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地卵(求推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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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壽星眼神中閃過一絲異色,微笑着用平靜的語氣說:“就是一棵普通的雨神樹,這裏流行哭祭,別大驚小怪。”

童邪知道哭嫁,至於哭祭還真是第一次聽說。

他並沒有將這件事放到心上,下午神廟中有個方士要去萬民窟的後山,採挖地卵。

地卵是孕育在土中的一種蛋形的硬殼土球,按照顏色分,常見的有紅、黃、黑、白、青五種。地卵中有果凍狀的沉積物,味道非常的美,口感和皮蛋有幾分像,但卻有淡淡的芳香,還有一絲土腥氣。

地卵磕掉外面薄薄的一層土殼,就能看到一層白色的軟膜,剝開軟膜,裏面就是地卵仁。不管是煮熟吃,還是直接切片涼拌,都是非常美味的。

童邪與那個小方士剛要出門,一臉剛正不阿的黑袍方士高明鑒走了進來,得知要去挖地卵,也產生了興趣。

“一起去吧。”童邪笑道。

高明鑒看了一眼大殿中莊嚴的神像,說道:“我去向神祭說一聲。”他說完從大殿右側的小門進入了後殿。他很快就從裏面出來了,對兩人說道:“我們走吧!”

童邪問高明鑒:“其他人呢?”

高明鑒說:“除了龍面方士和紅袍方士,其他幾人都去捕殺獵物了。”

說話間,三人已經來到了萬民窟的後山。

後山的斷崖邊有一條歪歪曲曲的小路,一直通向了深淵谷底。

小方士背着竹簍,叮囑道:“路很窄,而且有很多小石子,非常滑腳,一定要小心。”

童邪探頭看了一眼深不見底的斷崖,心底升起了一股寒意,都有些後悔來了。這一尺寬的小路,要是腳下稍微一滑,掉下去,豈不是要摔的粉身碎骨?

黑袍方士高明鑒倒是一臉平靜,他對小方士說:“你帶路吧。”

小方士將手裏的小鐵鏟放到了竹簍中,跺了跺腳上的土,然後踏上了狹窄的險道,特別叮囑童邪:“千萬別分心。”

童邪連連點頭,他緊跟在小方士後面,這一尺寬的窄路,上面佈滿的細碎的搓腳石,踩在上面根本就不穩。他每走一步,都心驚肉跳的,簡直就像在刀刃上跳舞一般。他扶着一邊的土崖,根本不敢往深淵中看,走了一會兒,背心就冒汗了,腿肚子也不覺得發軟打顫。

童邪一步步慢慢走着,他的呼吸有的濃重,腳下的一顆顆石子,就像是一顆顆子彈似的,不斷的映入他的瞳孔,顯得有些嚇人。

若是在遠處俯視,三人就是一條白線上的三個螞蟻,在曲曲扭扭的線上移動……

半個小時后,童邪看到前方有一塊凹陷進去的小平台,恰好可以用來歇腳。

小方士停在了平台上,看到童邪滿頭大汗,對他笑道:“別太緊張,在這裏休息一下吧。”

童邪的心臟猛烈撞擊着胸口,就像是鼓槌在敲打鼓面似的,這麼危險,能不緊張嗎?

討生活,真是不容易啊!

怪不得很少有人會到谷底采地卵,這也太他娘的嚇人了,稍有不慎,就會摔死。

他擦了一把額頭的汗珠,大口呼吸着,卻聞到一股淡淡腐臭氣。他轉身,看到凹陷的進入的地方,竟然有一個深不見底的怪洞,洞口圓圓的,比井口大一圈兒,怪味兒正是從裏面撲出來的。

不時,有蒼蠅在洞中飛進飛出,嗡嗡聲讓人心煩。

童邪發現洞口雖然年久日深風蝕的厲害,但依然可以看出有人工斧鑿的痕迹,而且也沒有蛛網,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他問小方士:“這是什麼洞?”

小方士擠出一個奇怪的微笑:“沒什麼,就是一個山洞而已,可能是以前避難用的吧。”他看向了黑幽幽的怪洞,瞳孔微微一縮,露出了一絲驚恐,暗暗吐了一口氣,對童邪說:“我們繼續吧,再走這麼兩段路,就能下到谷底了。”

童邪心中叫苦不已,本以為快到谷底了,沒想到還要走兩段,簡直是要命啊。

天吶,我為什麼要來挖地卵呢,是酒不好喝還是睡覺難受?

他的心底一陣絕望。

見小方士已經上路,他只好撇着嘴,哭喪着臉跟了上去。

起初,童邪還是用腳走路,到後來,都快坐地上蹭了,他的腿啪啪啪抖個不停,喉嚨里乾嘔不已,實在是太難受了。

就在這時,小方士說:“到谷底了。”

聽到這句話,童邪感覺就像是從地獄進入了人間,在無邊黑暗中壓抑了千年,終於見到了光明一般。他的臉貼着崖壁,眼睛盯着腳下的小路,根本沒留意路已經是盡頭。此刻,他渾身的緊張感和恐懼完全釋放,覺得自己身輕體健,腿也不抖了,心跳也平穩了。

一種簡單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谷底籠罩着一層淡淡的霧氣,空氣非常潮濕,這裏並非是黃土地,而是白土和紅土,連雜草都少,有不少暗灰色的苔蘚,散發著淡淡的土腥氣。

有不少苔蘚潮濕的地方,還有暗綠色的地耳,不過因為苔蘚的浸漬,土腥氣太重了,聞着就噁心,地耳根本不能食用。

童邪三人各自從竹簍中拿出了小鐵鏟。

小方士說:“有地卵的地方,通常地表會有綠色的苔蘚,而且土層會鼓起一個包,苔蘚也比較濕潤。像我們腳下的這種灰色和褐色的苔蘚,即便是有鼓包,也是沒有地卵的。挖地卵的時候,一定要輕一點兒,最好將四周的土挖開,將它連土一起挖出來。不然,地卵會在土中自行炸裂。而且,拿出完好的地卵后,一定要將土殼上面的那根紅色的細肉線揪掉,這樣地卵就會慢慢死掉。”

三人在谷底仔細搜尋着綠色的鼓包苔蘚。

童邪發現谷底除了亂石和苔蘚外,還有不少鳥獸的骨架和羽毛,骨頭已經腐朽的不像樣了,但羽毛卻保存的比較好。有一些彩色的羽毛,非常的漂亮,不知道是什麼鳥的。

他不斷往前走着,到處是灰褐色的苔蘚,還有露出的紅土和白土,綠色的苔蘚非常的少。

這時,他看到不遠處的黑袍方士高明鑒竟然蹲在地上挖了起來,那邊有一小塊微微鼓起的綠色苔蘚。童邪一陣羨慕,沒想到他的眼睛這麼尖,不由得走了過去,想要看看是什麼顏色的地卵。

高明鑒用小鐵鏟將綠色苔蘚四周的土騰開,然後猛地往深處一鏟,將整團泥土連根抬起。

他露出了滿意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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