覺得先生喜歡那種溫柔的,要不你······”
“呸!你才凶!我再凶能有鄭嬋兒凶?!”
李壽山趕緊捂住了李福生的嘴:“沒大沒小的東西!怎麼跟賢閣說話呢?!”
李福生藉著酒勁扒開李壽山的手:“我說的沒錯嘛!那鄭嬋兒就是因為太凶了,所以先生不喜歡嘛!一直躲着不見她”
“賢閣,我覺得你是不是該溫柔一點,不然的話,先生,先生他······”
郭淮璧擦了擦眼淚:“他怎麼樣?”
“嘔!”,李福生實在壓不住胃中的翻湧,吐在了地上。
李壽山急忙去扶李福生,可郭淮璧又哇哇大哭,李壽山又去安慰郭淮璧,忙的是不可開交,折騰了一晚上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