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狼與羊
()未知總是令人不止遏制的產生迷惘和警惕，這是人類的天性。事實上，從十字軍與羅馬帝國發動對暮光之城的清剿之後，信仰被摧毀的致命打擊深深的印刻在每個人心中，不過，在億萬年來文明更新換代中，人們骨子裏總是懷揣着一顆反抗心裏，此刻，擁有千千萬萬顆這樣的心靈，而且還灼熱無比的將她無限放大，抒寫一篇篇宏偉壯闊的史詩。
斯巴達是一個農民起義軍領袖，在兩個星期前，由於受到叛徒出賣，他的部隊受到羅馬帝國某部集團軍幾萬人的包圍和剿殺，以至唯今只有他和幾名不下活下來，苟延殘喘的待在這個破廟中。
這個平日來一直沒有人光顧的破廟，在今天被打破寧靜。難道是軍隊的走狗們找上門了！斯巴達心神狂跳着，不過面上卻作出一副飢餓難耐即將死去的樣子，松醒的眼瞳緊緊打量着進來的兩人。
這兩個人徑直朝他走來，斯巴達心弦繃緊。一隻手握上了懷中匕首，就等對方靠近，然後一舉將對方擊殺，沒有什麼對與不對。幾十年的角鬥士生涯讓他擁有堪比野獸一樣靈敏嗅覺，面前兩人風塵僕僕，但掩飾不了他們武者身份，可能能力還不低於他的八階。
十米！
五米！
心中暗暗等待着，只要他們再走進兩米，斯巴達有足夠信心以八階刺殺術解決一個並重創另外一人。然而，事情的進展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那兩人停留距離他五米處的位置就不動了。
“能讓三名五階能力者光天化日行走在戒嚴的大街上而不被發現，有一種‘瞞天過海’的巫術可以做到，如果不是我修習過此種巫術，恐怕也會發現他們。”其中一人開口道，赫然是德維克，另外一個不是路西法還有誰。話畢，便聽見門外一聲窸窣聲音響起，三名乞丐眼神獃滯的走了進來，斯巴達一看之下，心神狂震，那三人是他派遣出去打探消息的部下。
“你們是誰，我不認識你們！”斯巴達作出一副驚慌失措恐懼萬分的神情。
乾枯乃至醜陋的臉裂開笑容，德維克沒有戳穿對方，從那三人腦海中獲取的信息，他已經知道眼前這人的一切信息，單手斜指，頃刻間就見那三位眼神獃滯的乞丐紛紛清醒過來，一個個懵懂無知的望着斯巴達，尚以為德維克二人是新來的同伴，恭敬的對他道了聲，“首領！”
“控靈術！”斯巴達臉色一變，德維克方才施展出來的功法正是高級巫術的一種控靈術，這種巫術在暮光之城只有他這種護法級別的信徒才有資格學習到，而且在這種巫術還是教皇侯賽因親自教授下才能學會的。
“你們是誰？”再次問出同樣話語，語氣中沒有了之前謹慎的味道。如果第一次是出於掩飾的話，這一次就是直言不諱的面對面交流。
身為暮光之城的狂熱信徒，斯巴達早已將熾熱之心奉獻給了教會。在這個混亂的大時代，無論你處在哪裏哪一個位置，都有一把鎖捆縛在你身上，身不由己卻義無反顧的頂着枷鎖前行，不知道前面的路會是天堂還是地獄。斯巴達看着德維克的眼神有些感慨，他們都是將靈魂交給教皇侯賽因掌控的人。
“德維克，這是我的夥伴路西法。我們來自東大陸黑暗深淵，是為了尋找和幫助侯賽因將軍。”德維克開口道。
斯巴達對於黑暗深淵略有耳聞，不過並不知道這個勢力與暮光之城有什麼牽扯。正在思索間，忽然心神一震，一道渾厚莊重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卻是教皇侯賽因通過時空靈魂鎖鏈千里傳音。
斯巴達在授意下，轉而對二人遙聲道：“跟着我來。”
……
經過一個多星期的跋山涉水，德維克兩人跟着斯巴達來到一個滿山遍佈青草的高原上，一座座高山遠遠望去像是披上了白帽子聳峙在崇山峻岭之間，一群潔白如雲朵的變異山羊溫順的自行在陡峭的山坡上啃食着草，風聲呼嘯，一曲曲優美的古蘇格蘭風笛韻色在空悠豁達的天地。
誰都想不到不遠處身形佝僂的牧羊老頭便是大名鼎鼎的暮光之城創始人侯賽因教皇。德維克來到侯賽因面前，五體投地行了一個禮，這是最古老的大巫神殿禮節。
“起來！呵呵，小維克，沒想到在這裏還能見到你，記得當年阿拉貢把你帶回來時只有這麼高！”侯賽因伸出手比劃了一下，佝僂的身形一瞬間拔直了，滿面褶皺如同腿了一層皮，變得白皙如女人，嗯，應該說是年輕了五六十歲。看起來只有二三十歲樣子。
德維克沒覺得絲毫不適，整個人顯得非外激動，聽到侯賽因提起主人阿拉貢，兩行清淚不由流淌了出來，帶着悲愴的音腔道：“主人，主人已經死了。”
“啊！他是怎麼死的？快告訴我。”侯賽因聞言后，情不自禁的握緊了手掌，一股強大氣息傾瀉而出，狂風呼呼大作起來，不遠處羊群忽然變得躁動不安起來，咩咩的叫喚着。
於是，德維克將阿拉貢與侯賽因將軍分散后發生的種種道了出來，一直到最後石嗺的出現。
半響，侯賽因沉吟不語，一連串古老而難懂的祭文從嘴裏吐出，為死去的老友祭奠。而後，仰望着風雲變幻的天空，收斂氣息神目中發出一道光芒射到羊群之中，安撫着那些不安的生靈。
“是他讓你找我的嗎？”良久之後，侯賽因從哀傷中恢復過來，得知阿拉貢的意念體被那個叫做石嗺的青年得到，德維克在阿拉貢的要求下成為了他的僕人，開口道。
“是的，主人深受大巫神殿教義的感染，想要親手建立一個沒有壓迫沒有剝削眾人平等的新文明國度。不久前，在東大陸摧毀了唐氏這個集權制的勢力，在重建的各大城市中推行新文明改革，從目前看來，這種改革制度下建立的新文明勢頭進展良好。”德維克笑道，從胸口掏出一份沿途買來的《羅馬時報》遞到侯賽因的面前。
報紙上當先的一版上記錄著黑暗深淵對唐氏的戰爭，並在二十六天後取得勝利，唐氏大財團首腦人物唐古拉攜妻子兒子逃亡異地，下落不知。而黑暗深淵並非停止其戰爭立法的步伐，現階段正在進行對馬格里大財團的戰爭，然而，還以一條信息讓侯賽因神色一動，十字軍羅馬聯軍海陸兩軍三十萬部隊已在東大陸南海金三角地帶登陸，同時於東大陸不少頗具影響力的勢力建立軍事同盟，更發人深思的是，金三角這個地帶一直是南蠻荒凶獸大軍控制的地方。
侯賽因眼神變得深沉起來，一個難以置信的念頭在心中流轉，梵蒂岡的那位來歷不明的教皇不僅同海族有着瓜葛，這在幾次沿海城市被鎮壓的起義中可以看出。重要的是，他竟然還同獸族有着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
“斯巴達，通知其他人，停止一切起義活動。”侯賽因道。
“為什麼？教皇大人，您不是說暮光之城會一直戰鬥到底嗎？您這麼做，千千萬萬的信徒會如何想。”斯巴達有些語無倫次，更有些惶恐不安，難道教皇大人要拋棄所有信徒了？
侯賽因並沒有在意斯巴達的失態，而是讚賞的看了一眼對方，指着遠處的安心啃着草兒的山羊，意味深長的道：“如果這座山上出現幾隻狼，為了保全這些羊，我們該怎麼做。”
“殺了它們！”斯巴達斬釘截鐵的回道。
侯賽因笑着搖了搖頭，道：“我和你都是羊。”
斯巴達神色愕然，下一刻才明白教皇大人的意思，他是將自己和暮光之城的廣大信徒比作成溫順的羊，而將梵蒂岡教會為首的十字軍和羅馬帝國化作一隻只張牙舞爪的惡狼。
“全憑教皇大人安排！”斯巴達話從心生的直言道，對於侯賽因教皇他是發自靈魂深處的欽佩，從沒有一種上位者有的姿態，他從來不允許別人稱呼自己為陛下，而是改稱大人。
天際一抹孤鴻向東遠逝，侯賽因堅定的回望着身後那群小白羊，總有一天，你們都會帶上光輝的帽子。
……
一個人走在安定多日的龍城街道上，樸實的着裝年輕的臉龐，沒有讓人們認出這就是這段時間來曝光率最大的黑暗深淵元首石嗺。嘴上叼着煙看着身邊發生的一切，每一條街道上準時會出現治安巡警，在新法制制約下的人們大部分都露出一張笑臉。
忽然一個人影霍然出現在眼中，一輛軍車停靠在路邊一個熟悉的女人在那位軍官的盛情邀請下，帶着笑意走出車門，不過，怎麼看女人臉上的笑意都極為牽強，而後在那名穿着中校軍裝的軍官帶領下，朝着一家飯店走去。
石嗺正想着該不該上去打個招呼，畢竟在心裏面對她還是保佑歉疚的念頭。這個人女人不是別人，正是索里暴動的風雲人物之一，艾芙中校。殺了她未婚夫不說，還將整個唐氏摧毀，龍城的幾大老舊軍政世家被打垮，也包括她的家族。
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中，有無數次回眸，艾芙也不敢相信就是這麼一瞥讓她找到了那個如今已成為金字塔頂端的人，也讓她躲過了淪為床上情婦這個凄慘命運。
艾芙甩脫了那位軍官的手，奮不顧身的跑到這邊，一直衝到石嗺的懷中，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做，眼淚嘩啦下落。
“你……元…元首陛下！”那位軍官見到手的女人在眼皮底下飛到別人懷中，掏出槍衝過來就想破口大罵，然而，在看清對方面目后立馬改口。有幸在閱兵儀式上見過元首真面目，他當即敬了一個筆直的軍禮，忐忑不安的道。
擺了擺手，示意這名軍官離去，這些日子的戰火讓那些軍人備受煎熬，出去喝花酒逛窯子什麼的都習以為常，倒是石嗺自己在部下眼前莫名其妙被一個女人抱住讓他很下不來台。
那名軍官很快消失在這條街，而他們兩人也成了一道靚麗風景線，不過，石嗺發現一個問題，懷中女人有越哭越厲害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