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黑手
猴子罵道:“算這老頭運氣好,等我們回去了一定要讓他長點教訓,竟然敢耍我們。”
我說:“別管他了,猴子你把黑摺子拿出來,撐住兩邊的岩壁,咱們慢慢進去,我倒要看看這裏面有什麼鬼東西。”
黑摺子是一種特殊的撬棍,可以用來撬開墓門或者墓磚,有點像現在的伸縮桿,可以伸縮拉長,還可以摺疊,方便隨時攜帶。
猴子拿出黑摺子后撐住一邊的岩壁,竹筏前進的速度變得慢了許多,這水洞裏面本來就不寬,說是河,其實只有小溪的規模。
我也拿出一把傘兵刀防身,傘兵刀並不長,刀身只有十公分,刀刃鋒利無比,能輕鬆割斷五毫米以內的鐵絲,刀背的鋸齒也能輕鬆鋸斷很多東西,刀柄上還有指北針,對於我們這些常年出入深山老林的人來說,很方便也很實用。
尤其是在現在這種狹小的空間使用更方便。
我看了看周姿晴,問她:“你有防身的東西嗎?”
周姿晴點點頭,然後從背包里拿出一把只有二十多公分長的小傘,看到那小傘我的眼皮也跳了一下。
小傘是金剛傘,整體由精鋼和稀有金屬打造而成的,並且經過我四叔的改造,變成了一種進攻防守為一體的寶貝,打開的時候傘面可以變寬,直徑最多可達80公分,能夠擋住很多機關暗器,收縮起來后只有二十公分,就像現在這樣,還能夠一次性射出十根鐵釘,一共可以發射五次。
沒想到我四叔竟然連這壓箱底的寶貝都給了周姿晴,到底我是他侄兒還是周姿晴是他女兒?
我不再廢話,有這把金剛傘的周姿晴,按理來說是比我們更安全的,也不知道為什麼昨晚上不使用?
竹筏繼續往前,上面的岩壁越來越低,我們只能貓着腰,我知道再往裏面,恐怕就沒有我們的容身之地了,到時候必須鑽進水裏,閉氣從水底穿過那一段封閉的空間。
“你們聽,什麼聲音?”
猴子突然說了一聲,他的耳朵要比我靈敏不少,平時下墓的時候都是他負責聽聲,我負責開棺。
我仔細一聽,也聽到了若有若無的求救聲。
“好像是村長的聲音。”周姿晴說。
我也聽出來是那老頭的聲音,老頭好像在求救,他遇上了什麼危險?
我說:“猴子,回去。”
猴子頓時不樂意了:“我說小唐哥,你沒病吧,那老頭開始還要害咱們,後來又自己跑了,這完全是他咎由自取的,讓他自生自滅好得多。”
我說:“猴子,咱們倒斗的本來就有損陰德,能積點德就積點德吧。”
猴子被我說服了,只能用黑摺子撐着岩壁往出口方向去,我也拿出一根撬棍和猴子一起撐船。
因為是逆流而上,水流雖然不是很急,也費了好大的勁才隱約看到外面的太陽光,可是我們並沒有看見那老頭。
“你們看!”周姿晴喊了一聲,我們往岩壁上一看,看到岩壁上殷虹的鮮血,連河水也變得鮮紅起來。
“啊~”
一聲慘叫從水洞深處傳來,是那老頭的聲音。
我們都被嚇了一跳,我們自從進洞以後神經都是緊繃著的,四周看得清清楚楚,並沒有任何的岔路口,上上下下都沒有洞口,那老頭怎麼不知不覺繞到我們後面去了?
從老頭對這水洞的害怕就可以看出,他絕對是不可能自己進去的,難道真這水洞裏面真有那麼邪門?
我們對視一眼,打算先出去再說。
太陽漸漸偏西,陽光本來是溫暖的,照在我們身上卻還是覺得手腳冰冷。
我和猴子把竹筏拖上岸,坐在石頭上抽悶煙,周姿晴很着急,她說:“我們現在怎麼辦?還要去救村長嗎?”
我一口把剩下的煙給抽乾淨,仍進水裏,對猴子說:“猴子,你怕嗎?”
猴子緩了這麼一會兒好了很多,站起來罵道:“他奶奶的,咱們這幾年走南闖北,什麼貨色沒見過,從粽子手裏都能活過來,現在進你家老祖宗的陵守墓,按理說舜帝他老人家怎麼也不可能害我們,既然這樣,那還怕個球?”
我笑了笑,又和猴子把竹筏推進水裏,看向周姿晴,周姿晴咬了咬唇,毫不猶豫的跳了上來。
再次進了洞裏,感覺比上次更冷了,岩壁上的血跡還在,看得有點嚇人。
我們一路到了深處,只能憑藉手電光探索着四周。
猴子問我:“小唐哥,你以前進過這個洞沒有?”
我說:“別說這個洞,我連這陵墓都沒有進去過,我爹當時跟我說守陵人只有繼承守陵人身份的時候才能進陵墓,現在想想,我恐怕又被他給坑了。”
猴子忍俊不禁,不知道該說什麼,周姿晴卻說:“你父親經常做這種事么?”
我當然知道她說的是坑人的事,我說:“還是坑死人不償命的那種。”
周姿晴無語。
竹筏的速度越來越快,也就是說水流變得很急,我叫他們小心點,沒過多久上面開始變窄,就在我以為要下水的時候,經過一個地勢最低的地方后,發現前面又變得寬闊起來。
我意外的說:“看來我們是不用下水了,運氣還不錯,現在是冬天,水位下降了很多,咱們也能順利通過之前的封閉空間。”
我話剛說完,猴子就拉了我一把,說:“唐堯,你看那裏是什麼?”
一般來說猴子叫我本名的時候,都是很認真的態度,我往那看去,只看到前面的岸邊站着一個個“人影”。
我能感覺到猴子在發抖,我心裏也驚了一下,心說難道真是那什麼陰兵嗎?三個人嚇得連呼吸都不敢,只聚精會神的盯着那些人影。
我壯着膽子用電筒往那一照,看到是一排排青銅做的銅人後才鬆了口氣,我罵道:“你他娘的能不能別大驚小怪。”
說著就划著竹筏,讓竹筏靠近岸邊,這已經算是真正進入到墓里來了。
我先跳上岸,然後拉着周姿晴也上岸,猴子在竹筏上把裝備扔給我,猴子剛準備上岸,我忽然看到竹筏下面的水裏伸出一隻黑色的手,那隻手向猴子的腳抓去,我突然想到了老頭說的二十年前奇怪黑手撕碎那兩個假知青的事情。
那一瞬間我覺得心跳都停止了,我來不及提醒猴子,猴子的腳已經被抓住,猴子大叫一聲“我靠”,整個人“噗通”一聲被拉進水裏,我心裏一堵,大喊了一聲“猴子”,不假思索的跳進了水裏。
冰冷刺骨的河水冷得我打了個抖,猴子還在死命的掙扎,我右腳也被一隻冰冷的手抓住,死勁把我往水下扯。
那隻手力氣大的離譜,我和猴子很快就被拉進了水底,我在水底努力睜開眼睛,這裏面本來就黑,我看不清,而在這時候,上面隱約飛來柔弱的光,那是周姿晴在岸上用手電照着水裏。
我在水面掙扎的時候也偶爾能夠聽到周姿晴焦急的呼喊聲。
我很快看清了把我們往下拉的兩隻手,是一個黑乎乎的人影,兩隻手分別抓着我和猴子,猴子還在掙扎,我用另外一隻腳踹了一下猴子,猴子向我看來,我往下指了指,猴子立刻明白。
猴子抬起另外一隻腳,一腳踩在我的肩膀上,我雙膝一彎,趁勢往下一蹲,手裏一直抓着的傘兵刀往下一撈,刀背的鋸齒割在黑手上,水裏不好用力,刀刃不如鋸齒好使。
那鬼東西吃痛立馬就放開了我,我剛一自由就雙腳滑動,一個轉身向下游去,抓住另外一隻黑手,只覺得那東西像是鋼筋做的一樣,冰冷又堅硬。
隔得這麼近我還是看不清他長什麼樣,依然只是一個模糊人影,我費力的揮動傘兵刀,黑手很堅硬,外面的那層黑色皮膚卻很薄,輕鬆被我給割開,那東西又是吃痛,放開猴子就一甩手。
黑手的力氣大得很,把我給甩了出去,我趁機會往岸上游去,同時回頭看了一眼,藉著微弱的光芒,看到那東西對我們不死心,追着向我們游來。
我和猴子爬着上岸,周姿晴着急的在岸邊等着,看見我們出來后就要來拉我們,我直接無視她,兩下就爬上了岸,猴子比我還快,已經在岸上踹着粗氣。
那黑手又伸出來,想要抓我們,我反手就砍在黑手上,黑手又被割開了一個口子,裏面沒有半點血液流出來。
我爬起來往後跑,喊道:“快,離開這裏。”
我們背着包,哪裏還敢停留,隨便找了個洞就鑽了進去,到了一個空曠的地方才停下來,仔細打量了一下這空間,這裏完全是一個溶洞,裏面全是各種形狀的鐘乳石,奇形怪狀。
這要是被開發出來,肯定比張家界黃龍洞還好看。
我和猴子很快換了一身衣服,還好我們帶來的背包並沒有搞濕,不然在這溶洞古墓里,不得冷成蝦子?
迴避過後的周姿晴走過來,我看她臉色不太好看,於是問:“你怎麼了?”
周姿晴指着那邊的黑暗說道:“那邊有東西。”
有東西?
我和猴子立馬就緊張起來,剛才可以說是九死一生,還好那“陰兵”的一雙黑手沒有對我們其中任何人同時下手,否則以那黑手的力氣,我們真有可能被撕成兩半。
這剛從狼穴出來,又撞上虎口了?這什麼情況,舜帝是天子,天子之墓哪有這麼多古怪的事情發生,天子本身就能鎮邪,下葬后選的風水地都是寶地,風水不被破壞的話,天子的墓是不可能出現粽子啊什麼的。
我本來想背向遠離周姿晴說的那個地方的,可是我一想,我來這是守陵的,每個地方都得搞清楚,有麻煩解決麻煩,否則算哪門子守陵?
於是我和猴子一咬牙,就帶着周姿晴往那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