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預算大會（下）
轉眼間到了五月二十三，第二次預算大會開始，這一次眾人還是按照李燁第一次會議的安排的座次就坐，只是都虞司和慎刑司兩位郎中互相冷哼一聲，而且兩人坐對面，要不是兩位總管盯着，估計都有互相扔茶杯的可能。
李燁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後道：“現在繼續開會，關於各司各院的預算不知道眾人考慮的如何”。
此次還是周國舅先發言：“國公爺，各位總管，經過這幾天各司小子們的精打細算，我分管的一院兩司下半年共需那個預算是80萬兩，不能再少了。”
賈總管也彙報道預算需銀140萬兩，鄒總管需要銀子80萬兩，三人合計300萬兩，還剩100萬兩，卻有宮裏的開支以及李燁名下的奉宸院和三大織造的辦公費用，還不包括皇上和總管大人的應急資金。
這時張瓚也道：“宮裏面也知道內務府目前的情況，聖上已下令將宮裏的開支縮減為60萬兩，每天剩下的菜品都裁減一半，天恩浩蕩啊，希望各位能將錢都花在刀刃上。”說完張瓚還用袖子抹了抹眼淚。眾人一聽張瓚的話，都起身向皇宮的方向拱手行禮，口稱“皇上聖明”。
李燁知道這時候需要自己表態了，需要多少錢李燁其實心裏也有算，就道：“奉宸院及三大織造需銀60萬兩，而且將回復聖上，將聖上的應急資金下調為60萬兩，自己的下調為20萬兩”。
眾人一算，合計500萬兩，還有一百萬的缺口，這時周國舅又道：“既然陛下能夠裁減自己的用度，那麼他分管的各司合計再降低預算10萬兩”。這時鄒總管和賈總管也表示降低預算10萬兩，差額還有70萬兩。李燁知道這已經是最低限度的預算了。
眾人都不再說話，靜等着李燁發言，李燁道：“剩餘的70萬兩也不必減少，這部分資金在下半年找補回來就是，開源節流，以後供內務府的物品將不再獨家專供，可採取競價的模式，物美價廉者得，還有就是本公爺將上奏皇上，將內務府工匠利用起來，打開商路，為內務府增收。”
這預算剛結束，又來一個競價，這總理大臣想將內務府玩死不成，這些皇商因為都有專供權，一個個賺的腦滿腸肥的，對內務府諸人的孝敬可是不老少，這一開始競價，利潤薄了，孝敬自然少了，但是這都是私下的擺不到明面上，會場上大家都開始竊竊私語起來，這是孫磐道：“公爺，會不會有人彈劾內務府與民爭利？”
李燁道：“不會的，以後內務府的貿易對象將會是蒙古、鄂羅斯、歐羅巴、高麗、東洋、南洋等地。”
這時賈總管激動的道：“公爺難道要提請重開市舶司？”市舶司是中國在宋及明初在各海港設立的管理海上對外貿易的官府，相當於現在的海關。是中國古代管理對外貿易的機關。
李燁道：“市舶司是肯定要開的，以後大順的商船也會直接到別的國家去貿易，所以諸位不要只看重眼前的這點小錢，未來還很遠，錢是賺不完的。”
這時鄒總管又道：“請問公爺，什麼是貿易？”
李燁呵呵一聲道：“貿易，是指買賣或交易行為的總稱，通常指以貨幣為媒介的一切交換活動或行為。其活動範圍，不僅包括商業所從事的商品交換活動，還包括商品生產者或他人所組織的商品買賣活動；不僅包括國內貿易，還包括國與國之間的國際貿易。簡單點說貿易的核心是交換，那我們有的去換我們沒有的，大家可以想一想，我天朝上國多的是別國沒有的，那黃金、銀子還不是都朝順朝而來。可能大家也知道當年鄭和下西洋，那些國家有的是黃金、香料、順朝精美的瓷器、華美的絲綢都是他們需要的，所以說以後的內務府將會是順朝最掙錢的衙門。”
李燁說完才想到這會不會是順朝殖民的開始，他放出了一頭餓虎，雖然李燁對眾人畫著餅，但是眾人還是情緒激昂的散會了。
就在預算大會召開完第二天，至正帝召李燁養心殿見駕，至正帝第一句話就問李燁道：“聽說你打算重開市舶司？”
李燁道：“稟父皇，這是兒臣的一點想法，內務府年年入不敷出，兒臣想給內務府添些進項。”
至正帝道：“想法是好的，不過開市舶司不是一句話的事情，目前國內還是能夠自給自足的，順朝地大物博，並不需要對外的那個什麼貿易。”
李燁又道：“父皇，兒臣有一事不解，但求父皇解惑。”
至正帝道：“說完聽聽。”
李燁道：“從秦漢到宋明很少有國家能夠存在超過三百年，兩漢加一塊460年，隋朝27年，唐朝274年、明朝276年這都是為什麼，還有就是我順朝如何能避免這種現象。”
說真的至正帝還真想過這個問題，而且每個開國的皇帝都想過這個問題，但是一直沒有人解決，聖明如明太祖創下了那麼多的制度還是免不了國破家亡的下場。至正帝明白歷朝歷代國家滅亡的原因都是因為土地，開國前期，人口大量死亡，土地閑置的多，人少地多，自然能夠國泰民安，隨着朝局的穩定，人口開始孽生，權貴開始兼并土地，畢竟土地一直是立身之本，隨着時間的推移，土地漸漸的養活不了這麼多人，加上天災人禍，在有心人的攛掇下，吃不飽肚子的百姓開始造反，人口大量的死傷，加上皇朝末期統治者的能力下降社會腐敗就開始改朝換代，然後又開始輪迴起來。至正帝能做的也就是在自己在位期間國富民強，至於以後的事情他也是無能為力。
和李燁說了這麼多，至正帝想道難不成這小子有辦法，就問道：“你有什麼建議？”
李燁道：“貿易，比如說國內大旱，我們可以從別處買糧，據兒臣所知，南洋就是糧食的重要產地，我們可以買，甚至可以佔了南洋，還有就是關外、雲貴川都有大片的土地，都是將內陸的人向外遷移，據說離我們萬里之遙的地方還有好幾片土地，有的甚至比順朝還大，在人口富餘的情況下，我們完全可以外遷。比起死亡來，遷移也許是更好的選擇，如果父皇同意，我可以招募冒險家出去探探路。”
至正帝瞪大了眼睛道：“這些你都是從哪裏聽來的。”
李燁道：“市井裏有些來順朝的黃毛還有鄂羅斯的老毛子，聽他們傳的。”
至正帝道：“市舶司可以成立，但是估計戶部會插一手，畢竟對外的貿易利潤是豐厚的，還有你說的那個內務府工匠，可以讓他們動起來，那麼多人專為皇室服務有一些浪費，這些事你看着辦吧，市舶司設立需要上朝會，你可以去拜會太子和首輔，和他們通個氣，如果他們都同意，那麼朕正式下旨成立市舶司，不過管理權一定要放在內務府，內務府分成不得低於五成，畢竟朕也不富裕。”
李燁點頭稱是，跪安而回。李燁神情複雜的看了看這個兒子，以前小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