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離京

到了第二天，京城的謠言越來越離譜，有說梁王已經遇害的，有的說太子也已經遇害，甚至有人說陛下急火攻心，將不久於人世的，李燁知道這都是謠傳，從他了解的情況來看，梁王只是受了重傷並無大礙，太子還好好的在巡邊，估計梁王遇刺的事他還不知道呢。不過梁王和梁王妃對他不錯，回軍營交代了一聲，李燁騎馬去了梁王府，此時的梁王府有一些混亂，畢竟男主人在外受了傷，李燁直接去了正堂見梁王妃，此時的梁王妃眼睛哭的腫的像個桃子，一見到李燁，梁王妃就問道：“三叔，你二哥受傷，現在情況具體是什麼樣子，我本來打算帶着圳兒去宮裏問父皇，可父皇派人來說，讓我們稍安勿躁，現在府里都亂了”。

李燁看着平時堅強的梁王妃此時也像個無頭蒼蠅似的連忙勸道：“二嫂，據我了解，二哥受了些輕傷並無大礙，不久就會回京，二嫂還是得緊守門戶，別讓那些別有用心之徒造謠生事，你是當家主母，你要是沉不住氣整個王府都亂了”。

梁王妃道：“是了，我聽說你二哥遇刺，心裏亂了，王府現在也癱瘓了，你放心有我在，定不會讓王府再亂起來”。

李燁知道梁王妃出身將門，自有一番殺伐果斷之氣，又是在王府後宅掌權多年也就放了心。李燁又見了見梁王世子李圳，沒想到這小鬼居然想去救自己的父王，還拿出了自己的小弓箭，說不得李燁又對他進行了一番安撫。

離開梁王府，李燁又回了趟家，從初四離家，到今天差不多快一個月沒回家了，回到家中，一切都有條不紊，李燁離家時就交代過，自己不在家只需緊守門戶就好。三月十五是高嫣然的及笄禮，李燁怕到時候自己不在，就安排如意到時候帶着禮物和壽康公主一起去。看着如意幽怨的眼神，李燁也意識到自己十六歲了，在這個年代是成婚的黃金年齡了，自己的定力也越來越差，要不是自己一直在營房，估計早把這小妮子就地正法了。

此刻的養心殿，至正帝的臉色陰森的怕人，宮內的宮女太監大氣都不敢出，前面有一個挺受寵的內侍，因為無意中將茶盞碰落在地就被杖斃。至從昨晚到京，至正帝先是詢問了報信之人，曉得梁王已脫離危險，一顆心也放下大半，不過今天朝堂上太子一系和梁王一系徹底掐了起來，至正帝才發現自己此次派梁王去天保府祭祖是失策，這讓梁王一系產生了錯覺，認為自己有易儲之心，想利用梁王遇刺事件將太子拉下馬。而太子一係為了保太子紛紛指責梁王私納青樓女子，甚至有大臣指責此乃梁王自導自演，為的是向太子身上潑髒水。

至正帝派梁王出京祭祖也是為了給梁王一些暗示，讓他能夠下決心與太子抗衡以確保自己的皇位安穩。此次生病也讓至正帝感覺自己老了，也變得多疑起來。但是梁王遇刺案不得不查明，襲擊當朝皇子類同造反也不得不鎮壓，大順朝是靠造反起家的，對待造反事件從來只有一個字“剿”。

至正帝想了一會吩咐道：“來人，傳奉恩侯李燁見駕”。

李燁知道最近是多事之秋，也在家沒有多待就回到營內，也虧的李燁及時回營剛剛好接到聖旨。李燁忙不迭的跟着傳旨之人來到養心殿，一番君臣大禮過後至正帝吩咐道：“李燁，後日你率領猛虎營跟着欽差一起去把梁王接回來”。

李燁連忙稱遵旨，又問道：“不知此次欽差是哪位大人”。

至正帝咬牙道：“神衣衛左千戶雷豹”。

李燁聽完心下一寒，神衣衛共四大千戶，這雷豹是神衣衛四大千戶之首，心狠手辣，殺人如麻，這一次的出京註定血流成河。

天保縣就是後世的榆林市米脂縣，但此時卻屬於天保府，天保府沒改名稱前是延安府，天保府的府城就是天保縣。大順太祖李自成就是米脂人，後世聽得最多的就是米脂的婆姨綏德的漢，米脂出美女，中國四大美女之一的貂蟬據說就是米脂人，而人中龍鳳的呂布卻是綏德人。天保縣作為太祖龍興之地，祖陵之所，象徵意義極強，此時的天保縣在幾代帝王的扶持下，商業發達，城市繁榮，而一般能在天保府做官之人也都是深得帝王信任之人。可此時的天保府知府付元卻高興不起來，無他，梁王在他境內遇刺，知府的責任是保境安民，連堂堂皇子親王都遇刺，何況普通百姓，付元覺得前途暗淡，此次能保住性命就不錯了。至從幾日前以600里加急將梁王遇刺事件向上呈報后，付元就一直待着欽差行轅。其實梁王並不是遇到山匪，而是被一女子刺殺，而且這女子是付知府進獻的，那女子行事敗露后已經自殺，不過死之前喊了一句“真空家鄉，無生父母。聖女降臨，白蓮重生！”這一句是白蓮教的口號，更是要命。沒想到白蓮教經過大明朝和大順朝的連續打擊下，居然又開始興風作浪，由於事情比較大，在請示梁王后，就謊稱是受到山匪襲擊，不過在給至正帝的秘折上卻是實話實說。也難怪至正帝如此的關注此事，宋末社會矛盾激化時，一些白蓮教組織成為率先反宋的力量。紅巾起義領導人韓山童、劉福通、徐壽輝、鄒普勝等都是白蓮教徒，他們以明王(即阿彌陀佛)出世和彌勒下生的讖言鼓動群眾，產生很大影響，而大明朝開國皇帝朱元璋多多少少也和白蓮教有些瓜葛。

明初嚴禁白蓮教。洪武、永樂年間，川鄂贛魯等地多次發生白蓮教徒武裝暴動，有的還建號稱帝，均被鎮壓。明中葉以後，民間宗教名目繁多，有金禪、無為、龍華、悟空、還源、圓頓、弘陽、彌勒、凈空、大成、三陽、混源、聞香、羅道等數十種，有的一教數名。它們各不相屬，教義頗多歧異，組織、儀軌和活動方式也不盡相同，但或多或少地帶有白蓮教的印記。統治者認為它們實際上仍是白蓮教，民間也籠統地稱為白蓮教。

說起白蓮教李燁後世也是聽說過的，任何教派創教的目的都是勸人向善，除了後世中東某國的“伊拉克和大敘利亞***國（ISIS）”，是一個自稱建國的活躍在伊拉克和敘利亞的極端恐怖組織。白蓮教是唐、宋以來流傳民間的一種秘密宗教結社。淵源於佛教的凈土宗，相傳凈土宗始祖東晉釋慧遠在廬山東林寺與劉遺民等結白蓮社共同念佛，後世信徒以為楷模。宋時期凈土念佛結社盛行，多稱白蓮社或蓮社。宋紹興年間，吳郡崑山（今江蘇崑山）僧人茅子元（法名慈照），在流行的凈土結社的基礎上創建新教門，稱白蓮宗，即白蓮教。

早期的白蓮教崇奉阿彌陀佛，提倡念佛持戒，規定信徒不殺生、不偷盜、不邪淫、不妄語、不飲酒。它號召信徒敬奉祖先，是一種半僧半俗的秘密團體。它的教義簡單，經卷比較通俗易懂。為下層人民所接受。百姓無知，所以常被利用。白蓮教經是好經，到了歪和尚的嘴裏就成了殺人奪權的工具。

看着漸漸好轉的梁王，付元忐忑的心也稍微放了下來，自己是至正七年至正帝欽點的探花，算是天子門生，僅僅八年過去自己就成了正四品的知府（天保府類似順天府都是高配），此時的付元恨不得躺在床上的是自己。

而此時的梁王可謂是大意失荊州，至從至正帝點他出京祭祖陵，梁王的心情就一直很好，正月里也是人情往來的時候，自己也需要攏攏人心，在一場飲宴下，天保府知府就請了當地有名的清倌人柳卿卿唱曲助興，柳卿卿是天保縣當地人，幼時家貧就被賣到青樓，本來此地就產美女，而能在美女如雲的當地出名自然有一股不同尋常的風流。這柳卿卿不止能歌善舞，還能吟詩作對，並且水平不俗。梁王的才學自然是不差的，梁王妃拿個毛筆跟個擀麵杖似的自然不能與梁王唱和，一來二去的兩人就對上了眼。梁王也清楚自己是不可能納青樓女子的，就是當個侍女都不能，用句粗俗的話來說“一個婊子，安能為王子之母”。在天保府期間，梁王也經常請卿卿姑娘到府坐談論詩，可世情卻是“啼痕界破殘妝面，德言分鏡幾時圓？遠水高山，眼睜睜棒打鴛鴦散。”

轉眼間到了梁王回京的日子，梁王也告知了具體的離京日期，待眾官員送別梁王后，柳卿卿卻在離城門五里處送別梁王，雲鬢高挽，蟬鬢垂鬈，珠翠釵鈿，光搖奪目，身穿粉紅素紗衫上面綉着三綠三藍翠竹元紗闊鑲邊，堆着三套金銀線香草雲，下穿西湖水素羅百榴裙，襇內暗藏淡五色間三藍的碎花，底下一道天青織金花邊。站住不動，瞧着是條素裙，一行動了，襇內的花才露出來。梁王看着眼前的美女生出一種金屋藏嬌的意思，不過這需留待以後了，現在是自己的關鍵時期，到京后可安排付元辦理此事。斟了一杯送行酒，柳卿卿用蔥嫩的小手遞過去，嘴裏說道：“祝王爺一路順風，請滿飲此杯”。

也是柳卿卿是小地方出來的，不知道這些皇子們從來不吃不喝陌生的東西，這時王府的侍衛上前來試酒，而梁王也是也是一副當然的模樣，這可嚇壞了柳卿卿，這杯酒是毒酒，侍衛一試酒露陷，柳卿卿也不管了，將酒潑在侍衛臉上，拔出袖中短刃向梁王刺去，這一切都在電火花間完成，梁王也沒有反應過，待發覺就是一歪，短刃錯過了心臟位置，扎在了右胸前，梁王一腳踹到了柳卿卿，口道：“抓活的”。柳卿卿看見梁王倒地，大笑一聲說道：“真空家鄉，無生父母。聖女降臨，白蓮重生”，說完拔出頭上所戴金簪，刺向自己的喉嚨當場死亡。，梁王也被侍衛們救起，回到府城救治。眾官員剛送完梁王正準備參加知府大人的納妾禮，一窩哄的又來到欽差行轅。妾是納不成了，可能這個妾以後只能別人納了。

京城的李燁正在為出差做準備，京城離天保府兩千多里地，大隊人馬出行差不多得一個月時間，現在天氣寒冷，需要多準備一些禦寒之物。而高嫣然聽說李燁要出京，讓司棋送來一副軟甲，聽說是他們高家傳世之物，李燁看着未婚妻送來的軟甲，這沒成婚胳膊都向外拐，笑眯眯的穿上，一路到陝西的苦楚也不覺得苦了。

二月二，龍抬頭，李燁來到大順朝後第一次出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