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魔族動蕩
漫天黃沙,寒風刺骨,魔族的宮殿本就陰暗,顏色單調,現又在每個房樑上掛上白色的花。
靈堂里躺着的是魔族的魔尊,來祭拜的人不在少數,六界中有頭有臉的人物基本上都到齊,就連祁塵也在其中。
唯獨靈山仙門沒有人來,據說兩家還有姻緣關係,靈山長門司寧的女兒嫁給了老魔尊還生下一男孩名叫離野,是魔族的二皇子。
靈柩前,一少年披麻戴孝,哭的時間太久,小聲抽泣,這幾日應是滴水未進,臉色慘白,眼神空洞無神,嘴唇乾裂發白,原本一雙迷人的桃花眼已經哭成又紅又腫的核桃,讓人看了心疼。
靈柩旁邊還有一男子,看模樣比離野大幾歲,是魔族的大皇子聖鏈,神情憂傷,但眼神里像是在謀算些什麼,身為長子,卻不得父親喜歡,屢立戰功卻無人問津。
聖鏈生性喜愛殺戮,因此不討老魔尊喜歡,這離野喜歡遊山玩水,舞文弄墨老魔尊寵愛至極。
也許也是因為離野母親的原因,但離野修為差聖鏈太多,繼承王位難以服眾,最後將王位傳給了聖鏈,但他想不到,就因為他平日裏多的寵愛給離野要帶來多大的麻煩。
傍晚,賓客散盡,靈柩前只剩下離野和聖鏈跪在地上。
明日就是聖鏈登基的日子,魔族人盡皆知聖鏈不喜歡他這個弟弟,並且在魔族沒有母家的勢力,恐怕這二皇子今後的日子不好過了。
第二天翌日,聖鏈身披金甲黑色長袍,一雙腳邁着方步,所到之地,皆俯首稱臣。
一步一步離王位越來越近,權利近在眼前。
聖鏈坐到王位那一刻,所有人跪倒在地上。
“都起來吧!”聖鏈說話時給了地上站着的鬼魃一個眼神暗示。
這鬼魃是聖鏈的心腹也是軍師,為人心狠手辣,喪盡天良,為了目的可以不折手段,在魔族有一定的地位,沒有人敢得罪他。
“啟稟魔尊,為先魔尊陪葬的人選還沒有定下來,請魔尊定奪。”鬼魃在說這話時眼睛毫不避諱一直盯着離野。
魔族有個習俗,每一任魔尊死後,都要有人陪葬,陪葬的人都是魔族貴族裏的子弟,這個陋習很自私,魔尊為了讓自己的兒子坐穩江山就要將成年的旁系貴族殺死,只留下年紀小的,培養他們效忠新的魔尊,周而復始。
但今年旁系的貴族子弟里沒有成年的,無人選可陪葬。
聖鏈舉頭長嘆一口氣,故作傷心“昨夜,父尊託夢給我,他想讓二皇子離野陪葬。”此話一出,朝堂一片唏噓,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裏都跟明鏡似的,但無人敢替離野說話。
從魔族建立至今,還從未有這樣陪葬的事。
離野冷笑一聲,自己毫無爭奪王位之意,可聖鏈就想置自己於死地,這麼多年真的斗夠了,這世間也沒有什麼好讓自己留戀的了。
離野單膝跪在地上,眼神看透這世間的一切,絲毫不畏懼死亡“臣弟遵命,自願陪葬。”
聖鏈沒想到離野這麼爽快的就答應了,本以為他會反抗,這樣正好可以藉機殺了他,但既然他自願去死,心裏雖然樂開了花,難掩喜悅,但還是要裝裝樣子“來人,帶二皇子沐浴更衣,明日陪葬。”
......
離野被捆仙繩死死的綁在十字玄鐵上,這魔族墓地下有上古凶獸饕鬄看守,陪葬的人都死於它的爪下。
墓地的洞口是一個大的石盤蓋着,上面有着魔族的結界,只有歷代魔尊的血才可以破開這結界,幾百個強壯的魔族士兵將墓地的洞口推開。
洞裏傳來一陣狂嘯聲,這聲音震得地上的人一顫,可想而知這洞裏的饕鬄得有多麼兇殘,往下一看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聖鏈以自以為勝利者的姿態走到離野的面前“怕嗎?要不怕就求我,我就殺了你之後,再把你扔進去,免得活生生被饕鬄扒皮抽筋。”
聖鏈最討厭離野一副與世無爭的態度,卻還可以輕而易舉的得到父親的愛,而自己無論多麼努力,在父親眼裏也只不過是個得力的下屬。
“我不怕。”離野的眼神堅定果斷,絲毫沒有膽怯,他身上還是流淌着老魔尊的血,自然骨子裏有幾分血腥。
聖鏈冷笑,貼近離野的耳邊,降低音量,只有兩個人可以聽到的聲音,嘲笑的說道“你知道你娘死的有多慘嗎?身敗名裂,魂飛魄散,她為了讓你這個無能的兒子多活幾年,陪我自演自導了一齣戲,哈哈哈。”
離野的傷疤被聖鏈無情的揭開,鮮血淋淋的回憶衝擊着離野小時的回憶,娘親究竟是怎樣死的?為什麼連娘親的模樣都不記得了?
“你把話說清楚,你說清楚。”離野憤怒的對聖鏈咆哮着,瘋狂的掙扎着,但已經晚了,身上的捆仙繩越動越緊,在這樣掙紮下去,全身的筋脈就要斷了。
“把他扔下去。”聖鏈一聲令下,離野被人抬起,直接扔進了地下墓地。
離野不甘心,眼神里看到的最後一幕是聖鏈那奸詐的笑,還沒有弄明白娘親是怎樣死的,和聖鏈一定脫不了關係,不甘心,離野的眼裏有了一絲對生的渴望。
...........
離野重重的摔在地上,整個身子都要摔散架了,疼的五官聚集在一起,本以為這地下宮殿會一片漆黑,沒想到還有幾把燈火,這地上竟是些死人的殘骸,散發著一股惡臭味兒。
離野能清晰的感受到,有一雙眼睛發藍光的凶獸在盯着自己,它的喘息聲近在咫尺。
越是這樣詭異的環境,越是要冷靜,離野曾經聽父親講過,就算是凶獸也可以被馴服,歸自己所用,現在這饕鬄不現身,一定在暗中觀察自己,一定要讓自己的氣場震得住這饕鬄,否則就真的死於這地下墓地了。
一聲凶獸的咆哮傳遍整個地宮,地上的殘骸震得彈跳起來。,饕鬄正在沖離野這面來,爪子拍在地上聲音大的震碎人耳膜。
離野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故作輕鬆,調侃的說道“你在虛張聲勢,這地宮怕是被你震塌了。”
這話一說,果然地宮獲得了短暫的安寧,只能聽到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