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女媧後人
有美一人,清揚婉兮。邂逅相遇,適我願兮……
在天地間,有一個世族稱為長宮氏,這個世族,說是人,也不是人,說不是人,卻又在人類世界生存。這個世族,不知源頭何處,不知源於何時,他們生活在一個叫做空谷的地方,外面布着人類無法看到的結界。
長宮氏族人生來守護女媧後人,在富麗堂皇的宮殿裏,雖是為奴為婢,卻活得自在。
公元前233年,六國戰亂,天地間腥風血雨,民不聊生。
公元前232年,運河大怒,河水淹沒了許多無辜的人類,時女媧後人長宮芷出谷搭救,遇到了現秦朝丞相李斯,兩人一見鍾情,暗結連理。
不久,災情平緩,李斯將她帶到別院,遲遲不給她名分。
一年之後,長宮芷孕,暗中得知李斯家中妻室成群,深受欺瞞與背叛,離別院而去,正當李斯要向她解釋之時,卻被告知:長宮芷早在一月前含恨而死,獨獨留下一女嬰,那女嬰已被其妹長宮葉藍帶回空谷。
李斯悔不當初,求得長宮葉藍在長宮凝若九歲之後,每年的佳節之際便可將她接回李家。
公元前221年,秦王嬴政統一六國,自稱始皇帝。這時,長宮芷之女長宮凝若已滿九歲,精緻而可愛至極,一張小嘴更是討人喜歡得很。
今日是新年的前一天,稱為除夕,葉藍如約將凝若送至空穀穀口,等待李斯的到來。
“若兒,到了李家,可要聽你爹爹的話,不能惹禍,知道嗎?”葉藍寵溺的摸摸凝若的後腦,囑咐道。
“咧咧……”凝若調皮的朝她吐了吐舌頭,抓起她的髮絲把玩起來,輕道:“小姨,爹爹會不會凶若兒啊?若兒最怕凶凶的人了。”
葉藍失笑,連着身後的一眾婢女也掩嘴輕笑了。“呵呵……怕他做甚?若他敢凶你,小姨便替你揍他,可好?”
“嗯嗯嗯嗯。還是小姨對若兒最好了。”凝若點頭如搗蒜,開心的抱着葉藍的手臂蹭蹭。
“少主還是第一次離開奴婢們呢,沒有少主的日子可當真無趣。”凝若的話音剛落,身後一個站在首位的紫衣婢女有些傷心道。
“凌湘,我會很快回來的,你們可要幫我照顧好我的花喲!”凝若擺擺手,一臉不在意的樣子。也是,才九歲的小女孩兒,哪裏懂得什麼人情世故啊?對於這次外出,她倒覺得蠻有趣的,好奇心滿滿。
外面的世界早已白雪皚皚了,可是結界之內的空谷依舊春意盎然,沒有一絲改變。
估摸着一炷香的時間,遠遠的有一輛馬車緩緩的朝空谷駛來,片刻便停在了鐵索橋頭,一個穿着狐毛斗篷的中年男人自車上走下來,站在鐵索橋前,望着橋對面。
葉藍將凝若放下來,拍拍她的腦袋,溫柔道:“去吧,記得不要胡亂施法,早些回來,小姨和凌湘她們會想你的。”
“嗯嗯。”凝若點點頭,轉身便朝李斯那邊跑去。白雪皚皚的鐵索橋上,一個小小的藍色身影快速的奔跑,一步步走得比任何人都穩重,那鐵索橋竟一絲晃動也沒有。“爹爹,爹爹!”再靠近一點時,凝若望見那張親切的臉,心裏便激動的不得了。
李斯心裏一喜,忙跑過去將小小的凝若摟入懷中,把事先準備好的小斗篷披到她身上,“若兒,爹的若兒,爹爹好想你。”李斯熱淚盈眶,說話的聲音止不住顫抖。
“若兒也好想見爹爹的。”凝若在他臉上吧唧吧唧的親了幾下,開心道。
李斯抹了把老淚,捂着凝若冰冷的小手,感動的說不出話來。“爹爹的好孩子,爹的好女兒。”芷兒,我們的女兒長得真像你,一樣的美麗,一樣的可愛。感動之際,李斯在心裏暗道。
“李斯,你負了姐姐,此生若兒便不可能是李家的女兒,一月後將她送回,不然,休怪我不客氣。”眨眼間,一襲青衣的葉藍站在橋頭,眼神冷冷的,讓人看了不禁為之一顫。
李斯並未過多驚訝,因為對於長宮芷的身份,他早已了解一二,因為對長宮芷的愛已深入骨髓,所以長宮氏的信息,他從未透露。“葉姑娘請放心。”因着長宮的姓氏不宜泄漏,李斯便稱葉藍為葉姑娘。
葉藍抿着唇,未語。
目送李斯的馬車消失在拐角,葉藍懸着的心終於落下。雖說李斯負了長宮芷,但葉藍仍舊不忍心將他與凝若分開,畢竟以後,她不想凝若被他人嘲笑是個沒爹沒娘的孩子,那樣,凝若會傷心的。
馬車在雪地上行走,發出吱吱的響聲。
凝若是個好動的姑娘,安靜怎麼會適合她呢?於是,窩在李斯懷裏的她忍不住擺弄着他溫暖的手掌,道:“爹爹,若兒有哥哥嗎?若兒好想有個哥哥啊,凌湘的哥哥對她可好了。”
看着凝若嘟嘟小嘴可愛無比的樣子,李斯只覺得幸福無比,輕笑道:“自然是有的,若兒的哥哥也隨爹爹姓李,單名一個蘊字,比若兒高出許多,長若兒三歲。”
李斯長子李由,正妻所生,字蘊。
“真的嗎?”凝若兩眼放光,高興得跳起來,差點兒摔倒,好在李斯及時將她圈在懷裏。“若兒好高興好高興,若兒也有個哥哥了,爹爹,哥哥姓李,若兒也姓李好不好?若兒要和哥哥一起姓。”
“好。”李斯慈愛的撫了撫她的後腦,寵溺的笑道。他自然也想凝若隨他姓,可凝若姓長宮的事實是不能輕易改變的,所以,只有在空谷之外,凝若才叫李凝若,既不透露長宮氏,也不會將她的姓氏改變。
空谷在大秦朝都城外百餘里,乘馬車需行兩個時辰才到。李斯帶着凝若回到丞相府時,已是下午了。
丞相府內的人聽到了馬車軲轆的聲音,立即跑了出來,管家見李斯來了,大叫着通知每一個人。“老爺回來了!”
片刻,兩個身高約七尺的小男孩走了出來,一個身着黑袍,黑髮被綰在頭頂,模樣清秀可愛。另一個則一身白袍,皮膚白得勝雪,墨黑的發一樣的綰在了頭頂,模樣俊俏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