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論劍大會（上）
“很簡單，看見那片瀑布了嗎？”顧棠沿着一望無際的水流看去，飛流直下的瀑布層層沖刷着岩石，何等的壯觀。
“嗯。”“只要你站在那塊巨石上接受它三天三夜的洗禮，安然無恙就算通過。”顧棠親眼所見另一塊巨石在瀑布的沖刷下轟然碎裂，心中不免產生驚懼。
“不必有所顧忌，這不是普通的瀑布，這是由天地靈氣幻化而成，當你下到瀑布之中自有體會。以你如今的修為而言，要想通過還太過勉強。
既然你有此決心，倒是可以一試。不過在此之前，我手上有三樣東西可任你挑選其一，可在短期內助你提高修為。”顧棠閉上雙眼，一本奇書已自動落在他手中。
“既然此書與你有緣，我會給你十天時間，望你在這十天內儘可能參透此書。若你有不懂之處可在心中喚我，記住我叫時幽，十日後我會在此處等你。”言罷，時幽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是一卷畫軸，顧棠展開，裏面全是一幅幅人體圖，沒有一幅畫與武學有關，更加沒有文字記載。
顧棠反覆看了數遍，畫中不只與武學無關，而且每幅畫都是獨立存在，每幅畫之間也不存在任何關聯，他想不通得到這卷畫軸究竟有什麼意義。
將畫軸放在一邊，顧棠靜下心來繼續修練《無妄修羅劍》。他閉上雙眼，在修練過程中按照圖中所示不知不覺修改了先前的運功法門。
當他從漫長的修練中蘇醒時已是深夜，漫天星辰照耀在畫軸上，隨着方位的不斷變換，幾幅畫交織成一幅新的圖案，一個不斷變換的人影交替的出現在顧棠識海，那是一套深奧繁複的劍法。
在畫軸的最上方浮現出“星辰訣”三個大字，在它的正下方還有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小字，它們如音符一般躍入顧棠腦海，成為他記憶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次日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照耀大地，顧棠才從修練中醒來，他透過肌膚觀察到穴道中的氣旋彷彿龍捲風般越轉越快，那便是濃縮到極至的靈力。
突破又一層屏障，他的修為已從結丹初期一直升到了結丹後期，離升至元嬰期只差最後一步。
他拔劍，一招一式隨着記憶中的人影翩翩起舞，或劈或刺，騰挪之間已如星辰閃爍般靈動。
九日後，整本《星辰訣》已被顧棠練成參透，他的修為也從結丹後期突破到元嬰初期，離時空之門的開啟也越來越接近。
“很好，去吧！”彈指一揮間，顧棠突覺身體一輕，人已站在巨石上，接受瀑布的洗禮。
他站在瀑布下，感覺不到軀體的寒冷，卻能感覺到綿綿的暖意。一連三日，經過瀑布不斷的洗禮，他體內靈力愈發的充沛。
瀑布散去，顧棠仍站在主鋒之巔，心中傳來時幽的話語：“你已成功接受挑戰，得到本劍靈認可。”“可是現在……”“你毋需擔心，那個世界本是虛幻，那裏的十天只相當於這兒的一眨眼。”
顧棠將寒冰劍再次拋至空中，用意念操控劍靈，劍隨着他的意念在空中旋轉飛舞。他一下興奮得跳了起來，輕擁着白少羽，雙目放光的道：“少羽，我做到了！”
“不必如此，這只是剛開始罷了。”白少羽不理會他的興奮之情，拂開他，聲音仍冷漠的道：“下一步，御劍飛行！”顧棠拉下唇角，泄氣的道：“哦。”
寒冰劍停在地面與懸崖之間，顧棠踏上劍身，長劍微顫，如剛剛學會走路的孩童一般磕磕絆絆，在空中艱險萬分。好不容易圍着主峰轉了一圈飛回，顧棠一個站立不穩從劍上仰面栽下。
白少羽指尖微動，顧棠便安然無恙的落到他身邊。“少羽你看，我可以御……”“這算什麼，再來！”白少羽不客氣的打斷他，直接一盆冷水潑下。
“可是少羽，我、我真的儘力了。”顧棠眨着雙眼，如要不到糖的孩子般可憐兮兮的看着他，拉了拉他冰冷的手。
“儘力了是嗎？好！”白少羽拂開他手，不給顧棠思考的時間，轉身躍下懸崖。“少羽！”顧棠伸手卻連他一片衣角都來不及抓住，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越墜越深。
“你為何如此？是在逼我做出選擇嗎？好，我會如你所願做到最好，不成功，便成仁。少羽，我來了！”顧棠踏劍，一直向下俯衝。
他靠近白少羽，順勢將他擁入懷中。感應到主人的心意變化，寒冰劍衝天而起在崖邊降落。“放開，本君何時倫落到需要你救？”“我”，顧棠抱他抱得更緊，心有餘悸的道：“以後不許這樣，你可知那一瞬間我有多害怕失去你？”
“對不起。”白少羽任由顧棠抱着自己，他冰冷的指尖觸到顧棠眼角晶瑩的淚，放柔聲音道：“原諒我太過自私，沒有顧慮到你的感受，以後不會了。”
顧棠執起白少羽冰冷的手，在他手背上吻了吻。“少羽，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好，所以我不會怪你，你也不要再生我的氣了好嗎？”“嗯。”
兩人相擁着回到聖殿，一進門曲卿柔就拉着顧棠問東問西。而葉琪洛則同白少羽行至寢宮，商討下一步的對敵計劃。
與此同時，另一邊
真武堂
入夜，莫環顏從入定中蘇醒。“真是有驚無險，師姐你一連睡了三個時辰，總算醒過來了。”瞿進海推門而入，坐在離床不遠的輪椅上。
“多謝。”她疑惑的道：“大師兄呢？他為何不同你一道來？”“不用。”他笑：“今日紅蓮使者無功而返，大師兄與他正在商討三日後的論劍大會。大師兄說若你醒了就去血煉宗見他。”
莫環顏施了個清潔術，除去衣上沾染的血污與褶皺，起身一塵不染的隨瞿進海走出密室，向另一邊入口行進，穿過一道屏障，轉眼已進入血煉宗大殿。
“參見宗主！”莫環顏向端坐於寶座之上的九陽真人行禮，他抬眸，關懷之情溢於言表。“你無事就好！三日之後便是一年一度的論劍大會，本座命你暗中協助紅蓮使者中創五大派掌門，決不可使之來到蜀山，如有必要，將白羽一行人一律格殺！”
“是，屬下領命！”莫環顏拱手，退至一旁。“紅蓮使者，本座命你在三日內查出天魔星主老槽！”“是，屬下領命！”玄衣蒙面男子起身退至殿外，他凌空一躍便消失在茫茫的夜空中。
次日，九陽真人再次召集眾蜀山弟子至靈幻宗所在的靈虛峰兩兩比劍，只需在三場比試中毫無敗績，即可參加三日後一年一度的比武論劍大會。
一聲鑼響，比劍正式開始，已有兩人躍上擂台，一人是新晉的核心弟子，一人卻是當日輸在核心弟子考核的劍宗弟子，他手持長劍，雙方均簽下生死奘，表示生死各安天命。
台下的女子顯得格外興奮，她看着先前膽怯的男孩勇猛的在台上與核心弟子較量，雖說他身法不似對方靈動，卻勝在沉穩，她對台上大喊：“弟弟加油！”
在少女的鼓舞下，少年使出渾身解數與對方拼力一搏。對方星眸一寒，他突然釋放出強大的靈力，每一劍都舞出炫目的藍光，威力也較之前更加強大。
少年雙目放光，似被對方激出鬥志，金屬的光芒與碧藍的大海交織，好似鵝卵擊石般毫無勝算。
“哼，不堪一擊的傢伙，還不配作我兄長的對手！”少女側目望去，原來是家族死對頭的女兒。“真是冤家路窄，臭蟲走到哪兒都能碰到，趁早滾遠一點，不要噁心到本姑娘！”
“你……”紫衣少女轉頭看向擂台，原本惡劣的心情在看到兄長時瞬間好轉，她抬起高傲的頭顱，對粉衣少女冷哼一聲道：“廢物就是廢物，你那廢物弟弟就要死於我兄長劍下！”她長笑一聲，揚長而去。
粉衣女子轉頭看去，她突然對擂台上凄厲的大喊：“弟弟，為了我，為了家族的榮耀你不準輸，更不準輸在死臭蟲手裏！”原本一邊倒的局面在瞬間倒轉過來，在最後關頭少年以不可思議的爆發力戰勝了原本不可能戰勝的對手。
“袁新武勝！”再聽到這一句時粉衣少女不可抑制的淚流滿面，她躍上擂台，與弟弟相擁而泣。藍衣男子神色黯然的走下去，他鬥志全無，好似並不能接受自己輸在一個毫不起眼的小子手裏。
比試仍在繼續，粉衣少女拉着弟弟走到偏僻的地方為少年上藥，同時也為了避開那對兄妹的挑釁。
“二哥，你不是一直將袁新武那小子狠狠壓制？怎會在中途敗下陣來？”兄妹二人走到湖邊坐下，紫衣少女順手撿起一塊碎石扔進湖中。
“原本是，可誰知他在最後關頭使出那招令我在措不及防之下敗了。你可知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敗績，也是我人生中最恥辱的一次敗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