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第139章

一隻棕色頭頂帶着點白毛毛的貓頭鷹煽動着翅膀翩翩落到了霍格沃茨城堡頂樓的石磚上,並衝著一塊青黑色的磚頭用嘴輕輕的啄了兩下,沒出兩秒,原本它站立的磚頭便自動向右邊挪開,漏出一個不大不小正適合貓頭鷹通過的縫隙。

這隻棕毛貓頭鷹蹦蹦跳跳的蹭進石磚洞,正要朝着眼前為它早已準備好的小餅乾飛去,可這翅膀還沒煽動兩下,就被它的主人掐着翅膀逮了個正着。

“屬你最貪吃!”芙洛特將貓頭鷹爪子上的包裹揪下來后,才鬆手放任這隻胖乎乎的貓頭鷹奔着它的小甜點去。

芙洛特拎着包裹進了裏屋,原本被斯內普當做魔葯實驗台的桌子也早就被芙洛特徵用,現在上面正放着一個四四方方已經被打開了的棕色箱子,和箱子下正壓着的一張寫滿字的羊皮紙。

再次坐回桌前,三下五除二的拆開牛皮包裹,可還沒等拆到最裏面的那個小盒子,一封烙着古靈閣字樣的信封便從包裹里率先掉出。

芙洛特停下拆小盒子的動作,拿起信封,用桌子上的小划刀割開,然後抽出信紙大略瀏覽了一遍。

她的手輕輕的撫了下信上空白的落款,眼神也不再像剛剛那般平靜,多了些讓人看不懂的惆悵。她從一旁拿起羽毛筆,在最後空白的落款上籤上了名字,然後將信對摺,與桌面上那張被棕色箱子壓着的同樣簽了她名字的羊皮紙一切工工整整的放入了棕色箱子裏面。

棕色箱子裏除了她剛剛放進去的一封信一張羊皮紙之外,還有一封印着聖芒戈字樣的賬單以及她一直佩戴在手腕上的銀鈴鐺。芙洛特又從箱子裏把銀鈴鐺拿了出來,然後放到耳邊猛的搖晃了幾下,鈴鐺發出來的聲音一如十幾年前那般清晰。嘖,聽着這個聲音,她還有點捨不得了呢。

芙洛特不在享受銀鈴鐺清脆的聲音,而是再一次扔進棕色箱子裏,然後乾脆利落的蓋上蓋子,隨着蓋子落下,原本是一個方方正正的棕色箱子卻猛的變形成了一本名為《古代魔文解析》的書——她最喜歡的書。

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差不多了,還差最後一樣。芙洛特將視線放回那個還沒完全拆開的小盒子,兩三下拆開后,一瓶魔葯從小盒子裏滾落出來。

這魔藥瓶里裝着的是一種顏色紅到耀眼的魔葯,紅色的魔葯,多麼罕見。躺在桌上的小瓶伴隨着燈光的映照,更為這未知的魔葯添加了一抹詭異的氣息。

芙洛特輕輕捏起魔葯小瓶,搖晃着裏面的紅色魔葯,心裏不禁吐槽着商家殺熟的行為,她前幾周剛買的那麼些個魔葯,是個瓶子都看着比這高端。

嘖,真是越想越氣。芙洛特拔開瓶子的軟木塞,一股子甜膩誘人的味道便悠悠揚揚的飄進了芙洛特的鼻孔里。好香甜啊……

芙洛特漸漸有一種想要仰頭把它喝下去的衝動,但是猛的一哆嗦,馬上清醒過來,趕快把軟木塞塞牢。

這瓶子是挺簡陋,但這裏面的東西到時貨真價實,看來沒買錯啊。

芙洛特將自己脖頸上的項鏈摘下,她準備把這瓶紅色的香甜魔葯灌入這吊墜里,以備不時之需……

……

“鄧布利多,你留着這麼多麻瓜書籍幹什麼?這個問題我很早就想問了。”芙洛特手裏拿着那本剛剛偽裝為《古代魔文解析》的箱子,站在書架前撥動着清一色的麻瓜名家書籍,想騰個空位置插進去。

畫像上的鄧布利多今天看起來心情還不錯,推了下鼻樑上的月牙眼鏡說道:“人總要多涉獵一些未知領域的知識,這點你是知道的。”

芙洛特挑了下眉,上下掃了眼鄧布利多身上穿的衣服,笑道:“那你最應該涉獵涉獵時尚這方面的知識,這完全是你的未知領域,可惜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只能怪畫師在時尚這方面也是個短板。”

鄧布利多沒在意芙洛特這諷刺的話語,而是將目光放到芙洛特懷裏的書籍上去:“藏東西?”

“談不上藏,暫時放這兒而已,等以後自會有人來取。”芙洛特手頭挪書的動作仍舊沒停,但等她挪動最頭起的一本書時,卻發現那本書好像是長在書架上,怎麼也挪不動。

芙洛特漸漸意識到這本書的不對勁,她扭過頭看向畫像上的鄧布利多想要等他的解釋,然而老人好像故意似得,直接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起來。

抽出魔杖,芙洛特衝著那本移不開的書點了點,果然上面帶着某種發陣。嘖,看來這校長辦公室未知的秘密簡直多到數不勝數。

她拿着魔杖按照這本書書脊上的花紋紋路輕輕滑動着,果然在滑動到一個端點的時候,原本是一體的書架竟然神奇的分割開來,並向兩邊移動。

雖說是解開了這個密道開關,但是芙洛特卻還挺失望的,畢竟這麼簡單是個人都能解開的密道開關,裏面藏着的肯定也不是什麼重要秘密,怪不得畫像上的老蜜蜂連攔都懶得攔。

不過甭管裏面藏着的東西重要與否,伴隨着緩緩向兩邊移動的書架,裏面的東西也漸漸展露,而芙洛特心底里的好奇心也不免被勾了出來。

可當她看見徹底顯露出來的東西時,嘴角情不自禁的撇了下去。

“鏡子?!!”擺在芙洛特面前的,正是一面映照着她身影的鏡子。

但等芙洛特抬頭細看鏡邊上的花紋時,才發現這物件竟然還是個老相識——厄里斯魔鏡。

等等,這是厄里斯魔鏡嗎?不應該啊,怎麼厄里斯魔鏡就光印出她一個人的身影,難道不應該映照出她心中的渴望嗎?

“鄧布利多,嘖,校長你別裝睡了!一幅畫像天天哪那麼多覺睡!這鏡子是厄里斯魔鏡嗎?還是你為了提升品味造的仿品?”

畫像上的人頭一次做出一副糟心的表情:“我覺得我完全沒有必要為一副普通鏡子做出這麼個防護法陣。”

“那就有意思了,難不成我現在已經無欲無求了?”芙洛特照着鏡子,來回擺了兩下身體,確定着鏡子裏確實只有她一人,“無欲無求……這個狀態好,無比適合現在的情況……”

隨時做好結束一切,包括生命……

當然後面的半句她並沒有說出口,只是靠近鏡子,默默地凝望着鏡中自己的身影。

“校長,您會在鏡子裏看見什麼?”

“很多東西,人到老了以後,看見的東西就會越來越多,什麼都有。”

“那鏡子裏的東西一定都很重要,否則您也不會把它藏在這兒。”

“放在這兒的意圖並不是因為它重要,而是想要提醒自己,鏡花水月遠不如一本書所帶來的有價值。”鄧布利多淡淡說道,“其實到我這年齡,與其說鏡子中映照的是我的渴望,倒不如說是遺憾與最珍貴的記憶。”

話題很沉重,但是從鄧布利多這副波瀾不驚的表情里說出,總讓芙洛特感覺怪怪的。不過這也沒辦法,你總不能老要求一幅畫像能多生出些表情吧。

芙洛特清楚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達到鄧布利多的歲數,也明白自己更未必有機會去從鏡子上捕捉一輩子點點滴滴的遺憾。不過現今的無欲無求,對芙洛特來說真的算得上最好的結局了吧。

她不再多去留戀鏡子,而是揮起魔杖消掉書脊上的開啟法咒,關閉這道暗門。

窗外的夜色漸漸濃郁,雖然已經過了最寒冷的冬天,但初春的溫度很明顯還抵抗不過陣陣涼風。站在書架前的芙洛特冷的打了個哆嗦,緊了緊衣服后,便來到校長室的落地窗前,將唯一漏出縫的窗戶緊緊關閉后才算作罷。

然而想等她準備離開窗前進屋的時候,正對着窗戶的黑湖湖心島處,竟然騰起了一陣黑霧,彷彿是有人落到了此處,但等芙洛特離近窗戶仔細往那邊觀望的時候,卻什麼也看不清了。

心中萌生處的疑惑讓芙洛特不想對這奇怪的現象就此罷休,她想找個東西讓她能看清楚,到底是什麼落在那兒了。

鄧布利多這麼一個酷愛收集麻瓜稀罕物的人,想必辦公室應該會有麻瓜望遠鏡之類的,嘖,希望他們打掃辦公室的時候別當成垃圾給處理掉。

可正當芙洛特扭身想要找望遠鏡的時候,從門口便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幽幽的說道:“你這是把春天當夏天過了,還是根本就不知道一年有四個季節?”

“春夏秋冬,你才不知道呢。”芙洛特硬生生止住尋找的動作,不用回頭就知道來的人是誰,“你一年四季不都穿這一套衣服,我說你你也不聽。”

“一個有病在身的人非願意去跟一個正常人來對比,真是奇妙的對比。”斯內普手中的魔杖衝著壁爐揮了兩下,片刻間火苗便從中竄出。

“親愛的,你也說了,現在是春天,就算是初春也用不着……”燒爐子……

“我覺得你更應該待在冬天,芙洛特。”斯內普一句話便把芙洛特的抗議堵在了嘴裏,“你剛剛在找什麼?”

“沒什麼,就是剛剛看見了一個黑影落在湖心島上了,我看不太清那是不是一個人,想找個望遠鏡。”

斯內普脫下外袍放到椅子上,然後用慣有的語氣冷嘲熱諷道:“如果阿不思此時坐在這兒,聽到你說你想用他的那堆麻瓜收藏品,他一定會激動哭。”

“事實上,我確實會很高興,但不至於會激動到哭,西弗勒斯。”剛剛還想繼續閉目養神的鄧布利多接住了話茬,等吐槽完這一句后又繼續閉上眼睛與世隔絕。

斯內普沒理會畫像此刻的小插曲,而是跟芙洛特解釋那抹黑影:“你不用找什麼望遠鏡了,湖心島上確實落了個人——黑魔王,我剛剛出去就是他在召喚我。”

這份解釋不免讓芙洛特更好奇了:“他來霍格沃茨幹什麼,視察工作視察到湖心島了?”

“這不是我應該知道的事情,更不是你應該知道的事情,芙洛特。”斯內普直接開口想要打消芙洛特這不該有的好奇心,“現在我們應該討論的是,你有沒有吃晚飯?”

他這句話有些轉移話題的意味,但是在轉移話題的同時,倆人誰也沒注意到鄧布利多畫像微微皺眉的樣子。

“好像……還沒。”

一聽見芙洛特真的沒吃飯,斯內普的臉一瞬間便陰沉了下去:“不知道一年有四季,不注意一日有三餐,卻知道站在窗戶喝冷風觀察那些有的沒的,剛入學的新生都不會像你這樣!趕緊多穿件衣服,我去叫小精靈準備晚餐,咱們一起吃。”

芙洛特雖然癟了癟嘴,但是表情卻仍是一副“不知悔改”的樣子,她沒有立刻回到裏屋去過一身衣服穿,而是再一次望向窗外那片埋葬着鄧布利多屍體的湖心島。

……

一小時前晴朗無雲,現在卻是小雨淅瀝瀝的下着,天上跳下來的雨點不斷地敲擊着校長辦公室的窗子,發出“噼啪”的聲音,可是屋內的畫像卻絲毫不受干擾,仍舊睡得正酣。

然而打破這份寧靜的不是外面突變的天氣,而是披着黑色斗篷,上面還掛着雨珠剛從外面回來的芙洛特。

她的身上有一股子泥土的腥氣,此時正站在鄧布利多的畫像下面,臉色極其難看。

“鄧布利多!鄧布利多!”不大不小的兩聲,卻把整個辦公室的畫像都驚醒了,“你知道我剛剛乾了什麼嗎?”

畫像上的鄧布利多睜開眼直視着芙洛特,如果這世界上有人能讀懂畫像的思想在想什麼,那一定能看出鄧布利多淡然背後的洞察。

“我去把你的墳墓恢復好了,想不到吧。”芙洛特諷刺的咧開嘴角,而下一句話更像是一種質問,“既然說到恢復墳墓,那你能不能好心為我解答一下,為什麼黑魔王要專程來一趟霍格沃茨,就為了破壞你的墳墓拿走你的魔杖呢!”

畫像上的鄧布利多的表情並沒有任何變化,彷彿從一開始便知道芙洛特要說這件事:“那隻不過是一根魔杖,他拿走的只不過是一根魔杖。”

芙洛特雖然臉色難看,語氣不太友善,但整體情緒還算的上冷靜,但是當她看見畫像一副淡然自若的樣子,芙洛特心裏那不太好的預感便此起彼伏的叫囂着:“我不相信一根普通的魔杖能引起黑魔王這麼大的興趣,況且從去年開始奧利凡德先生就被綁走了,直到今天都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而就在昨天,黑魔王竟然會親自出現在霍格沃茨來取你的魔杖,你知道上一次出現這種怪事是什麼時候嗎?”

鄧布利多沒有作答,芙洛特繼續說著:“就是黑魔王親自要剷除還是嬰兒的哈利,能讓他親自出馬乾這種小事,那肯定都不算是小事,不過從您的表情上來看,好像並不是那麼出乎您意料,看來又多了一件你要隱瞞我們的事情了。”

“其實這件事情並不在我的預料之內。”

芙洛特沒想到鄧布利多竟然會回她的話。不在預料之內?看畫像剛剛的樣子芙洛特真以為這一切都是鄧布利多安排好的了,所以她剛剛的語氣才是那種不善的質問。

“總的來說,這也並不是我想要看到的進展。”畫像上鄧布利多的語氣聽不出有什麼情緒,“芙洛特,你聽說過死亡聖器嗎?”

“死亡聖器?那個跟童話沒什麼區別的故事?梅林啊,您總這樣,我們在聊您的魔杖為什麼會被黑魔王拿走,您卻在這兒跟我提什麼童話……等等!”芙洛特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她把死亡聖器所包含的那三樣仔細過了一遍,“您的意思是……不可能吧,這本身就是個神話傳說,一個童話,怎麼可能……”

“很多人都不相信那三樣的存在,但是我以為作為召喚過死神並奇迹般的死裏逃生的人,會更容易相信它的存在。”

“那你的意思就是,你的那把魔杖就是傳說中的老魔杖了,而現在戰無不勝的老魔杖卻到了黑魔王的手裏!”

“你可以這麼理解,但在事實上也並非如此。芙洛特你知道老魔杖的接替方式嗎?”

芙洛特不知道為什麼鄧布利多今天會跟她透露這麼多,然而在她跟着鄧布利多的思路去思考老魔杖的傳遞方式時,一切便有了答案。

“是戰勝,所以你是想說……”芙洛特在心把這句話默默的補全了,黑魔王並沒有完全得到老魔杖是因為戰勝鄧布利多的不是黑魔王而是斯內普……

而他若想要完全得到老魔杖的方法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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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之狼狽為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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