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採薇採薇
江混與凡塵擦肩而過，沒有停下與小白多言一句話，選擇徑直離開。
本想詢問關於小籬的事情，一時間卻不知道如何開口，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詢問。相遇，只是為離開做好應有的鋪墊罷了。
遇到的人多了，感情也就豐富了許多，可那些感情。在訣別的瞬間，最終也只是留下一點念想罷了。
獨自坐在林間酒館，今天的酒館異常熱鬧，
“你們有看到了嗎？天上來人了。”“哎，這都不知道，聽說，是為了應劫難之人而來的。”
“哎，你們連這都不知道，我可聽說啊，那應劫之人，是個大美人啊，那些個強者都是為了一睹其芳容而來的。”
“真的嗎？那是有多漂亮，才會有那麼多人直奔她而來啊。”“你們沒聽說嗎？單示好的寶物，就落了一地。”
“啊？真的嗎？”
議論聲后，凡塵獨自坐在角落，耳里聽着眾人的議論，對此輕聲嘆息罷了。抬起酒杯自顧自的暢飲起來，她若不離開，再那般壓制體內的血脈力量，總有一天，只會害了她。
幫助自己的同時，也暴露了她的存在，
只是，自己的心裏，卻沒有了任何的擔憂。至少，對離開的她而言，比留下更好，離開，才是她的世界。
耳邊喧囂聲愈加激烈，台上一眾眼神掃視台下數人。台上排列整齊的隊伍，深深凝視着眼前眾人，那一張張滾燙通紅的臉，彷彿在迎接着什麼一樣激動無比。
凡塵扎在人堆之中，神色略顯其異常。
高台之上，鴻蒙扯扯嗓子，高聲宣佈，“諸位弟子，站在你們面前之人，都是來自我仙界的至強之人。今日的遴選，是為了我們仙界，也是為了腳下的這塊地。在此地的人，都出身與此，無論是誰，無論去到哪裏，唯一不變的，就是你自此地而去。”
大會照常舉行，鴻蒙繼續說道，“此地，乃是我鴻蒙仙宗的晉技地，數萬年來，無數弟子從此地離開，去向更遙遠的地方。見證吾等仙族的崛起，而今天，將有十位弟子從此地離開。去往萬界，一觀這諸天萬界。”
難得一見，鴻蒙嘴角上揚，鬍鬚顫抖起來，鼓起的眉間英氣爆射而出，法身加持的身體，一股浩瀚的氣息噴涌而出。
場下，足有數萬人頭攢動，凡塵也在其間，審視鴻蒙后，直朝那測殿走去。
米家的情況暫時穩定了下來，這裏的日子和舒適。許多年了，從未忘記禁仙宗的那一張張臉，一切的起源，也是一切的開始。
等待許久的怒江在見到凡塵后，“誅塵，可準備好？”
凡塵回應，“今日若我上了台，此界千年無天才，你可信？”
怒江瞪眼，鴻蒙嘆息，“怒江，回去！”再度看朝凡塵，“你可決定好？出了這裏，萬千世界，強者輩出，你……”
凡塵盯着鴻蒙，臉上沒有絲毫表情，“決定了。”
深綠色的玉牌從鴻蒙手中漂浮而起，“這就是身份牌，到時候，你就與他們一起去吧。後面的事情，我都已經有所安排。”
凡塵接過玉牌，眼神略微變化。對其深拜，若非眼前的老者，又豈會有現在的自己？恐怕在第一次見面，就不會給自己活下來的機會。
他沒有特別的關照過自己，卻也從未有過任何利用的意思，此界中，最為強的人，自己對他的了解，不過是那紅韻一束罷了。
可從為人來說，此人絕對是這麼長時間來，見到為數不多的好人。
他的好，並不是特別明顯。這樣的一個世界，要想擁有屬於自己的本性，或者留有屬於人獨有的本性，絕非易事。
鴻蒙嘆息，“誅塵，我與你相識不久，卻也知曉你心中的事情。對此，我並不想了解，老夫既留在此界，亦然身處於此。這一生，便不再踏出此界一分。可這只是我這個老人的想法罷了，對江混而言，我更希望他們出去看一看。修士的世界，只有強者能活下來，強者，對我等人而言，這樣足夠了，可是對他們而言，我希望他們能擁有更好的未來。主宰自己的命運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但是，他們需要一個嘗試的地方，不是為了別人，只是為了他們自己。”
凡塵能知曉其話里的意思，想讓自己對江混他們有所照應。大笑后的凡塵，苦笑起來，“所有與我有聯繫的人，都不願意再見到我。對我而言，離開我，才是保證他們安全的最重要的手段。”
鴻蒙沒有否認，嘆息，“強者救下一個人，只需要出手罷了。命運怎麼樣，還是需要他們自己選擇。任何的選擇，都有他的道理，也許你的選擇，只是阻礙了某些人的利益，又或者其它，可不容質疑的是，你依舊是個強者。”
凡塵自笑，“強者嗎？”
鴻蒙，“至少在我們眼裏，你是個強者。”
面對鴻蒙的請求，凡塵不願意答應。可至少這一次，是鴻蒙幫助了自己，若再推辭，卻顯得過於不近人情。
尾隨鴻蒙去到所謂的內庭，幾道犀利的眼神審視凡塵，仿若將凡塵的里裡外外看透一般，在短暫的審視后。
一個男人問鴻蒙，“此界的年輕強者，就只有這些嗎？”
鴻蒙顯得不自然，“是的前輩。”
對方顯得極為不耐煩，“快些，真龍鳳少主還在等我們。”
鴻蒙，“還請前輩少等些時間，我等定然以最快的速度將人員篩查出來，前輩見諒。”
“哼！”能聽出言語中的不屑，倒是凡塵觀察老者一番。實力在自己之上，與鴻蒙不過伯仲間罷了。可那高傲的姿態，着實令人厭煩。
想必，鴻蒙忌憚的原因，應該還是他的身份。
為了避免節外生枝，凡塵選擇沉默，自己最為在意的，還是儘快到達魔界，救出韻騫翮后，還有紫蘭瑄，不論如何，這一切，必須要有一個結果。
片刻后，老者實在等不及，起身，“鴻蒙，老夫的時間有限，最後給你一個機會，人是否能選出來？”
鴻蒙略顯猶豫，神色異常起來，“前輩，還望你在寬限幾個時辰，人還在篩選中。”
老者怒氣中燃，“鴻蒙，不過是一個中位界位面，區區數萬之眾，只是篩選幾個人，當真如此難嗎？”
鴻蒙啞口無言，面對老者的質問，顯得不知所措。短暫的嘆息后，還是硬着頭皮，“前輩，選擇優質的強者，有天賦的少年，才是最初的根本……”
老者，“閉嘴，不過是井底之蛙罷了，也想擠身於強者範疇？不過區區中位界位面，還不清楚自己的定位嗎？天賦？天才也豈是爾等所能覬覦的東西？”
話越來越難聽，鴻蒙的眉頭皺得更深，表情也不在從容，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時間一點點過去，老者實在是等不了，再次對鴻蒙說道，“鴻蒙，若再選不出來，老夫離開便是。”
鴻蒙再短暫的猶豫后，並沒有直接給出答案，再度看朝鴻蒙的眼神卻是變化了不少，閃爍不止的眼神瞪眼盯着老者，“前輩，何須如此？”
身為一界之主的鴻蒙，又怎可言而無信？既然此地已經發過告知，就必須遵循。若是連自己定的規矩都可無視，那將來，又如何統領這一界？又有誰可號令一界強者？
顯然，對於自己所下達的規則，鴻蒙並不想違背。
在場的老者明白，凡塵明白，鴻蒙更是明白。而老者一再的逼迫，顯然是故意爭對鴻蒙，更多的還是不屑。
凡塵插話，“篩選仙界的天才，不需要選拔嗎？”
簡單的質疑，無疑是對老者的質疑。老者瞪大的瞳孔收縮起來，短暫的不可思議后，冷哼，“螻蟻，也敢插話。”
抬手一道犀利的攻擊朝凡塵直射而來，鴻蒙出手，“前輩，還望見諒。”沒有過多的解釋，眼神之中也沒有多餘的表現。
老者也並非一般人，當即審視凡塵，再度審鴻蒙。琢磨許久：上位仙的境界，不對我有所忌憚，反倒對一個歸一境界有所忌憚。這個孩子，沒什麼特別吧？
凡塵也在心裏琢磨，早在出竅境界的時候，自己就已經擁有了歸一境界的戰力。現當下，已經突破歸一境界，若說戰力的話，混沌境界已然試過了。
而在與啟初的對戰中，也能感受到上位仙的實力。若是在沒有任何東西的扶持下，與之一戰，自己獲勝的幾率並不大。
本源的上的區別，對天地間的感悟也有了明顯的區別。
但眼前的老者，對自己並沒有直接的威脅。若他想動手，也許自己不敵，但離開並不算難。
雙方打量片刻，老者再度質疑，“鴻蒙，你的這位弟子，不一般啊。”
鴻蒙閃爍着眼神，“前輩言重，都是仙界的天才，誰可一般？”
老者，“你很看中他。”
鴻蒙，“我看中每一個仙界的天才，我等身已到達極限。將來，他們才是仙界的至尊，才是統領仙界的至強之人，只要年輕，每一個人都有機會。”
這一次的老者不再說話，他看凡塵的眼神，多了一絲別樣的意味。不卑不亢，眼神堅毅，老夫雖然能隱約察覺到他的修為在歸一境界，可對他的心境、靈海卻一無所知。彷彿一股無形的力量在維護他，籠罩着他。
連鴻蒙都不敢對其有多少言語，此人的身份，恐怕沒有這麼簡單。修為，在萬千世界，也不過是一塊定死的木樁罷了。
凡塵緊鎖眉頭，神識查探自己？若放在其它場合，此人恐難活下來。心狠手辣並非自己的特長，但如此肆無忌憚的查探自己，簡直就是找死。
幾人從敞開的大門中走了進來，眼神閃爍起來，抱拳，“見過仙尊。”
十個人整整齊齊，其中字摻雜着幾道熟悉的身影。自然也有江混、怒江兩人，在看到凡塵后，兩人皆是神色微頓。
鴻蒙則是略顯滿意，“好，好！既然人已定，接下來，啟程吧。”
九個玉佩出現在眾人眼前，鴻蒙，“諸位，既然已經決定，未來，還望諸位把握住。”沒有多於的送別話語。
“師尊，為什麼我沒有玉佩？”江混在見到眾人接過玉牌后，提出了質疑。
鴻蒙略皺眉頭，“江混，這一次……”
“師尊，為何？弟子也是您的關門弟子啊，這麼多年，我一直在想，師尊你一直都在我的心裏，您這樣的決定，可有問過弟子？”
眼見此形勢，老者抽身，“鴻蒙，一個時辰后我必須見到人。”說完，人已經消失。
鴻蒙看朝江混，嘆息走向江混，“留下來對你而言，未必是壞事。”
江混泛紅的瞳孔佈滿了血絲，看鴻蒙的眼神，充滿着無盡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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