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年關
臘月二十八，李燁隨聖駕回到了京城，今年的京城好似和其他年一樣，但又好似不同。太子和梁王都不在京，兩個派系的官員好似都沉到了水底，不少官員都趁此機會回鄉了。猛虎營也放假了，從臘月二十九到正月初三，初四全體集合，初五隨聖駕到行宮護衛，因為這一段時間隨駕，眾人都得了犒賞，個個都歡歡喜喜回家了，一些家在遠方的也被各自的總旗、百戶們帶回自己家裏過年。臘月二十八下午和虞亮一起回家，李燁分別給幾處府邸送了拜帖，在如意的服侍下，一覺睡到了晚上戌時。
吃了晚飯，李燁叫來燕子，問了問她家裏的情況，聽燕子說，小鳳現在在外面已經不鬧了，不過在家裏卻把銀錢看的更緊。又問李燁啥時候出去玩，如意在旁邊縫衣服，是李燁過年要穿的，這幾年，李燁每年都會長個，所以每年都得重新做衣服，如意的手藝不錯，李燁也習慣了，所以李燁的衣服基本上都是如意做。看着燕子向李燁撒嬌，如意心裏也有一些苦楚，過完年就十九了，擱外面都倆孩子娘了，雖然自己願意一輩子服侍李燁，但少女思春，誰不想有個名份，有個好的歸宿。李燁好似看出了如意所想，笑了笑對燕子說：“大年初二，我們一起出去玩，帶着如意，這次不去隆福寺了，去護國寺玩玩，去上上香，保不準求個好姻緣”。說完又嘿嘿的望着如意。如意一看羞得臉通紅，扔下衣服說道：“我去給公子打水洗沐浴”。燕子也高興的說道：“姐姐等等我，我回去看看鶯子”，說完也不和李燁打招呼跑了。
李燁想着明天得去太子府、梁王府、壽康公主府，壽寧公主府、夏侯府、郢國公府、永安公主府、永清公主府等等一天的時間有些敢了，像郢國公府肯定是不能下午去的，太子梁王不在家，去了也就打個照面，其他府邸也只能去轉一下，年後再去拜年了。還有高嫣然自己也很想見一面，不過這個事自己已經拜託給小舅子高勇，讓他想辦法。自己初四又得去軍營，時間不夠用啊，還有首輔宋暨也得去拜訪一下，雖然現在的身份不合適，但是好歹得露一面，沒有他自己現在還不知道在哪旮旯里呢。
胡思亂想間如意已經帶兩個粗使婆子把浴桶抬了進來，在行宮有至正帝的吩咐，李燁也假公濟私的泡了兩回溫泉，不過這兩天行軍，渾身上下上下也難受，三下五除二脫了衣服進了浴桶，要說這古代洗澡最不方便的是洗頭，頭髮太長，又不能剪，講究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揚名於後世，以顯父母，孝之終也。孝之終也一般人辦不到，但是孝之始也你就得遵守，否則就是大不孝。正想讓如意進來幫自己洗頭，卻發現屏風前面來了一個人，李燁從後面看就知道是如意，李燁也沒在意，閉着眼睛就叫如意進來給他洗頭，屏風外面的如意嗯了一聲，又好似下定了決心，窸窸窣窣一會，李燁聽到了一個羞澀的聲音叫道：“公子”，李燁睜開眼睛一抬頭，小伙驚呆了，如意居然沒穿衣服站在了浴桶旁邊，可謂“寒梅點綴瓊枝膩，香臉半開嬌旖旎”，李燁也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前世今生第一次見這種情況，一時也手足無措起來。。
啪、啪、啪，可不是那個啪啪啪，而是幾滴紅色的液體滴到了浴桶里，李燁很衰的流了鼻血，如意也顧不上羞澀了，上前一步，將李燁的頭放在自己的胸前，又拿過毛巾給李燁擦血，這也是以前對待流鼻血的最常規做法，仰起脖子，堵住鼻子就行，其實這是危險的止血方式。鼻腔下面連接着食道和呼吸道，大量出鼻血時候，鼻血會隨着消化道流到胃裏面，少部分會流到呼吸道，然而若是鼻出血過於嚴重，患者仰頭想要“堵”住出血，可能會導致呼吸道堵塞，造成窒息。正確的止鼻出血的方法有兩種：一是捏緊患者鼻翼2—3分鐘就可以止住流鼻血的癥狀。二是流鼻血的癥狀還是不能止住的話，可以用冷水浸潤鼻腔前部，注意此時不能昂起頭，可以任鼻血流出來。李燁糾正了如意的做法，但是也離開了腦袋後面的柔軟，李燁的心裏居然有一點點失落。
經過這一打岔，李燁的心裏也平靜了許多，指了指屏風上的衣服，讓如意穿起來。如意忍住羞澀又說了一句“公子、我、我、我”，李燁知道今天不給如意一個說話，估計這姑娘就走不出這個坎。看着鼻子不流血了就說道：“如意，我知道你的心，你放心，公子心裏面也有你，一定會給你個說話，不過公子現在年級還小呢，不着急，呵呵”，如意低着頭紅着臉聲如蚊蠅道：“前院何大叔兒子才十四都結婚了”。李燁嘁了一聲說道：“他那是瞎着急，結婚太早對身體是有害的，兩人都沒發育完全。。。”李燁說不得又給如意普及了一下晚婚晚育的知識，聽得如意連連點頭，一首捂胸一手捂住下處去穿衣服了，看見如意出去，李燁氣的一巴掌拍到浴桶邊上罵罵咧咧道：“讓你充道學，讓你假正經”，哎實在是這具身體太小了，才十五，過完年也不過十六。如意姓張，家是宛平的，不過家裏老爹老娘都過世了，有一個姐姐也出嫁了，也沒個依靠，一門心思都在李燁身上。今天這麼主動，也是想讓李燁給她個幻想。
如意走到屏風外面，並沒有立即穿衣服，而是放開了雙手，看着自己美妙的胴體，公子看見他居然流了鼻血，不得不說給了如意很大的鼓勵。如意笑了，就如那水蓮花不剩涼風的嬌羞，這一夜如意失眠了。這一夜李燁也失眠了，腦子裏不停的出現如意的裸體和前世自己老婆。
第二日，李燁就如一個上緊了發條的鐘錶，不停的走過一個又一個府邸。不過在高家，他沒走了，高家留飯了，高家三兄弟只是簡單露個面，剩餘的都叫他們兄弟自便。因為明天要在公主府過年，所以高啟坦就帶著兒子今天過來了。高家老大家三個兒子，老二家就高勇一個，老三家有一個兒子，比高嫣然還小兩歲，看着這一屋子大舅子小舅子，李燁不禁頭大，這以後要是打架，自己也不是對手啊。也可能李燁的那一板磚出了名了，反正李燁覺得這幾個舅子看自己臉色不善，一個勁的灌自己。其實自己最想見的是高嫣然，可是李燁也知道這個時代男女有別，就狠狠地瞪了高勇一眼，高勇也嘿嘿點點頭，好似再說我辦事你放心。
此時高嫣然的閨樓里，侍女司棋嘰嘰咋咋的說道：“小姐，我看見姑爺了，比以前長高了，也壯實了，幾位少爺都在灌他，姑爺好像有些醉了”。
高嫣然哼道：“一群酒鬼，你去前院叫高寒過來，說我有事找他”。
聽完話司棋似笑非笑的看着高嫣然，高嫣然也不禁臉紅，惱羞要打司棋道：“死蹄子，還不快去”。
司棋忙躲開，搖搖手裏的手絹邊跑邊道：“小姐饒命，我這就去叫五少爺”。
不一會兒高寒過來，打着酒嗝有些不高興道：“姐，前院正喝的開心呢，叫我來幹啥”。
高嫣然一看高寒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揪住高寒的耳朵罵道：“你才多大，天天就知道喝酒，讓爹看見，仔細你的皮”。
“放手，放手，姐放手，平時也沒喝，今天不是姐夫來，兄弟幾個想給他個下馬威，省得他以後欺負你”高寒邊求饒便說道。
高嫣然放開了手，臉色一紅呸道：“誰是你姐夫，瞎說，你們幾個人喝人家一個人，像什麼樣子，欺負人家兄弟少，趕緊去讓大哥把酒宴撤了”。
高寒一聽揉着耳朵就向門外跑，邊跑邊說：“姐姐還沒出門，就心疼姐夫嘍，羞不羞，羞不羞”。
高嫣然聽着這話臉紅的都能滴出血來，向著高寒揮了揮拳頭。高寒想着這不能圖一時之快，忙討好道：“姐姐，我這就讓大哥他們不要灌姐夫了，這下姐姐放心了吧”。高嫣然氣急，從椅子上起身，準備追打高寒。追到門口，撞到了一個女子身上，高嫣然一看是母親小嚴氏，訕訕的不說話。
小嚴氏見女兒這樣忙訓斥道：“成何體統，你過完年，都及笄了，還像個孩子似的，說不定後年你都該成婚了，這何時能夠長大”。
高嫣然一聽出嫁心裏一慌，忙道“母親，女兒不嫁，女兒一直陪在你身邊”。
小嚴氏道：“傻話，女孩子咋能不結婚呢，母親雖然捨不得你，但是母親也想你能過得和和美美，李燁是個懂事的，你放心吧。針織女紅你也得上點心了，哎”。
高嫣然貌似也跟着點了點頭，隨後又羞澀的撲在母親懷裏。
懂事的李燁讓前院幾個兄弟灌的都快找不到北了，這時高寒正好出來，走道老大高武身邊低語一番。老大臉也喝得紅紅的，戲謔道：“老二、老三、老四既然有人給李燁求情，今天就算了，以後再喝”。兄弟幾個“奧”了一聲都戲謔得看着李燁。李燁被看的不好意思也知道是誰在求情，臉也紅了，不過滿心的歡喜，這樣體貼的老婆去哪找啊，這還沒結婚胳膊都往自己這拐了。
從高家出來，李燁有點暈，但還是到了壽寧公主府，壽寧公主懷孕一個多月了，李燁也沒多坐，說了一番閑話放下禮物就走了。隨後又去了壽康公主府，壽康公主先給李燁上了碗醒酒湯，又問李燁過完年六月，高嫣然就及笄了，問李燁婚事怎麼辦。李燁想也沒想隨口說道：“當然越快越好，挖到自己籃子裏才是自己的菜”。
壽康公主白了李燁一眼，酸酸的道：“沒想道，我這三弟還是個急色的，那高嫣然就那麼好，就讓你這麼惦記”。
李燁看着壽康公主一副娶了媳婦忘了娘的表情，低聲說道：“那不是怕夜長夢多嗎”。
壽康公主鳳眉一豎說道：“你說啥？”
李燁忙道：“我是說，早點娶，一起來孝敬姐姐，疼愛壽哥兒”。
壽康公主這才笑道：“這還差不多，過完年你就十六了，就是早取也得後年，你十七她十六正好，過完年你去夏侯府透透風，我這邊到時候也邀請兩位嚴氏夫人過來談談”。
過年了，公主府事情也多，就留李燁在府里吃晚飯，李燁推脫，壽康公主鳳眉一豎，李燁立馬蔫了。自己這個姐姐跟自己老娘差不多。
從公主府回來，李燁就見如意在家嘻嘻哈哈可高興，李燁喝了酒，腦袋昏昏的膽子就大了些，拉着如意的手，就抱住如意，女人的體香讓李燁有點迷醉，看着如花的笑靨，忍不住就要親如意，如意伸手捂住了李燁的嘴，掙開了李燁的懷抱，說道：“公子，你還小呢，我去給你倒茶”。
李燁啪輕輕給了自己一個嘴巴，總算知道了什麼是作繭自縛了。
今年的年夜飯和往年一樣，還在慈寧宮，不過少了太子和梁王，太子妃和梁王妃有些擔心自己的丈夫，笑容就勉強了些。小胖子李燦封了韓王，過完年去出宮了，見到李燁也不在冷嘲熱諷了，還乖乖的喊了句三哥，和李燁碰了一杯酒，說出宮去李燁家玩，擱別人家十歲的孩子還不知愁呢，小胖子過完年就要獨擋一面了。
隨着一頓豐盛的宮廷年夜飯，至正十五年成為了過去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