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囚（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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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過陪我一起活着，可你半路先走了。

–

屍體散發著腐爛的腥臭味，女孩的心臟被挖出在一旁踩碎。內臟凌亂散落在腹中，兩顆寶藍色漂亮的眼珠被搗碎。

白梨煙四肢被砍斷散落在地，猶如一個破爛的木偶被捨棄。

“白梨煙……”

凜弦跪在她的身旁，潔白的手伏上她沾滿血跡的臉龐，頓時，指尖粘上一點刺眼的血絲。

“對不起凜弦……我找到小煙的時候已經……”

“……晚了。”

即使屍骨變得如此殘惡，凜弦依舊輕輕地抱起，像在哄孩子一樣，撫順着白梨煙柔軟的頭髮。

“可笑啊……我信任的，一個個都斷送黃泉了。”

“都走了……就我了。”

白梨煙的屍骨漸漸化成螢火蟲般的碎片，映照着凜弦的面龐。白梨煙走了，她的心裏，也像被捅出空洞一般。

“好好地，睡一覺……”

–

格瑞對現在的意外毫無準備，就像凜弦一樣。

格桑姐，死了。

她的胸膛上插着一把象牙刀，在那個淫穢的床上，被男人殘忍地玩弄殺死。殷紅的鮮血粘在她的金髮和面龐上。

凜弦站在床前，殺死阿姐的男人的太陽穴上被開了一個血洞。

她就這麼看着阿姐的屍體，臉上毫無血色，同時也沒有任何情緒。

凜弦黑海的雙眸看着這一切，而這其中，沒有一絲波瀾。

格瑞沒有上前，沒有人能看見他。

他看着凜弦拔出那把象牙刀，將男人一刀一刀五馬分屍，挖出男人的心臟，將刀插在上面。

隨後她抱起阿姐，從窗外跳了下去。

整個過程，凜弦一句話都不說，靜靜地像是執行任務般，做完這些事。

視角扭曲，將格瑞送到了荒郊野外的地方。

在暴雨中，格瑞隱約看到了凜弦單薄身影，她跪在地上，似乎在挖着什麼。

格瑞走上前去。只見被挖出的坑洞中墊着白布，上面躺着拉則梅朵的屍體。拉則梅朵面露平靜，像是沒有痛苦地死去了。

凜弦將泥土一把把灑在她的屍體上，泥土慢慢覆蓋了她，最後變成一座墳墓。她跪在墳前，突然開口道。

“你……一直在看着我，對嗎?”

她向身後的格瑞看去，重複着那句話。

“你一直在看着我，對嗎?”

“……你，能看得到我。”

格瑞先是詫異了一秒，隨後緊皺眉頭警惕起來。凜弦沒有回答，只是轉過頭去看着墳墓。

“只是我剛才挖墳的時候……才看見的。”

“……”

“你給我的感覺，就像你在看着我很久了……”

“……”

“說說看，誰派你來的?”

“……沒有人。”

“我不相信所有人，除了我自己。因為……我唯一相信的人，已經走了。”

說著，凜弦緊握着手中的槍和刀。格瑞伸出手想去安撫她，可是在快要碰到凜弦時，格瑞的指尖開始化成碎片。

他在消失。

這段記憶已經結束了。

格瑞在消失的最後一瞬，只見凜弦回過頭來，朝他笑了笑。

那個別有深意的笑容……

“快要……看到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