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草場之上。
嘹亮的角聲響遍了廣袤的草場,綠茵之上奔馳着的,是一道道騎着駿馬疾馳的身影,颯爽的英姿博得人們的注目和陣陣喝彩,激蕩在那群熱情洋溢的年輕人的心中。
“阿木?阿木?”一隻白皙的手掌自溫木的身旁揚起,遮住了她的視線。
溫木轉頭一看,映入眼帘的是“自家”二皇子那張放大了的笑臉。
嘖,又是這個陰魂不散的傢伙,他很閑嗎?
溫木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控制着自己不再理君沉羽,但目光卻仍不由自主地瞟向他的方向。
明明自己已經很努力地在忘記他了,為什麼,他還要來找我?
“沉羽哥哥!”一聲嬌呼由遠及近,打亂了溫木的思緒,瞬間,一團粉白就將二人的視線相阻。
宋清琴不滿地看了溫木一眼,轉而又拽着君沉羽的手臂,拉着他向營地走去。
溫木的眼瞳急速收縮,注視着他們相偎消逝的背影,袖下的拳頭緊握,迅速地掩去自己的情緒波動,便翻了個白眼,自顧自地向馬棚走去,牽出了自己的棗紅駿馬,走向草場。
溫木翻身上馬,縱馬奔馳,吹着迎面而來的清風,溫木閉了閉眼,騎馬的速度快了許多,此時的她,只想將一切的愛恨情仇都拋諸腦後。
“溫小少爺好興緻,一起做個伴,可好?”一道溫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棗紅駿馬旁,一匹“踏雪”正慢慢趕上,直到齊頭並進。馬上的俊朗男子高鼻深目,小麥色的皮膚在陽光下閃爍着健康的光澤。此時,正偏頭看向溫木,露出一口白牙。
“大皇子殿下。”溫木微微頷首,便有些疑惑地看向君鴻羽。
君鴻羽,當今南國大皇子,為皇後娘娘何氏所嫡出,也是如今儲位之君的熱門人選。只是,這與我有何關係?溫木想到了什麼,眸色沉了沉。
君鴻羽溫和的目光在溫木的臉上謹慎地打着旋兒,眼底陡然升起了一股濃烈的佔有欲,眼神有些露骨地游移到了微妙的身上。
溫木避開了君鴻羽的打量,從背後的羽筒中抽出一支羽箭,搭在弓上,手臂處的肌肉緊緊繃起,待蓄力過後,漂亮的一發而過,正巧敲落了另一支,然後穩穩地射中了不遠處的一隻獵物,瞬間濺起的鮮血似是標誌着主人此刻的勝利。
“好箭!”驚嘆聲在耳邊響起,君鴻羽的眼中閃過一絲讚賞和看見完美狩獵對象的激動,伸手重重地攬過了溫木瘦削的肩膀,餘光卻瞟向了不遠處的君沉羽,見對方並未看過來,不禁有些失望,再加上懷中之人的迅速避開,嘴角勾起了一抹有些不悅的弧度。
“嘖嘖嘖,不愧是堂堂尚——書——之——子呀,大病初癒,便有如此好身手啊!”一陣討厭的喧嘩聲傳來,那個先前被溫木駁了臉面的紈絝子弟,此刻正面目猙獰,滿臉的贅肉正隨着他的走動和說話一顫一顫的,泛着令人作嘔的橙光,這便是溫恆尚書在朝廷之上的死對頭陳太尉之子陳諸。
倒是名如其人。
“陰陽怪氣,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君鴻羽正巧沒出發火,陳諸正好趕着上來,便直撞槍口,“自己沒有能力,就不要怪在別人身上!”
陳諸被大皇子這麼一吼,便氣焰頓消,不再作聲了,只是恨恨地瞪着溫木,但見大皇子看過來,又立刻嚇得收回了視線。
陳太尉聽見家僕的彙報,急急趕來,看到陳諸,忙訓斥道:“孽子!”
說罷,便連忙向君鴻羽請罪,君鴻羽只是擺了擺手,意味深長地看了陳太尉一眼,別有深意道:“陳太尉可真是教子無方啊。我想,某些人還是好自為之,先管好家中之事,手就不要伸的太長了!”
而後,又一臉安撫地看向溫木,臉上恢復了先前地溫和。
他剛要說些什麼,這時,南皇身邊的一位小黃門正小跑而來,作揖便道:“大皇子,幾位大人,狩獵宴會就要開始了,還請諸位隨奴才前往赴宴。”
溫木正愁如何脫身,見此,便忙道了聲謝,將馬交給家僕,便返回了宴會,揀了位子坐下,靜候南皇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