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血戰中跌倒的身影
‘呼！’
兩道氣勢如虹，疾影如風的身影碰撞在一起。
恍若是水火一般，擦出強烈的火花。
‘砰，砰砰！’
躍上半空，兩人拳打腳踢，速度很快，力道極剛。
‘嗤！’
一番短暫交手，各自翻身倒射回來，就算是加持法陣的擂台上也能聽到滋滋的摩擦聲。
“七重境，就想要贏我？”望着對面的身影，他心中微微一驚。
要知道初次見到白羿的時候，還只是一重罡煞境。
“對付你，足夠了！”白羿嘴角一笑，氣勢不減。
“本事不怎麼樣，口氣倒不小，看我今日如何碾壓你。”殷日照握了握拳頭，雙眸間閃過一道寒芒。
“碾壓？就憑你也有資格？”聽到‘碾壓’兩個字，他心裏其實非常的不爽快。
這是白羿心中久久不能玩忘懷的痛，所以，他要證明自己，他要獲得自信，他要擁有別人所不能撼動的實力。
‘呼！’
旋即，白羿率先動手了，直接躍上空中，凝聚起拳頭。
‘咻！’
殷日照見此，面露不屑地笑容。
只見白羿的拳頭猛地打過去，殷日照反應很迅速，側身躲開，強勢的一腿踢了過來。
“哼！”
白羿冷哼一聲，正要躲避，腦子裏飛速旋轉，竟是貼身挨了上去。
‘嘭，嘭！’
肚子間傳來一陣劇烈的痛苦，嘴角也是溢出血跡。
反觀殷日照，搖了搖略顯昏沉的頭顱，下顎那部分開始出現淡淡的臃腫痕迹。
“該死！”
殷日照鎖緊眉頭，怒火焚燒，自己傲然的英姿被破壞，立馬就有種要殺人的衝動。
隨即，兩人像是不要命的打法，你一拳，我一拳，拳拳到肉。
觀戰台上，幾人也是略顯得有些緊張。
“白羽，他，他這是？”望着那道衣衫都快被血漬覆蓋的身影，顏子玉很擔心。
“沒事，大哥一定會贏！”雖然口中這麼說著，卻還是有種痛心的感覺。
“他們為什麼不使用靈煞之力？”這樣的近身搏戰除非對自己的實力有足夠的自信，否則一般人都不會選擇。
倘若用靈煞之力包裹身體，力量絕對增強十倍不止，而這樣的戰鬥，絕對是傷敵也傷己。
“天地之間，能夠移山倒海的功法，可以逆天改命的秘術，終究都是輔助的外物，唯有自己強大才是王道。”一旁，收起扇子，靜靜觀看的柴譽言道。
就連楊俊也是微微點頭，雖然昔年殷日照並不出眾，可是厚積薄發，在暗地裏付出了許多，實力突飛猛進，能走到現在，已經不容小覷了。
人流中，也是熱議紛紛。
“嘶，那小子還真拼，不要命了？”見他們兩個打得血肉模糊的樣子，一中年人大漢也是搖頭一嘆。
“我看啊，他們是腦子壞掉了，這樣下去不兩敗俱傷才怪。”這情況差不多就像是眼前有一桌子美食佳肴，偏偏有人要去吃那生硬的冷饅頭。
“我覺得不是這樣，我看呀，那小子沒什麼實力，怕使用靈煞之力被徹底打敗，這樣硬拼說不定還有一點兒機會！”另一位青年搖了搖頭，嗤之以鼻。
“沒實力？沒實力還能血拚這麼久？要不你上去試試？”看好白羿的青年站了出來，反擊道。
“哼，你！”當然，他自然就是逮誰不順眼就黑誰那種，叫他自己上去，那還不如找個洞鑽進去，當著幾十萬人的面丟人現眼可划不來。
‘砰，砰砰！’
擂台半空，只見白羿沾滿血腥的勾拳打向殷日照的下顎，另一個拳頭同樣湧來。
‘噗！’
兩道血漬噴向空中，髮絲零亂，衣衫破爛。
‘咚！’
儘管如此，那兩雙充斥着焰火的雙眼沒有熄滅，反而高漲。
兩人幾乎是同一時刻，強勢的一腿踢到各自的胸口，然後反退回去。
‘嗤！’
原本乾淨的擂台上，出現了一道道血痕。
“照兒！”不遠處，望着如此狼狽模樣的身影，那人心痛如絞。
‘呼，呼呼！’
血滴從黑絲中慢慢滑落，順過睫毛，浸透衣衫。
只見一襲白衣的白羿已然是血跡斑斑，身上紫一塊青一塊。
微風拂來，吹起那縷酒紅色的髮絲。
雙眸中，透露的是一股不屈，不饒，無所畏懼的意志。
“怎麼樣，滋味好受嗎？”白羿撐直了身子，笑得一點都不好看。
“呵，彼此彼此，不過，我倒是沒想到，你挺能抗！”殷日照用手指抹掉嘴角的血漬，扭了扭筋骨。
細細看去，雖然殷日照也是傷痕滿身的樣子，不過也只是體現在臉上。
他的衣衫竟然沒有一點破損，就算沒有使用靈煞之力護體，那層裹在身上的長袍也能為他擋去三分力道。
可見，殷日照身上穿的都是上了品階的靈物，不是一般的綢緞錦繡。
“說好的碾壓呢，看看你現在的模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雖然使用靈煞之力，白羿有把握打贏他，不過，自從經過那一次后，他心裏就深深留下了烙印。
所以，他想通過貼身肉搏來找尋那絲黑暗裏的快感，享受神魂顫抖一般的痛楚，浸泡在鮮血的洗禮當中。
“你...先看看你吧，看你還能撐多久。”底下可是有數十萬道目光匯聚在這裏，可是偏偏被他搞成這副模樣，心裏面肯定不舒服。
實力是一方面，面貌也不可以忽視。
“是嗎？我一向命硬。我看你還是使用靈煞之力，免得被我打得滿地找牙，這就不好看了！”白羿淺淺一笑，屹立風中。
“哈哈，是不是撐不住了？撐不住你可以動用靈煞之力，免得我一小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把你給廢了，豈不是沒得玩兒了？”在這個時刻，他要是率先使用靈煞之力，那外人還怎麼看，只會投來鄙視的眼神。
他走到現在是為了什麼，為了證明自己，為了昭告天下，他殷日照，才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
誰的心中沒有宏圖志向，誰的夢中不曾泛起過傲立巔峰的漣漪。
正所謂人言可畏，自已半隻腳踏入丹境的實力擺在面前，和一個七重罡煞境的小子比試，還要率先使用靈煞之力的話，豈不是讓人笑話。
“我這人天生就是一副逆向而行的性格，想要打敗我，除非從我屍體上走過去。”白羿握緊拳頭，眼神中滿是一股狼性的殘暴和血腥。
‘呼！’
只見他猛地躍起，粘稠的血液飄灑在空中。
“我也是那種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風格，不打碎你，還談什麼宏圖霸業？”殷日照目光一寒，指節間的黝黑戒指略為一亮。
‘嘭，嘭！’
一拳落空，白羿右手直接抓住殷日照的手臂，向自己胸口拉扯過來，兩個頭顱硬碰硬地撞在了一起。
鮮血迸射出來，這更是激起了兩人之間的火藥味，昏沉的腦海更是散發出濃烈的瘋狂。
也不使用什麼武器，拳頭成了武器，身體就是武器，以鮮血和痛楚作為代價，相互一點一點挖掘掉對方堅守的意志。
“照兒...！”遠處，觀戰台上，那道身影見此，卻又無可奈何。
只能在心中祈禱，如果贏的代價就是讓自己的兒子身受重傷，那他寧願不要。
回想起記憶中那道在寒雪裏依舊揮灑拳頭，在烈日下揮汗如雨的身影，作為父親的他，唯有在背後默默支持。
殷日照自小就沒了娘親，一個人總是孤零零地漂泊在自己世界當中。
儘管殷天正收養了一個遺落的棄嬰，也沒有改變他那定格的脾性。
他們雖然相依為命，可是有的東西不是能用其它所能替代的，沒有就是沒有。
所以，殷日照一直都很努力，只可惜天不遂人願，帝都出現了楊俊這號人物，把他們甩得遠遠的，只能望着那道一直屹立在風中的背影。
積壓在心底的情緒一朝爆發，氣息中沉澱的血腥味，更是使得他們狂躁起來。
一拳一拳打到肉體上，那種快感，比對着一塊大石頭髮泄要強烈無數倍。
“瘋了，瘋了，他們兩個徹底瘋掉了！”擂台下，幾乎九成九的人都難以言喻此刻的心情。
場面的血腥程度，不忍直視。
“呃...啊...”許多年輕的女子更是直接閉上雙眼，心裏面一陣翻騰。
之前還是風度翩翩的兩個俊俏公子，轉眼間就成了這副模樣。
“白羽，他這是何苦呢？”在顏子玉心中，一個武試而已，就算是他拿了最後一名，也是無所謂。
但是看到白羿這樣酣暢淋漓地拚命，想不明白也沒辦法阻止。
一旁，顏青璇握着粉拳，沉默不語，目光沒有挪動。
楊俊也是如此，重獲新生的他似乎是看到了自己未來該走的那條道路。
至於柴譽，則是微微嘆息。
在他的腦海中，還有一段遠遠比這還要坎坷而充滿荊棘的旅途要走，一旦失敗，將是萬劫不復。
一切煙消雲散，多年的努力付諸東流，上蒼從來都不會憐憫任何一個人，所以，只能靠自己。
“啊啊啊...！”
此刻，擂台上，兩人像是入了魔，打得血肉模糊的樣子。
就算殷日照穿了一身靈衣，血跡同樣浸透。
‘砰砰砰！’
這時，殷日照突然更加發力，一陣猛揮拳頭。
白羿打得都快分不清東西南北，怎奈剛好自己處於下方，殷日照置身上方，這樣揮拳壓下來，力道更猛了些。
自己現在的情況，想要逆打上去，實在是有些困難。
所以唯有一邊阻擋，一邊退下去。
‘呼！’
腳底踩到地面，白羿找到了後續發力的支點，手臂間力量匯聚。
而那殷日照一直揮拳下來，力量已經被消耗掉了，自然要停頓一息用來蓄力。
他看準的就是這個空檔，機會難得，正是反擊的最佳時機。
正所謂打蛇打七寸，先前沒機會，現在殷日照騰不出力量來護住要害。
只見白羿握住拳頭，正對眉心，這猛地過去，殷日照怕是要被打倒下去。
‘嗡！’
殷日照也是明白過來，可是雙手一時之間聚不了力量。
雙眼血紅的他寒意瀰漫，氣息中透露中一股刺骨的冷。
‘呼！’
猛然之間，只見殷日照揚起腿，一道微微的弧線出現在眼幕當中。
來的突然也很疾，誰都沒有料想得到。
而這發生的一切就連殷日照本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似乎是潛意識的動作。
只不過，他那穿戴在腳上的靈靴卻是淡淡地閃過一道炫光。
而很多人都沒觀察到這一點，畢竟太細微。
‘咻！’
白羿就像是一隻斷了線的風箏，被這突然來的力量打飛出去。
如果只是一股他們肉搏的力量，他還能夠承受，可是這股被加持了靈煞之力的力道，對於目前的他來說，就像是一顆星隕襲來，勢不可擋。
‘嘭，砰！’
重重地摔在地上，竟然沒人願意去接住他。
也許是因為血漬滿身，太臟，也許是因為失敗了，就不能享受勝利的榮耀，也許，是無人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