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6話.燃盡生命之光

門琪舉起了手，像是準備請教老師的學生一樣。

穆特彎眼笑眉示意她，門琪就有些支支吾吾地說道：“那個...穆特爺爺，我看到你在前幾天夜晚裏挖着…挖着屍體...那是在…”

穆特怔了一下，看到門琪一臉不解，停頓幾秒后，他才回答：“我留在這裏，是為了在廢墟里找到熟人的屍體，然後好好地安葬他們...”

門琪還想再問些什麼時，黑輕觸她一下，示意她先不要開口，領會了黑的意思，門琪收起疑問，正坐起來。

黑有些事情需要確認，於是對穆特說：“關於十一個死刑犯死亡的原因，應該不是傳聞中所說的，因為怨念。”

“…沒有錯，”穆特聽後有些詫異，還是回答道，“是因為他們被幻影旅團盯上，十一個人，九人死亡，一人被抓走，而另一人則逃掉了，這個事，只有包括我在內的幾人知道。”

黑回憶起當時的空地上，那個被砍掉手腳的人，周圍圍着他的幻影旅團，思考着，“如此想來，那個被窩金打死的人，就是被幻影旅團抓住的死刑犯了..”

“幻影旅團為什麼會盯上這些死刑犯呢？”芙哈娜有些不解，“難道是因為他們在死亡門裏發現了幻影旅團需要的東西嗎?”

“我不能確定是否如此，”穆特說道，“但是，幻影旅團確實是來找東西的。”

“什麼東西？”康娜、芙哈娜、門琪、葛洛莉亞異口同聲問道。

穆特撓了一下花白的頭髮，說道：“政府想要得到的一種碎片，叫做流星碎片，幻影旅團找上那些死刑犯，應該就是為了從他們那得到流星碎片的消息。”

黑站起身來，走到穆特面前，小聲說道，“那麼…你手裏的流星碎片，是從哪得到的呢？”

黑所說的這一句話，讓穆特一時失了神。

“你回到這裏以後，得到了一些其他的能力，和念能力完全不同的一種能力，”黑沒有給穆特緩衝的時間，接著說道，“門琪她看到你復活屍體的情景了，那應該是你所得到的能力吧。”

“真沒想到，”穆特微笑着，看着黑，“我沒有提到這些，你是怎麼猜到的呢？”

黑看着穆特，報以微笑，對於黑來說，“門”所能帶來的影響，他是再熟悉不過了，所以根本不用猜。

看到黑沒有回話，穆特思忖幾秒，神色也有些落寞，“沒有錯，我失去了念能力，在死亡門裏得到了其他的能力。”

他從椅子上起身，走到最近的窗前，拿起抹布擦着玻璃，說道：“雖然不知道因為什麼，我的能力可以讓死者復活，不過我能感覺出來，這種能力有很大的限制性...”

穆特放下抹布，走到他的床前，從床下拿出一塊閃着藍光的石頭，黑臉色一變，暗道：“流星碎片...”

“這枚流星碎片，是我無意中得到的，”穆特拿着流星碎片，走到黑的面前，說道：“我發現這個東西可以使我的能力不受限制...”

黑沉默了幾秒后，說道：“所以你復活了那些死刑犯，想靠他們來得到另一枚流星碎片。”

穆特點了點頭，說道：“沒錯，我是這麼想的，但是我也發現了，即使屍體可以復活，也只是一具受我控制的軀殼罷了...”說完，穆特便把流星碎片遞到黑的面前，“這個，就交給你了。”

黑愣住了，他沒想到穆特會把流星碎片直接給自己，穆特笑着把流星碎片放到黑的手裏，說道：“對於逝者，我能做的，最好的，便是祭奠和記住...”

穆特低了一下頭，用左手抹了一下眼角，然後笑逐顏開地說道：“那麼，你們還願意聽一聽我這個老頭子的故事嗎？”

黑走回后，康娜四人雖然肚子裏滿是疑問，但也只能等到離開后再問，便靜坐着聽起穆特的故事。

穆特起身去木桌上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后，笑着對還坐在木椅上的五人說道：“陪我聊了這麼久，聽我講了這麼多故事，我想，你們也該離開這裏了。”

然後他走出木屋，把那盞油燈取下，遞交到黑的手上，“這盞油燈會引領着你們走出迷霧，”然後穆特看着濃霧覆蓋的天空。

黑接過油燈后，與穆特告別，一行五人又踏進厚重的迷霧之中。

“黑叔~這個油燈真的有用嗎？”康娜好奇地看着黑提着的油燈，問道。

“嗯，”黑淡漠地回了一個字后，便沉默不語了。

.....

穆特穿上風衣，戴上了眼鏡，穿過木屋右旁的濃霧，來到了一個小院子中。

院內，十七座墳，伴隨着成為白灰色背景的濃霧，顯得無限寂寥。

他的目光環望在這一座又一座墳墓上，每當目光經過一座墳墓，他眼裏的悲傷也就多了一分。

穆特緩緩地抬起頭，“年輕人的獵人們，我能為你們做的最後一件事，就是指引你們走出這片迷霧了...”

他走到了一座墳墓前，伏下了腰，親吻在墓碑上。

穆特看着這座墓碑，微笑着，眼淚也在不住地流着，左手在不住摩挲着墓碑。

“讓你孤單了這麼久…在過一會兒，我就去陪你，”穆特單膝跪在墓碑前，流着淚。

他突然倒在這座墓碑前，同時，呼吸和心跳消失了。

.....

“黑叔~”康娜挽着黑空閑的左手臂，說道：“我怎麼感覺我們在原地踱步啊~”

門琪和芙哈娜也是點着頭，葛洛莉亞環望着四周，微微嘆着氣。

黑停下了腳步，臉色還是凝重無比，他說道：“來了...”

“什麼來了？”康娜問道，黑沒有回答她，只是將油燈放在了地上。

這時，一道光芒將五人籠罩着，同時一個人影出現在光芒之中，他穿着黑褐色的風衣，頭髮像刺蝟一般衝著天，帶着墨鏡，臉上帶着笑容，陽光而充滿自信。

“這個人是誰啊？好年輕的樣子，唉，有些像穆特爺爺，”康娜看着人影，問道。

“沒錯，是穆特...”黑低聲呢喃了一句，人影笑着，變成了他們熟悉的老年人的模樣。

穆特轉過身，朝前飛去，籠罩在光芒中的五人似乎收到了牽引般，跟在了穆特身後。

康娜四人面露喜色，因為她們看到了濃霧前方的景色越來越分明，而黑還是一臉凝重，因為穆特的身形越來越淡薄。

濃霧分割出的另一區域，宛如兩個世界，穆特停留在濃霧中，看着他們，面露微笑，而後，半空中只足獨臂的穆特，隨着光芒而一同散去。

黑注視着光芒消散在天際，心裏五味雜陳。

......

尼特羅看向窗外，盯着天空許久，回過神來，他摸着鬍子，輕笑一聲，卻掩不住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