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找尋記憶
“無妄修羅劍！”顧棠一劍斬向地面，赤炎的劍氣順着地面湧向紅衣男子。他微眯起雙眼，踏出左足。
隨着他左足的踏出，一股狂暴的黑色光暈以他左足為中心迅速向四周擴散，瞬間便阻斷赤炎劍氣的攻勢。
“嗯？”顧棠皺眉，他想不到對方竟用如此方式接下自己這一招。
他雙指抵劍，一股股更強大的赤炎劍氣瘋狂的衝擊着黑色光暈，試圖摧毀它的防禦。
灼熱的劍氣炙烤着大地，不過片刻，紅衣男子的臉上就佈滿細密的汗珠。“呵。”紅衣男子冷笑，他左足用力一踏，黑色光暈的威力暴漲，瞬間將顧棠的赤炎劍氣反彈。
“怎麼會這樣？”顧棠大吃一驚，他的身影迅速暴射而出。他的反應雖快，但還是晚了，一簇火苗已經竄上了他的衣服。只是片刻，顧棠已身陷一片火海。
“你輸了。”紅衣男子負手而立，靜靜的站在原地，似乎是在等待顧棠的回答。此時此刻，一直未曾出現的白衣男子突然現身，立在紅衣男子右側。
突然，白衣男子指尖微動，一團白色的霧氣在他指尖微顫。“你信不過他？”紅衣男子收回目光，偏頭看向一旁面無表情的白衣男子。“不是，我只是想確認一下他是否還活着。”只是一瞬，白衣男子指尖的白霧散去，復又消失不見。
“呵，有趣的傢伙。”紅衣男子的唇角勾出一抹洞穿一切的淺笑，他深不見底的眸光一直注視着不遠處的火光。
火光在時間的流逝下逐漸變小，直至消失，一團由藍光包裹的身影漸漸顯現出來。他抬頭，直視着紅衣男子毫無波瀾的雙眸，笑道：“誰說我輸了？”話音未落，一團純黑色的劍氣已撲向紅衣男子的面門。
“哦？是么？”紅衣男子不躲不閃，任由劍氣將他斬為兩斷。就在瞬間，他在顧棠的注視之下，斷成兩截的身體自動復原。“看劍！”他一個飛掠，又一劍向他斜劈，他仍舊不躲不閃，任由顧棠劈。
“小子，為了公平，我讓你三劍，這是最後一劍！”“好！”顧棠聚集靈力，使出毀天滅地的一擊，這一劍威力更甚，足已摧毀這個世界。
“很好，來吧！”顧棠毫不猶豫的從他的頭頂一直劈下，看着他頓時化成一攤爛泥，心中沒有一絲快意，反而有種莫名的悲傷，好像心裏似乎有什麼東西碎了。
“好小子，別以為這樣就結束了，你這一劍確實厲害。三劍已過，接招吧。”紅衣男子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忽遠忽近，讓顧棠分不清他到底身在何處。
突然一劍毫無預兆的刺進顧棠的心口，他的反應極快，立刻抬手去擋。但，還是晚了，劍透過顧棠指間的縫隙已先一步刺進他的心臟。
紅衣男子瞳孔極速收縮，他一掌拍向劍柄，那股洶湧的靈力沖得顧棠向後急退，背心重重的靠上他身後的大樹，震得樹上的樹葉紛紛落下。
兩個人的去勢終於止住，時間彷彿在一瞬間凝固。
紅衣男子安靜的看着對面咫尺靠着樹榦站立的顧棠，眼神中流露出彷彿在看一個死人的冷芒。他手裏的劍刺入了對方心口，直至沒柄。
空氣陡然靜了下來，一直陰身在暗處的白衣男子臉色微變，似乎就要有所行動。但他想起此舉的目的，微微調整情緒，繼續靜觀其變。
血從顧棠的指間緩緩溢出，順着修長的手指流下。劍已經刺入他胸口大半，想必已經穿透了他的身體，釘進了身後的樹榦上了吧？
“小子，還不肯認輸嗎？”紅衣男子玩味的看着被自己一劍釘在樹上的少年，透亮的眼神中除了嗜血的興奮，竟隱隱還有一絲歉疚和哀傷。
就這樣死了嗎？還真的是很可惜呢，何時才能找到這麼有趣的對手呢？
“我……沒輸！”顧棠吐出一口血，喘息着，斷斷續續的說。他低頭看看指縫間的利劍，再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紅衣男子，突然對他笑了笑，因為在這一剎那他看見他眼中的歉疚和哀傷，他知道自己贏了。
“何必逞強呢？”他用力抽出劍，看着血像噴泉一樣從顧棠體內噴涌而出。沒有了樹的支撐，顧棠的身體瞬間倒下。一縷透明的魂魄從顧棠體內穿出，在自己的遺體上懸浮了一會兒，隨風而去。
白衣男子伸手，一股巨大的吸力瞬間將這縷魂魄吸入他的掌中。他瞬移到顧棠的身前，將顧棠半抱於懷中，默念回魂咒並攤開掌心，將掌心貼在顧棠的眉心。
失去了顧棠神識的束縛，心魔就像脫韁的野馬一樣在他的腦海中恣意妄為。顧棠睜開眼，眸中血紅一片，他狂笑着向不曾防備的白衣男子猛攻一掌。這一掌威力甚大，白衣男子被他掌力震退數步方才站穩。
白衣男子還來不及療傷，更烈更猛的攻擊接二連三的向他襲來，似乎是要不死不休才會盡興。白衣男子不曾採取行動，他只是左右躲閃，身影飄忽如鬼魅。顧棠彷彿看出對方不想與自己交手，出手更加狠辣，招招要置白衣男子於死地，逼他出手。
白衣男子置之不理，他展開身法與顧棠周旋。他調動體內靈力一邊快速療傷，一邊朗聲道：“清心若水，清水即心。微風無起，波瀾不驚。幽篁獨坐，長嘯鳴琴。禪寂入定，毒龍遁形。我心無竅，天道酬勤。我義凜然，鬼魅皆驚。我情豪溢，天地歸心。我志揚達，水起風生。天高地闊，流水行雲。清新治本，直道謀身。至性至善，大道天成。”
顧棠聽罷，腦中彷彿被一股大力拉扯。他雙手抱頭，瞬間感到頭痛欲裂。“啊……住口，不要再念了！啊……住口！”白衣男子視而不見，仍在不停的念。“住口，我叫你住口！”顧棠疼得已忍無可忍，又一劍砍向白衣男子。
他凌空一躍，躲開這致命一擊。他念咒的速度更快，似要與顧棠體內的魔氣一拼到底。顧棠體內的魔氣彷彿再也抵抗不住，在他腦海中一層一層的化為光點，逐步消失。
顧棠彷彿再無心力，一下子倒在地上，昏了過去。紅衣男子上前查看，他的脈博平穩，體內的魔氣似乎也已消失了大半。白衣男子收功，噴出一大口血。他立即盤膝而坐，運功療傷。
片刻，顧棠睜開眼，竟發現自己居然在宋家，還被葉琪洛抱在懷裏。“你醒了？感覺如何？”“嗯，似乎靈力更加充沛了。”葉琪洛沖他點點頭，忽又笑了笑，再不多言。他轉過頭，白少羽在離他不遠處盤膝而坐，只是他雙目緊閉，臉色卻異常的蒼白。
他起身走過去握住白少羽冰冷的手，卻絲毫也感覺不到他的脈博，顧棠驚呼一聲。當他正想喚醒白少羽的時候，葉琪洛阻止了他。
葉琪洛道：“無事，白兄只是靈魂出竅罷了，你不必擔心。”言罷，他輕握顧棠的手，閉上雙目，用自身的靈力去感受顧棠的身體。
面對葉琪洛體內強大的魔氣，顧棠體內蠢蠢欲動，不太安份仍試圖攻擊的魔氣彷彿看見了剋星般在瞬間便像只被打敗了的公雞一樣鬥志全無，垂頭喪氣的躲在角落裏再也不敢出來。
它們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顧棠的識海，一條條藍色的光點匯聚在一起，形成一條大路，這便是靈脈，也是修練五行相性的必要條件。
葉琪洛撤除靈力，睜開雙目。顧棠的注意力一直放在白少羽身上，並不清楚葉琪洛對自己做了些什麼。他發覺白少羽還不曾轉醒，轉頭有些焦急的問：“琪洛，少羽的臉色看起來似乎似乎有些不對，如果他只是靈魂出竅，決不應該現在還未曾轉醒。”
葉琪洛緊盯着他的雙眼，彷彿是在驗證着什麼。他輕嘆道：“白兄的神魂受到你的攻擊，現在正在恢復之中。算算時辰，白兄不出半刻便會蘇醒。”顧棠愕然：“是我？怎麼可能？”
片刻，白少羽睜開雙目，從入定中蘇醒。他轉頭凝視白羽半晌，突然開口冷淡的道：“本君多有打擾，在此謝過宋家主。本君還有要事，恕不能久留。但在走之前，本君還有一事相求。”
“上仙請講。”宋士豪似乎猜到白少羽想要什麼，有些心不在焉的道。“他，本君要了。”言罷，他指了指仍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容顏發獃的終極人蠱，也不等顧棠開口詢問，冷淡的道：“本君告辭。”他再不多言，凌空一躍，瞬間消失。
“走吧。”葉琪洛拉拉顧棠，不知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兩人凌空一躍也瞬間消失。
少女化為原形，巨大的蛇尾捲起白羽，在二人驚異的目光中將人帶走。
躍過一片汪洋大海，他們回到九幽大陸的中心地帶——落日城。
當幾人再次現身時，白羽突然擋住白少羽的去路。他直視着眼前除了發色與眼眸和自己不同之外，其他就像如同自己照鏡子般的絕色男子，眼神中充滿茫然與困惑。白少羽站着不動，紫眸中透出洞穿一切的淡然。他凝視着近在咫尺的凡人，負手等待他的詢問。
“阿羽，你要做什麼？”秀寧閃身來到他面前，握住他的手，拉開他，道：“不要防礙人家，我們走。”白羽彷彿看陌生人似的看着她，鬆開她的手，仍固執的站在白少羽面前，突然問：“你是誰？”
“你不必知道。”“你是我么？”“不是。”“你說你不是我，那我又是誰？”“白羽。”“白羽是誰？”“是你。”“我是白羽？你既知我是誰，那你一定知道我的身世，快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