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圈套
再說麗滋,這幾天累得要命,就沒好好休息過,富貴酒樓的客棧非常雅緻舒適,她梳洗完畢后,便倒床睡著了。半夜時分,隔壁房間突然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有人大聲喊着:“白大人,白大人,我們是州府衙門的。”
麗滋被這叫聲驚醒了,暗想:“為什麼半夜三更敲白大哥的門?他又不是醫生,有什麼事白天處理不行嗎?”
“四更天敲門影響其他客人休息!別敲了!”一個冰冷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敲門的馬捕頭正要發飆,扭過頭來,見是周善德,馬上聲音低了八度,賠笑道:“周義俠,我們是奉命而來,迫不得已呀。”
這時,劉掌柜趕過來,塞給馬捕頭一包錢,滿臉堆笑地說道:“明天一早,我就通知白大人去州府衙門,如何?這點小意思,您拿去喝酒。”
馬捕頭見好就收,接過錢說道:“那就煩勞劉掌柜通知一聲。”說完,帶着一幫衙役離開了。
官差走後,麗滋再也睡不着了,她躺在床上想着心事:“白大哥肯定不在房裏,他多半是聽到此地的知州是貪官,所以半夜跑出去修理知州啦!可是,這是違法行為,身為執法人員,卻通過非法手段來懲治貪官,也不知道該不該。”
麗滋猜對了一半,玉堂此時確實不在房中,但是並非意氣用事,去修理貪官了。原來兩天前,玉堂帶着麗滋在回京途中,接到密旨,讓他到成州去配合欽差查案,秘密調查關知州,所以玉堂火速趕到成州后,決定當晚夜探州府衙門。
二更時分,玉堂換上夜行衣,潛行到州府衙門後院,飛身躍上一顆高樹,仔細地觀察着院內的動靜,他從人員的走動情況,判斷出了關知州的所在,然後悄悄地朝關知州的房子摸去。忽然,玉堂注意到,在離自己不遠處,有個黑影趴在屋頂上,心想:“這人是誰?夜探州府衙門的人應該是朋友,我先暗中觀察一陣子。”
過了一會兒,從一間燈火通明的房子裏走出一個人,玉堂凝神觀看,暗叫奇怪:“這不是龐太師府中的武術教頭龐幹嗎?他怎麼會深夜出現在這裏?我是在此繼續監視關知州?還是去跟蹤龐干呢?”
玉堂正在猶豫,就見趴在屋頂的黑影突然貓起身來,暗中朝龐干追去。玉堂一瞧,更加吃驚了,因為從身形、步法以及輕功來看,這黑影一定是展昭的妹妹展雪!展雪在開封府當捕頭,玉堂、展昭以及展雪三人經常在一起切磋武功,而且玉堂多次和展雪一起辦案,所以對她很熟悉。玉堂暗想:“展雪不是在開封府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難道也是接到密令來查關知州的?可她為何要跟蹤龐干呢?展雪武功遠勝於龐干,既然有她去跟蹤龐干,我就在此繼續監視關知州吧。”
又過了一小會兒,就見兩個身着黑衣的蒙面人躍上屋頂,悄悄地尾隨展雪而去。玉堂暗叫:“不好!這兩人武功不弱,展雪要吃虧!”於是施展絕頂輕功,遠遠地跟在兩個黑影的後面。
展雪全神貫注地跟蹤龐干,來到了驛館後門附近。龐干飛身越過圍牆,進了驛館,展雪正要跟進去時,一直尾隨在她身後的兩個黑衣人摸出飛鏢,準備暗算展雪。玉堂見黑衣人要動手,於是雙手一揚,射出兩顆石子,準確地點中了兩個黑衣人的軟麻穴,使他們動彈不得。
展雪察覺身後有異,急忙轉身,見兩名黑衣人手拿飛鏢,但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頓時明白了一切。玉堂走到展雪的近前,說道:“你去審審他們,要留活口,我去追龐干。”
展雪答道:“好的,你快去吧。”說完,她來到那兩人面前,抽出腰刀,朝他們的頭部砍去,兩隻耳朵便掉在了地上,展雪又小聲怒道:“敢暗算本姑娘!不給你們留點記號,難解我心頭之恨!算你們走運,若是一年前,我肯定會要了你們的小命!說吧,誰派你們來的?”
那兩人仍舊一聲不吭地站在原地,展雪覺得奇怪,定睛一看,見兩人嘴角有一絲血水流出。展雪忙走到近前,一搭他們的脈,發現這兩人已經氣絕身亡,顯然是咬碎毒牙,服毒自殺了。展雪恨恨地一跺腳,罵了幾句,便去追趕玉堂了。
再說玉堂,把兩名黑衣人交給展雪后,就去追龐干,他知道龐干已經跳進了驛館,便飛身躍上驛館外牆,朝院內望去,卻不見龐干蹤影,玉堂於是躍上一顆大樹,藏在暗處,仔細地觀察着驛館內的動靜。就見驛站院內燈火通明,卻未看到巡邏的兵士,也沒聽到人的腳步聲。玉堂暗叫奇怪,繼續隱藏在樹葉中,捕捉着蛛絲馬跡。過了一會兒,展雪也躍上樹來。
玉堂輕聲問道:“怎麼這麼快就審完了?”
“那兩人自殺了。”
“龐干跳進驛館后,就不見了。你看,今晚的驛館有些不對勁,沒有一個巡邏的兵士。”
正說著,突然傳來“啊!”的一聲慘叫,他們循聲望去,只見遠處的一間屋子亮着燈,房門敞開着,兩人忙飛身下樹,朝發出慘叫聲的屋子奔去。衝進房后,見一個官員模樣的人倒在血泊中,脖子被割了一刀,地上流了一大灘血。
玉堂見狀,叫了聲:“不好,中計了!快走!”
展雪困惑地問道:“為什麼?”
玉堂還未回答,外面已經喊聲大作:“抓刺客!抓刺客!”幾十個衙役拿着燈籠火把朝這間房子的大門湧來。
展雪環視房內,見後窗還是漆黑一片,便打算從後窗離開。玉堂攔住展雪,說道:“此時應以不變應萬變。”說完,還把自己的腰刀和刀鞘放在地上。
展雪感到奇怪,正要詢問時,關知州、胡師爺和通判劉茂力等人帶着一群捕快衝進房來,將玉堂和展雪團團圍住,關知州慢吞吞地命令道:“將謀殺欽差的兇手拿下。”
“你血口噴人!憑什麼說我們是兇手?!”展雪衝著關知州氣憤地大聲吼道。
“瞧瞧你們這身打扮!潛入驛館,持刀闖入欽差房中,作何解釋?”關知州仍舊慢吞吞地說道。
“我們是聽到慘叫聲才趕來的!”展雪解釋道。
“我們也是!可進來后只看到你們倆。”關知州轉頭又問劉通判:“我說的沒錯吧?”
劉通判皺着眉頭,點了點頭。
胡師爺指着展雪的刀,補充說道:“而且你的刀上還有血!”
“如果殺人,刀上只留這點血嗎?”展雪不滿地說道。
“普通人當然做不到,但作為武功高手來說,使一招‘快刀斬喉’,殺死一個人後,刀上是留不下什麼血跡的。”胡師爺反駁道。
這時,仵作驗完屍過來報告道:“屍身還是熱的,證明剛死不久,全身只有頸部一處傷口,是刀傷,而且是致命傷。”
胡師爺陰陽怪氣地說道:“怎麼樣?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你們,還想狡辯什麼?”
“有兩名殺手死在驛館北牆外,我刀上的血就是他們的,很可能是他們的同夥潛進驛館行的凶。”展雪辯解道。
關知州對一個捕頭命令道:“你帶幾個人去看看。”
過不多久,那捕頭回來報告道:“關大人,我們什麼都沒有找到!不要說屍體,連一滴血也沒看到。”
此時玉堂已經能夠完全斷定,今晚的一切都是關知州精心設計好的,為的是向某個人證明:自己和展雪是罪犯。
“無話可說了吧?”關知州對眾衙役一揮手,命令道:“來呀,給我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