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來人
半月時間匆匆而過,看似很快,又看似很慢,黃燁慢慢的也開始煩躁起來,試想一個正常人半月來一直好似被看押,又沒有手機電視書籍,整天吃了睡睡了吃,要不是前世自己宅男的性格,早狂躁了,也不知道玉佩的事情到底如何了。
再說那至正帝當日聽了張孝的回報,一時也不知如何處理,一邊讓張孝安排好好安置,另一方面安排神衣衛去彰德府調查,調查的結果是當地確實有一位韓姓女子帶着一位男孩,母子二人偶爾下山帶些草藥和野味換取一些日常所需的米醋油鹽。那女子自稱黃韓氏,說是丈夫去京中做生意很少回來,平時和外人也很少打交道。
至正帝聽完這也動了惻隱之心,那韓小翠已經去世,就留了一個孩子,這孩子八九不離十就是自己的,畢竟是天家血脈,總不能讓他露宿街頭,起碼給他份富貴,就是不知道太后那邊如何交代,估計還要皇后出面,當下還是找個可靠人再去問問。想到這裏至正帝吩咐身邊小太監傳御林軍統領夏侯震見駕。
說起夏侯震今年也不過三十五六歲,當年不過是太子府中侍衛處的校尉,就是因為和至正帝一起度過那段逃亡生涯深得至正帝信任,在至正帝登基后的十年間,好似坐了火箭般一路從御林軍左衛游擊,參將,副將,衛指揮使再到現在的御林軍統領,掌管御林軍左中右三衛兵馬,可謂是至正帝鐵杆中的鐵杆,心腹中的心腹。而夏侯震也一直只對至正帝效忠,從不搞小集團,小團伙。對於哪些明示暗示也從不加理會,一直以孤臣自居。
那夏侯震收到皇上旨意,很快來到養心殿外,待得到通稟,隨太監來到養心殿正殿,只見至正帝坐在殿內,頭上方一方匾額,上書“中正仁和”四字,此匾乃至正帝手書,說帝王要中庸正直,仁愛和諧。是至正帝對自身行為準則的高要求。
其中“仁”的思想來自於儒家。孔子把“仁”作為最高的道德原則、道德標準和道德境界。他第一個把整體的道德規範集於一體,形成了以“仁”為核心的倫理思想結構,它包括孝、弟(悌)、忠、恕、禮、知、勇、恭、寬、信、敏、惠等內容。其中孝悌是仁的基礎,是仁學思想體系的基本支柱之一。他提出要為“仁”的實現而獻身,即“殺身以成仁”的觀點,對後世產生很大的影響。《論語.顏淵》:“樊遲問仁。子曰:‘愛人’。”又“克己復禮為仁。一日克己復禮,天下歸仁焉。”又《衛靈公》:“子曰:‘志士仁人,無求生以害仁,有殺身以成仁。”《莊子.在宥》:“親而不可不廣者,仁也。
這匾額在後世乃是清雍正手書,可惜他一生標榜的“仁”沒人認賬,官員們將他黑化的比較嚴重,在民間傳說中說他殘忍、好色,發明了血滴子,組織了黏桿處,最後被呂四娘所殺。其實雍正算是整個清朝中最勤政的一位皇帝,只是他的一些政策大大的損害了統治階級的利益,從而被上至官員下至小民編排。
現在的至正帝和雍正有些像,可能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兩個人同時用這四個字做為自身為人處事的準則。至正帝四十五六歲的年紀,面容清瘦,細長眼,顎下有須,一雙眼睛隱隱透出威嚴,面容有些倦意。身穿明黃色龍袍,頭戴金冠。
一番君臣大禮過後,至正帝對夏侯震說道:“夏侯,還記得當年你我君臣二人奉旨去南京公幹,回程路上招人截殺的事嗎”?夏侯震躬身答道:“此事微臣記得一清二楚,當時這批賊子真是狼子野心,不過這麼多年他們居然沒有其它動作,要不是當時韓小翠搭救,估計陛下和我就不知下場如何了”。至正帝說道:“是啊,當年我還送了一塊玉佩給韓小翠,那是朕身上最後一件物品了,不過夏侯,現在這塊玉佩出現在京城”。
只見夏侯大吃一驚喊道:“難道小翠妹子上京了”,說完趕緊跪下請罪說道:“陛下,臣有罪,臣言語不敬,恐驚了聖駕”。
至正帝答道:“你我君臣,還鬧這些虛禮作甚,其實這事朕也很吃驚,小翠沒有來京,而是……”。至正帝將自己了解的信息對夏侯震一一道來。
夏侯震聽完,對至正帝答道:“陛下是否需要微臣去試探探那個孩子”。
“正是,此事交於你和張孝一起去辦,辦完后報於朕知,你去吧”。至正帝吩咐道。
遵旨,微臣一定會盡心儘力辦好,微臣告退。
出了殿門,尋到張孝,二人一起出宮直奔外城而去。那夏侯震心道此子如果是陛下之子那麼未來就不是自己能置喙的,如果不是陛下之子,那我要將他帶回家去好生撫養,當年要不是小翠搭救哪有自己的今天,今生自己一定將他看護好以報當年救命之恩。
二人來到小院門前,張孝亮了亮腰牌,只見腰牌正面一個“督”字,那柳明單膝跪地道:“卑職柳明參加見二位大人,不知大人駕臨此地,未能遠迎,不敬之處還請大人海涵”。柳明知道此腰牌要不是神衣衛提督親掌,要不就是代表神衣衛提督出門辦事,無論哪一個都得罪不起。
“虛禮就不要鬧了,那孩子現在在哪,快帶我們過去”,張孝說道。
“是,大人,二位大人裏面請,那孩子現在應該在卧室睡覺,至從接到上官指令,下官一天三頓好吃好喝招待,又找了大夫給調理身體,現在孩子身體已基本恢復”,柳明一邊帶路一邊將近期的大事小情一一向二人彙報,好不容易見到上官,此時不表功等在何時。
待將二人領至正堂,柳明又將黃燁從床上叫起,黃燁此時正在夢中神遊,突然被叫起,臉上一臉的不耐煩,待聽說有人來找,黃燁估計玉佩的事情有了下落。
待來到外面只見二人站在堂內,一人頂盔摜甲,罩袍束帶,面龐微黑,劍眉星目,腰間斜挎寶劍,臉上有股子殺伐之氣,站在堂內不怒自威。另外一人年紀微大面白無須,腰微微弓着,兩手攏在袖內,看着倒像是穿盔甲人的管家。
待黃燁出了卧室,柳明抓緊道:“黃燁,快過來,二位大人有話問你,快來見過二位大人”。這時只見那面白無須老者深深的“吭”了一聲,柳明趕緊應道:“二位大人稍坐,在下為二位大人泡茶”。那老者回道:“甚好,你去吧”。
待柳明出去,張孝對夏侯震說道:“夏侯將軍,你請問吧,今天在下就帶着眼睛耳朵來的”。夏侯震那能為這點小事得罪這老貨,這老貨是出了名的面狠心黑,自己雖勝眷在握,也不便在他面前拿大,忙到道:“總管客氣,都是為上面辦差”說完向上拱了拱手。
二人在堂內分東西昭穆而坐,只見那頂盔摜甲的將軍道:“本官夏侯震,這位是張總管,現在有一些事情問你,你一定要據實回答”。
黃燁哆哆嗦嗦回道:“是,是,是,草民一定把知道的全告訴官爺”。不是黃燁不鎮定,他畢竟是10歲的孩子,猛然間從山野間來到京城,又見到兩位大人物,要是鎮定自若那才真是出了妖孽,黃燁只得以目前的身份來行事。
夏侯震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多大了,住在哪裏,父母叫什麼名字,家裏還有什麼人?”
一下子問了這麼多問題,也虧的黃燁腦子好使,黃燁忙答道:“我叫黃燁,今年10歲,至正元年六月十九生人,家住彰德府林縣天平山,母親韓小翠已過世,父親姓黃沒見過,還有一個姥爺叫韓老實已過世”,其實至正元年還是自己最近和柳明楚歡聊天時自己推測的。
夏侯震看着黃燁其實就明白這肯定是韓小翠的兒子,黃燁肖母,濃眉大眼,圓臉,長相普通,細長眼,微憨,眉眼間有至正帝的影子,夏侯震怕自己的大嗓門嚇着孩子,忙輕聲道:“那玉佩你從何而來,是誰讓你拿玉佩上京的?”。
黃燁答道:“玉佩是母親留給我的,說是父親所留,家裏遭了災,逃難而來,母親臨終時囑咐我好生保管玉佩,如有可能找到父親”。
夏侯震默默的算着黃燁的年齡以及當年事情發生的事情,估計八九不離十,也沒有直接告訴黃燁他父親是誰,他也不能做決定,一切還得至正帝決斷,又說道:“我也算你母親的故人,這位張總管是你父親府上管家,你不必害怕,你的父親是大戶人家公子,上有高堂在世,家裏規矩多,家裏也不知道有你這個人,你也不要怪他,他也有苦衷,你先在這安心住着,後面會有其他安排,着急了可以去街上逛逛,但記住一定要讓柳明跟着,你還有什麼需要嗎?”
黃燁想了想說道:“能否讓和我一起的王二郎一家搬過來和我一起同住,一路之上多虧他們照顧,不然我早餓死了,我對他們也比較熟悉”。
夏侯震答道:“可以,明天他們即可過來”。夏侯震又向右邊老者拱了拱手說道:“張總管還有什麼要問的”。
張總管嘴角微微一笑,也明白面前站的小孩是何身份,他是十分了解至正帝的又想替至正帝問一句,忙說道:“夏侯將軍已問的很詳細了,別的我也不多問了,孩子如果你見到你的父親,你最想對他說什麼?”
黃燁想到自己這一世命運悲慘的母親毫不遲疑的說道:“我就想問問他,為何不去找我們,他對得起母親每日看向山下的那份期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