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鴿子
房間內昏黃的燈光不斷閃爍着，兩人的臉被照的忽明忽暗。
“你叫什麼？”
鄭遠征問道，他不想逼的太緊，這個店鋪對他很重要。
“叫我鴿子吧。”老闆說道。
“鴿子……呵呵，好名字，能跟我說說你的腿是怎麼沒的嗎？這樣有助於你下決心。”
鴿子看着鄭遠征，想在他眼中看出點什麼，但讓他失望了，他搖搖頭說了起來。
“我以前是一個網絡安全的研發人員，偶爾兼職個黑客，但只是愛好，並不以此盈利。這行很好，收入高，可以讓我住進內城的雲上區，直到有一次我無意中黑進了羅斯財團的貝爾實驗室……”
說到這，鴿子痛苦的捂着臉，顯然這並不是一個美好的回憶。過了一會，心情終於平復了下來，繼續說道。
“我的工具掃描到了貝爾實驗室的一個漏洞，我就進去看了看，我看到了他們的實驗記錄，他們在培育怪物，各種怪物，還做各種人體試驗，他們完全放棄了倫理道德，他們的變態行為讓我憤怒，我向警局舉報了他們。”
鴿子越說越激動，此時已經兩眼通紅，雙手顫抖。
“可是警察卻逮捕了我，你知道嗎？他們居然逮捕了我！”
他咆哮着，雙手在空中亂舞。
“我沒有經過任何審判，他們鋸掉了我的雙腿拔，掉了我的神經接口，將我丟到了貧民區的垃圾堆里。最後我靠着一點對電腦設備了解的手藝，才在貧民區活了下來。”
鴿子的眼中已經泛起了水光，鄭遠征透過昏黃的燈光捕捉到了反光。
“一開始我跟我見到的所有人說著貝爾實驗室的惡行，但貧民區的人都不為所動，他們只是麻木的看着我，然後笑笑。後來我才知道，他們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內城的人不知道，這裏才是真實的世界。”
說到這裏，鴿子已經泣不成聲。鄭遠征看着痛哭的鴿子，他能理解鴿子的心情，他的遭遇和鴿子很相似。
“我的遭遇和你差不多，我是被人割瞎了雙眼丟到這裏的。看來他們都不喜歡殺人，而是喜歡給別人更深的痛苦。”
說著指了指鼻樑上的疤，9527可以修復這個疤，但鄭遠征想留着，這個疤時刻提醒着他他要復仇。殺人只是一瞬間的痛苦，但在貧民窟苟延殘喘才是最折磨人的。
“我的目標也是殺死貝爾，咱們的目標是一致的，我跟他也有仇，我現在有了能殺死他的辦法，所以我需要幫助。”
鴿子看着鄭遠征的眼睛，伸手從背後掏出一張紙甩到床上。
“這是轉讓協議，我簽完字了。”
看來他早就已經做了決定，說這麼多只是想給自己一個理由。
“但我有一個條件。”
“說！”
“我要加入你。”
鄭遠征笑了，在心裏說道，“9527，給他一雙腿。”
說完感到頸后一涼，他伸手向後一摸，一個白色的細胞組織被抓在手中。
“靠，下次能提前打個招呼嗎，每次都嚇我一跳。”
鄭遠征將白色細胞組織交給鴿子。
“吃了它你就是一個健全的人了，但過程會有點疼。”
鴿子抓起細胞組織丟入口中，一口吞下，沒有任何猶豫，他已經受夠了現在的生活。
一股劇痛從大腿根傳來，無法想像的劇痛，大腿上的皮膚被片片撕裂，骨頭硬生生從肌肉中刺了出來，野蠻的生長着。
“啊……”
鴿子被疼的慘叫着，從輪椅上滾了下來，在地上不停的翻滾着，鄭遠征拿來一條毛巾塞入了他的嘴中，以防止他咬斷自己的舌頭，也將慘叫堵在了嘴裏，雖然能舌頭也能再生，但那滋味也不是好受的。
骨頭全部長完后，一絲絲肌肉交織着神經逐漸將骨頭覆蓋，在才是最疼的，神經的敏感所帶來的疼痛才是最要人命的。鴿子兩眼反白躺在地上不斷抽搐，衣服已經完全被汗水浸透，顯然大腦已經經受不了這種疼痛了。
“他不會出什麼事吧，我當時沒這麼大反應吧。”
鄭遠征擔心的問着9527。
“他損失的肢體面積比較大，所以需要的時間會比較長，沒事。”
時間一分鐘一分鐘的流逝，鴿子的慘叫聲已經越來越小，這個過程已經消耗了他所有的體力，他現在只能在地上一直哼哼。
但雙腿的生長卻是肉眼可見的，皮膚已經蓋到了腳踝處，馬上就要生長完了。鄭遠征將他口中的毛巾拿了下來，找出最後一盒合成食物遞給鴿子。
“吃了它，你現在需要體力。”
鴿子拿起食物不停的向口中塞去，吃完的時候皮膚已經完全覆蓋了他的雙腳。他長出了一口氣，看着自己重新長出的雙腿，慢慢的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我能站起來了！！！”
他興奮的叫着，開心的像一個孩子。他試着走了幾步，完全像一個正常人一樣，鄭遠征看着他在狹小的房間裏又蹦又跳，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行了，喜歡跳可以回你家慢慢跳，我還有正事呢，沒問題了就快點走吧。”
“你還有什麼事？我能幫上忙嗎？”
鴿子極力的想表現自己，興奮的看着鄭遠征。
“你都會什麼？”
“設備修理，我還會網絡入侵和防禦，不過我神經接口沒了，我需要再裝一個神經接口。”
“不用裝，以後你直接將連接線放到頸后，它自然就會連上。我給你的不是義肢，類似於一種共生的生物，它又很多能力，你可以慢慢挖掘。”
鄭遠征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此時眼睛由黑轉紅，由紅轉藍不挺的變換着顏色。
“這可靠嗎？不會被它們控制嗎？”
鴿子擔心的問道，曾經的科幻電影講述了各種可以附身，之後控制人類思維的外星生物，一直讓人們印象深刻。
“你還有什麼可失去的嗎？”
鄭遠征笑着看着他，笑中閃過一抹悲涼。
“是啊，我還有什麼可失去的呢，我先回去收拾下，明天你來店裏找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