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工作
“掙點錢好說，你這樣，明天早上，來保全樓C座1818找我，我在那裏等你。”
“明早幾點？”
“你看着來，隨意都行，我都在那裏。”
“好的，沈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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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薄霧，白白細雪，每一位早安的人在雪裏留下最嶄新的足跡。
甚至還有斑點大的腳掌，追溯源頭，只是一隻黑毛棕發的流浪狗在積雪裏刨出了深埋許久的麻雀屍體。
這條街道衛生很差，滿街的垃圾還有一些彩色的油漬冒着泡沫，雪都覆蓋不上去，落上去之後紛紛蒸發掉了。
街道周圍的門店，店主都拿着一盆熱水灑在雪上，好讓自家交通好些更容易讓顧客進來。不多一會，這條街的人也開始多了起來，人們都穿着塑料靴子，紛紛在水和雪上踩來踩去，咔擦咔擦的，很快這條街上便成了黑黑的泥水。
“來了？”一個男人坐在櫃枱前，赤裸着上身，滿嘴的煙味，緊鎖着眉骨，看着眼前的賬單苦悶着。
“嗯，請問您是老闆嗎？”
“廢話，我不是老闆誰是老闆！你是瞧不起我？”
“不不不不，當然不是。”
老闆將頭一甩，油得發亮的頭髮都被甩到了側邊，頭的中央露出一塊大大的禿頂。
“介紹一下自己吧。”
“嗯，我的名字叫做岩川，是梧桐二中一名在校學生……”
“等等等等，先停，先停一下。”老闆愣了一下，“什麼？梧桐二中？初中生？沒成年？”
“雖然還沒成年，但是，但是只要您收留我我一定好好乾，一定不會跟您添麻煩，求您了！我已經找了五個工作了，都不肯收留我！”岩川央求道。
“快走吧，我也不收的。”
這時，屋裏面的水龍頭聲音忽然間中斷，從裏面走出來一個羸弱的人，他好像故意聽了半天才肯出來似的，戴着一副銀色鐵制框眼鏡，面部消瘦，看到岩川眼裏放出光來。
“眼鏡男！”岩川很快便認出了他。
眼鏡男把岩川拉到門外面。
“你怎麼上這來了？”
“你管老子！”岩川憤怒着，“我們還沒找你事，你倒自己送上門來！找死嗎！”
“噓！你小聲點，唉，我跟你有那麼大仇恨嗎？”
“仇恨？時楠被你們幾個狗都不如的玩意捅傷，你以為只是單單仇恨嗎？”
“捅傷，你搞清楚，如果我也參與了，那麼為什麼我沒住進監獄？”
“你沒進監獄，對啊，我也很好奇，為什麼你這種走狗玩意沒進監獄，難不成背叛了胖司機？”岩川咒罵。
“胖司機？你是說威龍？”
“他叫什麼我管不着。”
眼鏡男看看左邊的桌子又看看右邊的板凳，遲疑了一下，“對，沒錯，就是我背叛了胖司機，背叛了威龍，那天警察對他下達通緝令的時候，還是我率先抓住他的！”
“我呸，我憑什麼相信你！”
“你不是來找工作的嗎？我能讓你在這裏干，你信不信？”
“不是，你覺得我真的需要工作嗎？”
“如果你不需要，按照你的脾氣，你早就把剛剛嫌棄你的老闆暴揍一頓了。”
岩川啞口無言。
“岩川，你可以不信我，但你要相信你自己，大家出來工作都是為了混口飯吃，混到一塊不容易，以前的瓜葛我給你說聲對不起。”眼鏡男伸出手來，“我叫張生，叫我阿生就行。”
“我叫岩川，川子。”
兩個人在餐館外站了很久，領口裏進了點兒風，感覺有些寒冷。
“抽煙嗎？”阿生從口袋裏掏出一盒煙來，磕了磕手，拿出一根遞給他。
“不抽。”岩川說道，“你說，你能讓我在這裏幹活？怎麼個辦法跟我說說？”
“辦法嘛。”阿生壞笑了一聲，打了個響指，“老康，出來！”
只見剛剛那個特別橫的老闆跨過門檻，畢恭畢敬地跑到阿生面前說道：“老闆，什麼事？這個臭小子是不是對你怎麼樣了！”
“沒事，你下去吧，對了，把冰箱裏的羊骨頭煮一煮，一會我要和這個小兄弟小酌一杯。”
岩川在原地愣得像一尊石像，面部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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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全廣場，大早上空無一人，整個偌大且空曠的廣場覆滿了皚皚白雪，小薇踩在上面，咯吱咯吱地響着。
周圍全是些高樓大廈，在白霧的天空裏巍然聳立。
小薇坐電梯上了十八層，樓道里有膠袋，她拿了兩個套在自己鞋上。
“您好，請問您找誰？”一個頸前圍着一隻紅色紗巾長相俊美的女服務員笑臉相迎。
“啊，我找……”小薇低頭默默看了眼紙條，“啊，沈老闆。”
“請問您預約了嗎？”
“預什麼約？沒有。”
“對不起姑娘，見我們老闆需要提前預約的。”
一大早走了好幾公里的路，歷經波折終於到了地方，卻又見不到沈老闆，而且他也沒有像昨晚承諾的那樣等着自己。
不就是個發傳單的公司嘛，還預約，擺什麼架子。
小薇的態度掉到了谷底。
就在她準備失望地離開時，門外進來一個男人。
“老闆好！”剛剛那個女服務員將身子一側，雙手搭在腰前，雙腿微微往前一彎，畢恭畢敬地歡迎。
只見面前的這個男人低着頭進來抖了抖肩上的雪，眉頭有些緊，一頭烏黑的頭髮上面還抹着油，絲毫沒有被雪影響到，較短且濃濃的絡腮鬍搭配白色襯衣讓這個男人散發著無窮的男人魅力。
不過他的步子有些急促，看樣子有急事。
“別擋路！”沈老闆一把推開了小薇。
“沈老闆！”小薇從他背後叫了一聲，他實在是受夠了這種漠視。
反而她覺得沈老闆是不應該對自己這樣的。
他回過頭來看着小薇，仔細想了半天才一拍腦門頓悟地相迎：“瞧瞧我這記性，原來是小薇啊，剛剛我出去辦了點事，你來了多久了？”
“就一會兒。”
“來來來，坐，服務員，砌杯茶。”沈公子坐下，翹上二郎腿，雙臂擺在沙發上伸了個懶腰。
“哦，這是我的簡歷，您看一下！”說著，小薇便從包里掏出一張紙來，紙還被透明膠袋包裹着。
沈老闆愣了一下，然後會心一笑。
因為之前發傳單的經歷仍歷歷在目，今天怕被雪再淋濕。
看樣子，小薇是做足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