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坑兒子的爹
周姿晴猶豫了下才說:“其實這件事情和你的父親有關。”
和我爹有關?
一聽到關於我爹的事情,我就覺得牙疼,自從知道他在坑我以後我就有種錯覺,一說到我的事和他有關,我就覺得他在坑我。
攤上這麼一個爹,我只能認命,還好他比較講義氣,雖然經常坑人,但也有不少人承過他的恩,他失蹤的這些年那些受過他恩惠的人也給了我很多幫助。
周姿晴說:“你父親不久前在西安那邊出現過,帝陵的消息就是從他那傳出來的。”
我不太相信:“如果我父親出現過,我怎麼不知道?”
這些年我一直在追查我爹的下落,也託了很多人幫我打聽,都是以前我爸的那些朋友,我都得叫上一聲叔叔伯伯,那些人有能力的都會幫我搭一把手,做這行的走南闖北,消息靈通着呢,要是有我爹的音訊,他們又怎麼可能不告訴我?
所以我下意識的不願意相信。
周姿晴卻說:“你當然不知道,這事是你四叔給壓下來的,不讓別人告訴你。”
我苦笑一聲,這都什麼事啊,我怎麼感覺整個唐家都在針對我?
如果真是我四叔在搞鬼的話,我確實沒法收到消息,我的消息來源都是我爹的朋友,那些朋友也認識我四叔,況且唐家在長沙也還算說得上話,四叔一發話其他人哪敢給我說這些?
難怪在家給四叔打電話的時候,總感覺他有很多事情不想跟我說。
周姿晴又說:“我聽家裏人說,你父親在西安把唐家的司墓信物拍賣出去,並且放出消息,說是舜帝陵裏面有一枚鬼銅,鬼銅是早些年唐家先人從雷家古冢拿出來的,傳聞和劉安有關。因為這事唐家震怒,要不是你四叔壓着,這事可沒完。”
劉安我知道,劉邦的孫子,後來被封為淮南王,是一方實力強大的諸侯,他這人很牛,編了兩本書出來,有了思想家、文學家、道家等等頭銜,史書上記載的他卻是叛逆,在民間妖言惑眾,想要造反得到天下,最後畏罪自殺。
劉安手下有八個奇人,都是術士,造反失敗後有七個人被殺,只有一個人跑了,那人姓雷,叫雷被,當時是江南第一劍客,幫劉安做事,後來因為很多事情背叛了劉安,去長安狀告劉安造反,劉安因此被漢武帝滿門抄斬。
而周姿晴說的雷家古冢就是這個雷被建造的,他的後人死了后都埋在這古冢裏面。
當然,這都是史記,還有一些野史,那就比較玄乎了。
其中最離奇的是雷被並沒有背叛劉安,而是和劉安手下的另外七個奇人聚在一起煉丹,劉安謀反的事情暴露后,劉安和手下的八個奇人全部吞了丹藥,白日飛升,連身邊的雞犬吃了都跟着升天。
這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由來。
這傳說看起來很玄乎,但是我們這些倒斗的人卻很相信。
我問周姿晴:“你說的鬼銅是什麼東西,既然和劉安聯繫上了,肯定很牛吧?”
周姿晴點點頭:“據說鬼銅是進入淮南王陵的鑰匙,很多人對淮南王升天的傳說深信不疑,再加上鬼銅是從雷家古冢里盜出來的,道上許多人都相信那父親說的,都想得到鬼銅去淮南王陵看看。”
原來是這樣,什麼亂七八糟的,我估計又是我那老爹想坑人,首先坑到的人就是我這個不值錢的兒子。
我再問:“那這事後來怎麼了,我唐家的司墓信物被人拍走了嗎?”
周姿晴輕嘆一聲:“那是當然的,不然我跑過來做什麼,其實我本來也不想沾上這些麻煩,畢竟我也沒怎麼下過墓,可是我的母親卻要求我過來,要我過來幫助你,並且實現一些當初我父親和你父親的約定。”
約定?
我有點尷尬,看來她還不知道是什麼約定,要是她知道那所謂的約定就是和我結婚,不知道她會怎麼想?
不過沒想到周姿晴這麼坦率,我對她的印象又有改觀。
這時候猴子拉了拉我的衣服,他表情有點着急,我明白他想要做什麼,於是就問:“既然我爹已經出現了,那有沒有我侯叔叔的消息?”
這事只能我來問,剛才在外面的時候猴子還吼了周姿晴,這會兒拉不下臉來請求周姿晴把這些消息告訴他。
猴子緊張的盯着周姿晴。
周姿晴說道:“侯爺是和你的父親一起的出現的。”
我看了看猴子,猴子如釋重負,我這才說:“多謝周美女告訴我們這些,不過這事很危險,明兒一早你們還是一起離開吧,這裏有我和猴子就夠了。”
周姿晴沒有再說話,咬了咬唇靠在牆上沉思起來。
山洞裏只有火焰爆開的聲音,我想着周姿晴說的那些消息,現在看來,我手裏的青銅扳指應該就是老爹在西安拿出來的信物,應該是被那個自大的年輕人拍下來了,或者說是被他師父。
這事兒老爹做的真不地道,首先坑了我不說,司墓信物對一個司墓家族來說有多重要?那簡直是整個家族的命根子,他這樣搞,我們唐家上下不震怒就怪了,尤其是和我爹不對付的大伯二伯。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除了救我們的年輕人外,其他人都不知道帝陵的位置,老爹應該沒有缺德到把帝陵的位置告訴那些沒有拿到信物的人,否則難保那些不守規矩的人來盜墓。
也就是說,現在我只需要面對那個自大的年輕人就行了。
想着我就慢慢睡過去,上半夜有猴子守着,我也很安心。
陳越的身體在這一晚上很穩定,總算是挨過來了,正如我開始說的,那種毒並沒有很厲害,威脅不到陳越的命,不過為了保險起見第二天大早黎雲還是要背着陳越回去,而且陳越睡了一晚上還沒有醒過來,也不知道鬼淚竹的毒有沒有什麼後遺症。
周姿晴死活不願意回去,最後我只能說:“舜帝陵裏面有一條地下河,連通着兩裡外那個山谷里的河,想要到帝陵裏面去,必須要從那條河裏游進去,中間的一段水路沒有空間,需要閉氣過去,女孩子不能碰冷水這是我都知道的事情,你又跟着瞎摻和什麼?”
我知道周姿晴是一個重諾的人,她答應了她的母親要來幫助我,就一定要幫到我才會安心,可現在的條件根本不允許她做這種決定。
我和胖子只能走水路,女生的身體本來就屬陰,就連夏天都不能接觸冷水,更別說現在這寒冷的冬天了,這要是跟我們去了,回去了不得大病一場?
黎雲也勸道:“是啊大小姐,你還是跟我回去吧。”
誰知道周姿晴一咬牙:“要回你回,我一定要進去,如果你不讓我進去,那我就自己游進去。”
她都這樣說了,我也是沒有辦法,猴子說:“小唐哥,難道咱們不可以打盜洞進去嗎?”
我苦笑一聲,要是能打盜洞進去我也不想去冷一圈啊,舜帝陵建在溶洞裏面,四周全是堅硬的碳酸鹽岩石,除非用炸彈來開路。
可我是守陵人,能用炸彈么?再說了,這一炸,裏面的墓不塌我就不姓唐了。
於是我把道理給他們一說,猴子一揮手說:“得,又要去受一次罪,希望我這嬌柔的身體能夠扛得住冬天的熱情吧。”
我忍不住對他翻白眼,最後我們又去了竹林里,猴子還是很怕,我卻和他說這鬼淚竹白天是和普通竹子一樣的,只有在夜晚的時候才會變成擇人而噬的魔鬼。
我們之所以還要去竹林,主要是還有許多裝備都落在了小屋裏,其中就有炸藥和備用手電繩子等東西,炸藥只是以防萬一而已,都是周姿晴準備好的。
拿完東西就準備離開竹林,可我看到雪地上有一組奇怪的腳印。
昨晚沒有下雪,所有人的腳印都還在,我們昨天是狼狽逃走的,腳印很凌亂,然而在這些凌亂的腳印里,還有一排很整齊的腳印,而且這腳印是往竹林深處去的。
猴子說:“這些腳印會不會是昨天那自大狂的?”
他說的就是救我們一命的那個年輕人,黎雲把陳越放下,仔細看了看腳印,說道:“應該不是那個人,這腳印很淺,也不算大,這說明留下腳印的人不重,也不會很高,和昨天救我們的年輕人相反。”
黎雲說得也是,昨天的那個奪墓人身材不算高大,但也有一米七以上了。
我說:“這裏可能還有其他人,黎雲,你拿些補給裝備帶着陳越回去吧,我們進去看看。”
黎雲要帶着陳越走,至少也得有能在雪地里活下來的東西不是。
黎雲也沒有多說,接過一個背包就背着陳越離開了竹林,走時叮囑周姿晴小心一點,並且囑託我們照顧好周姿晴。
我們三個順着腳印往竹林裏面走去,周姿晴和猴子都很小心,緊張的盯着四周,生怕那些竹子又爆出中可怕的藍色火花,其實我心裏也有點發憷,昨晚上那一幕幕還記憶猶新,不怕才怪了。
還好這鬼淚竹確實在白天沒有半點威脅,我們很快順着腳印到了一個天然的山洞外,也離開了竹林。
到這以後又緊張起來,也不知道山洞裏住的是誰。
說來也巧,我們剛到這裏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個老頭從山洞裏鬼鬼祟祟的走出來,手裏還拿着一把獵槍,看到那老頭以後,我馬上明白了怎麼回事。
那老頭也看到了我們,嚇了一跳,就算手裏有獵槍也是掉頭就跑,一下又跑進了山洞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