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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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整個商隊只有陳老爺子一個四階武者站崗，無論段凌霄還是東方沫都在修養傷勢。
“爺，今天動手吧，蒼玄漿這東西可遇不可求，就算是我們也沒多少。”遠處山坡上，一個黑衣蒙面的年輕人說到。
“再看看……陳老頭不足為懼，麻煩的是已經五階的東方沫和那個瘸子。”
“咱們有光明山脈里的獸王相助，還治不了他們？”年輕人問到。
身邊那個人低聲到:“之前動手的鬼醫凌笑也有一隻獸王幫忙，可是他們還是失敗了。咱們還是需要多注意一點，而且……獸王不會親自出手，出手的是它的一個部下。”
“獸王不會親自出手，難道獸王就不想要那枚六階丹藥。”
“哼，七階獸王對於一枚六階丹藥還真是沒什麼太大的興趣。”
“可是……”
“出手的是它手下的六階魔獸，暴雷戰猩。雖然只有六階，但是真實實力比起七階武者都不遑多讓。但是一個六階魔獸同時面對他們還是有點難度的，所以剩下的工作必須由我們來完成。”
年輕人長舒一口氣:“原來是六階暴雷戰猩，就算我們不動手，他們一隊人也不可能戰勝六階暴雷戰猩。”
“不行，我們必須出手而且必須要攬下絕大多數的工作，這才是我們佔據大批戰利品的保障。”
“爺，那咱們什麼時候動手？”
“不着急，咱們哥幾個先舒舒服服的睡一覺，等到黎明時分一舉拿下這批貨。”
可惜了人算不如天算，就在天剛剛擦黑的時候，就有一個人抱着一口寶刀走到了車隊附近。
“這批貨……我要了，你們……滾吧。”刀客斗笠很大，幾乎都看不見刀客的臉，只能隱隱約約的感覺到那是一張粗糙的面孔，頜下的胡茬錯綜複雜，一對眼睛一定非常的銳利，就連大大的竹斗笠都沒能遮掩住那駭人的光芒。
“……北地刀？”陳老爺子開口說到。
“正是。”
“北地刀是誰？”段凌霄這一趟路實在是長見識了，有許許多多在某一些方面特別出名的武者他都不知道。但是這些人還不完全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傢伙，每個人都有兩把刷子。
……
“北地刀？他怎麼動手了！”
“爺，北地刀不是我們的人……”
……
“這人什麼來路？”段凌霄悄悄地問身邊的小九。
“北地刀是北方几個大城之間的稱呼，真名早就已經不知道是什麼了。只不過他手中一口斷風刀使得出神入化所以才被人叫做北地刀，單純看實力只有三階巔峰，但是實際戰鬥力比起四階都不差。”
“三階巔峰，可戰四階的武者……”段凌霄尋摸着，單憑一個北地刀不可能就這麼大搖大擺來劫貨，後面十之八九還有其東西。
“呃……凌先生。實際上，北地刀確實是這麼一個人……他是真的敢一個人來……”小九也有點尷尬，畢竟跑這一行，難免有些時候需要蒙上臉來做點什麼見不得光的事。只不過這個北地刀當真是個異類。
本來這種情況下由劉伯上去周旋是最好的結果，可是現在劉伯不在陳老爺子還需要壓陣，實在是沒有人有這個本事攔住北地刀。
“我去會會他。”三子提起手裏的快刀，就要和北地刀較量較量。
“誒誒誒，讓我來吧。”段凌霄拉住三子，一瘸一拐的走到前面。收起手裏的長戟換成靜水琉璃，衝著北地刀微微躬身。
除了一點篝火之外，並沒有其他任何的光亮，北地刀藉著微微的營火看到段凌霄手裏劍一樣筆直的那把刀。那是一把好刀，只要一眼就能看出來段凌霄手裏的刀絕對不凡。可是用刀的人卻看不出深淺，身形挺拔，只是……
“你用的是劍？”
“我也會用刀。”
“試試？”
“試試。”
北地刀抽刀斬出，銳利的刀鋒割開空氣衝著段凌霄面門劃過來。段凌霄也不甘示弱，靜水琉璃蒙上一層烏芒和北地刀的鋼刀撞在一起，刀與刀碰撞在一起，霸刀決的刀氣離開靜水琉璃在北地刀斗笠上留下一道道口子。
段凌霄靜水琉璃上挑勢要割開北地刀的斗笠，不過北地刀毫不在乎段凌霄這一刀，手中鋼刀橫掃削開段凌霄喉嚨處的皮膚。
怎麼回事，明明北地刀的刀鋒距離段凌霄的喉嚨還有一段距離，可是段凌霄脖頸處還是出現了一道細小的血口。
“好霸道的刀……”
“真快啊。”段凌霄捂着脖子，虛弱的嘆到。
“你的刀叫什麼名字。”北地刀看着段凌霄手裏晶瑩剔透轉瞬即逝變的烏漆墨黑的刀，開口問到。
“靜水琉璃。”
“北寒。”北地刀驕傲的抬起手裏的刀。
段凌霄這才注意到，摘掉斗笠的北地刀有一張剛毅的面龐，宛如岩石刻成的臉龐上凌亂着幾道刀痕。他的眼睛……好一對銳利的眼睛，如鷹隼一樣的眼睛盯着段凌霄，好像段凌霄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待宰的羔羊。
北寒？一把在段凌霄眼裏並不怎麼出名的刀，不過現在段凌霄正面對着這麼一把不怎樣的刀。
段凌霄猛的蹲下，左腳一蹬跳起來。
這一腳段凌霄藉助了能量來輔助這一次跳躍，這一跳非常高。如果不是段凌霄現在腿腳不方便，他也不會用這麼魯莽的方式來跳這麼一下。
段凌霄從半空中畫出一個優美的圓弧，從天而降一刀劈在北地刀的北寒上。
“好手段，不過……”北地刀正要說話，突然口鼻之中溢出鮮血，外溢的血液讓他一說話就不住地往外吐血。北地刀還是大大低估了段凌霄這一刀，藉助着從天而降的衝擊力，段凌霄這一刀斬出了戰斧都會羞愧的破壞力。
“把波頻割裂凝而不發送進對手的經脈里，居然還有這種效果。”段凌霄也遏制不住的咳了一大口血，不過那都是他自己作的。凝聚波頻割裂的能量在自己體內產生了溢散，讓自己也受到了不輕的傷害。也借這麼一下，知道了波頻割裂這種輔助切割的簡單戰技在敵人體內綻放的時候會怎樣的絢爛。
“怎麼樣，北地刀，不好受吧。”段凌霄笑着說到。
“這是什麼刀？”
“……沒名字，偶爾為之罷了。”
“好一個偶爾一刀，我敗了。本來今天想要領會一下陳老爺子的松雲劍，不過你這一刀更好。”
北地刀來去猶如一陣風，說完這話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段凌霄伸手攔住想要過來扶他的三子:“注意了，北地刀貿然衝出來肯定打亂了許多人的計劃，多加小心。”
段凌霄說完，擦去嘴角的血漬就歪在車軲轆邊上休息去了。
……
“爺，那個瘸子受傷了，咱們動不動手。”
“你懂什麼。”邊上的黑衣人抽了他一巴掌，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那幾個特別需要關注的地方。陳老爺子的馬，東方沫的馬車和段凌霄。
“爺……”
“還有幾家沒動手。”
“爺，知道消息的幾家裏鬼醫已經出手了而且失敗了，剛剛北地刀也擅自動手了。我們知道的還有山檑城那邊和火煉派沒動靜，應該和我們一樣都在觀望。”
黑衣人沉吟了一會，說到:“山檑城這幫不要臉的，到現在還在趴着。不過我們和火煉派沒法比，火煉派有足夠的時間等他們走到夾縫地帶再動手。可是長途行軍對我們實在是太不利了，傳令下去，黎明時分，照計劃動手。”
“是。”
……
一隻漆黑的蝙蝠落到了段凌霄身邊的車輪上，如果這時候有人仔細看，就能發現這隻蝙蝠形狀的東西根本不是一隻活生生的動物而是一個做工精巧的傀儡。這是貨真價實的金屬骨骼構成，然後蒙上毛皮和膠膜讓他和蝙蝠一樣能夠正常工作，至於工作機能方面的問題則通過段凌霄構築的虛構經脈來補充。
“山檑城，火煉派和不知道哪裏的傢伙……
火煉派……一個個的都是不長記性的東西。”段凌霄繼續把傀儡蝙蝠放出去，畢竟還有可能有一些其他的勢力藏在更遠的地方，有這麼一個小東西當做眼睛還是很方便的。
這是自從混沌死後段凌霄莫名其妙得到的東西，就像是融合了一部分混沌的記憶一樣，段凌霄對於魔獸體內的經脈，肌肉構成的了解更加清晰，製作出來的魔獸類傀儡也和真實魔獸越來越接近。本來煉化魔獸或者煉化人這種事情本身就是很忌諱的，所獲得的收益更是少的可憐。一般情況下，無論魔獸還是人類武者都不會輕易走這一步。當時段凌霄意味混沌是主動的進行了這一步驟和茹墨一起逆向煉化了自身，可是現在這種情況，又有點不太一樣。
唉，或許走完這段路之後，就要變成每天都忙的要死的四聖城城主了。段凌霄有點悲觀的想着，畢竟在他眼裏七階的門檻並不存在。真正難走的是七階之後的路。
“黎明之前就先休息一下吧，正好修鍊一下閆老的壁立千仞。”神跡級功法和戰技可不是那麼輕鬆就能找到特別適合的，除了像是海納百川，地澤萬物這一類雖然名字裏屬性感十分強烈實際上只是修鍊一種能量狀態的功法，其他的神跡級功法都是需要能量極為契合才有可能修鍊的，而且天賦越好的人越是需要更加契合的功法和戰技。
如果說海納百川在體內修鍊出了一片能量之海的話，地澤萬物就是在茫茫大海上構築起一座固體能量的島嶼然後逐漸擴大成一片大陸。只不過段凌霄修鍊地澤萬物的時間還很短，那片並不存在的能量之海里還沒有形成任何像樣的岩塊。按照正常的修鍊方法，海納百川構成的能量之海應該會以液態壓縮在段凌霄的腦晶里，同樣的，地澤萬物組成的島嶼也應該在腦晶里。
可是讓段凌霄很苦惱的是，海納百川已經夠彆扭了，在小小的一顆腦晶里壓縮了磅礴如海洋的液態能量，地澤萬物需要在這樣詭異的海洋上構築屬於他的陸地就更難辦了。總的來說，之後的路還是任重道遠啊。
不過，段凌霄還是有些疑惑，這幾輛車上究竟有什麼東西？一瓶蒼玄漿不應該有這麼大的吸引力才對，居然連一些獸王都禁不住誘惑。夾縫地帶，火煉派深入明宮勢力範圍這麼多，為了一瓶蒼玄漿這麼拼有點不太理智。
哪怕火煉派經過了沙湖城一次重創，失去了作為掌門人的狄熾和數位長老以及一批有生力量。但是一個門派即使是遭受這樣的重創也還會保留一定程度上的有生力量，根據段凌霄所知道的消息，自從段凌霄離開南部沙漠之後，受到重創的五大城已經出動了隱藏在幕後的一批太上長老之類的東西。
這種情況下的火煉派雖然有可能會為了某些東西拼一下底蘊，但是蒼玄漿的分量絕對不夠。
段凌霄索性不去想這麼多，放出幾個偵查用傀儡之後就沉沉的睡去了。
……
太陽還沒有升起來的時候，天空雖然蒙蒙亮但是能見度卻不高。而且經過了一整晚的煎熬，在這個無論濕氣還是寒氣都最重的早晨，值班的幾個傭兵幾乎已經是凍得瑟瑟發抖了。
段凌霄趁着沒人注意，把一根似乎是完整腿骨一樣的東西輕輕附在自己的右腿上。像是他的右臂一樣，右腿被一道白色的盔甲樣的線條束縛着。隨後，段凌霄把一塊青色的風屬性腦晶塞進腿骨的凹槽里。
“這樣應該就能勉強讓右腿動起來了，還需要一點東西。”段凌霄珍重的拿出黑魔劍，黑魔劍上的裂紋已經越來越多了可是段凌霄還沒有辦法修復它。畢竟當初空玄製作黑魔劍的時候是利用空間之力才能勉強讓魂冥厄金變形，這樣的結果也讓段凌霄有點尷尬，修復黑魔劍的裂紋就必須破壞表面的空間膜。可是一旦破壞了黑魔劍表面的空間膜，黑魔劍就跟燒火棍沒什麼區別了。
“來了，大家準備。”
經過昨晚北地刀這麼一鬧，這個時間的所有人都有點如釋重負一般的疲倦，三子這個時候提醒，讓大家都一個激靈蘇醒了過來，雖然還有點抑制不住的疲倦，可是這個時候恰好都來了。車隊後面抄上來的是山檑城的人，這些人已經完全不要臉了，直接穿着山檑城制式的裝備就干這種打家劫舍的活。正前方是火煉派，領頭的也是一個實力不錯的年輕人，大概有四階巔峰左右的實力。二兩翼則是山坡上的黑衣男子們，只不過就連段凌霄都沒能注意到所謂的暴雷戰猩在哪裏。
暴雷戰猩怎麼說也是一隻六階魔獸，段凌霄一共派出了三隻傀儡蝙蝠以不計損耗的狀態搜索，可是直到現在三隻蝙蝠耗盡了能量支離破碎都都沒能找到任何有關獸王甚至高階魔獸的蹤跡。
沒辦法，只能先硬着頭皮頂上去吧。
“陳老爺子，三子，四面都有人，多多注意了。”
“多虧昨天凌先生露了一手，要不然大部分的弟兄還不能休息的踏實。”
“陳老爺子，我和東方姑娘以弱示敵就是為了給最強的敵人一個驚喜，諸多壓力希望你們能夠頂住。”
“定當竭盡全力。”
陳老爺子說完，走到車隊前的一片空地:“哪裏的朋友，何不出來見一面。”
四處的草叢頓時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沒有人願意率先出聲。
“我等聚集而來，不過是為了你們這幾車貨罷了。現在我們十倍於你們，你們就這樣把貨交出來，按照規矩，我們不會殺人。”
陳老爺子捋着鬍鬚開口說到:“可以啊，不過你們三撥人，我該把這一車貨交給誰呢？按着規矩，我如果把貨交給其中一方，另外兩個就算是殺光我們泄憤也說的過去。可是如果我們分成三分分給諸位，又破了十倍之敵的規矩……”
“老東西少說廢話拖延時間，帶着你的人快滾，這批貨已經沒有你們什麼事了。”
“兄弟莫慌，我倒覺得這老東西說得有這麼點道理。這件事還真是，不管怎麼辦都得壞了規矩。”
“此間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算壞了規矩又怎麼樣。”這是第三波人了，看樣子應該是山檑城的領頭人。這些大城池的傢伙總是不怎麼在意一些所謂的江湖規矩，但是這些沒什麼道理的規矩，正式維持這種平衡的紐帶。
“您是大人物，自然不會在意這些東西。可是，這些就連獸王都得一定程度上得遵守的規矩可是我們保命的根本啊。”
“哼，一群酒囊飯袋。”
“不如這樣吧，你們把所有的貨都給我們一家。而作為收貨的我們最後挑選裏面的東西，你們看這個建議如何。”
“可以。”“不錯。”
“那這樣，記這麼說定了。我以火煉派的名義保證，我們三家此刻由我接管，事後也不會報復你們。”
“別的都不重要，我們山檑城要那瓶蒼玄漿。”
“呵呵，您倒是搶了個好東西。那我就拿那塊寶貝夜雲珠吧……”
“好吧好吧，我們也得搶點東西了，赤焰晶就給我們吧。”
段凌霄這才知道，原來這一車東西里裝了這麼多好東西。蒼玄漿雖然不錯，可是夜雲珠和赤焰晶某種程度上也足以令人發狂了。這一車東西就算不論其他貨物，單純的價值幾乎近億。居然只讓一個四階的陳老爺子和請的一個四階巔峰東方沫來保護車隊，這樣的價值，就算是請一個五階巔峰坐鎮都會有點不放心的。
“吼吼，幾位都分完了？”陳老爺子陰沉的笑着。
“分完了，你們可以滾了。”
“那，誰來接收我們的貨呢？”陳老爺子連劍都沒有提，一把打開了身邊的一口大箱子。厚重的箱子裏全是珍貴的墨晶酸棗枝，而在這一箱子的墨晶酸棗枝里卧着的，正是夜雲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