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四章不相信

完顏靈低下頭，臉上紅暈更甚…上京，護國公府。

趙峰到來的時候，完顏亨正接受皇帝的召見，所以並沒有遇見完顏亨，彷彿無意中讓二人有了獨立的空間。

當完顏亨回來之後，看到了趙峰完好的回來，甚至境界還穩穩提高，這怎能讓他不吃驚，大半年之前，趙峰還是後天初期，短短几個月，就已經後天中期，這種進步讓完顏亨也始料未及。

“你突破到中期了？”完顏亨還是不相信的看着趙峰。

這時完顏靈也感覺到趙峰身上的氣息更加醇厚，而且乾淨，但是反觀自己，依舊還是煉骨境，這讓她心裏暗暗下勁，一定要早日突破後天。

“嗯。”趙峰並不覺得有什麼稀奇，在那種情況下，突破並不是很難的一件事。

完顏亨看到自己女兒前佩戴着的碧綠的眼淚狀東西，想起來傳說中的草原之淚，更加震驚，臉上表情精彩萬分。

“這是……草原之淚？”完顏亨還有些不相信，自己幾次深入草原，卻都一無所獲，但是這小子，竟然真的找到了草原之淚，這小子的運氣該有多麼好？

完顏亨欲哭無淚，要知道這樣，早找到這小子不就完事了。

任他是先天之境，任他是天下第一，如今心愿實現，但心中卻也有些不是滋味。

若是傳言不假，有了草原之淚，完顏靈就有治了。

完顏靈的先天之疾終究是他心裏堵着的一塊石頭，如今落地，心下也是一陣輕鬆，哪怕他有一天不在女兒身邊，也可以放心下來。

“你戴上后，有沒有什麼感覺？”完顏亨問。

“只覺得溫熱溫熱的，很舒服，彷彿整個人都平靜了。”完顏靈照實說來。

“那就好，記得要一直戴着，效果才會更明顯。”

“這是自然，傻小子第一次送我禮物，我當然會一直戴着。”完顏靈略帶羞澀說。

完顏亨心中微微嘆氣，但是並沒有表現出來，轉而詢問趙峰：“這東西你是怎麼得來的？”

這才是完顏亨想要知道的秘密。

他曾經數次深入草原，卻都一無所獲，可是趙峰卻運氣好的一次直接到手，甚至從完顏康口中，還得知此事牽扯到王凝仙這類傳說人物，意義重大，完顏亨知道這一切真相還是要從趙峰身上得來。

趙峰記得月兔送他離開之時，在他背後鄭重說道：“此地不要讓外人知曉！”

甚至月兔還特意叮囑他，讓他關於輪迴與王凝仙的事情都不要顯露。

趙峰覺得有道理，他是傻，但他不蠢，一些利弊他反而看的更加清楚。

可是他沒有說過謊，他也不會說謊。

以他的腦子，不足以撒謊。

所以他緘默不語，獃獃立在原地，如同一棵長定的樹木。

見趙峰只是呆立，沒有說話的意願，完顏亨也束手無策，總不能當著自己女兒面對他嚴刑逼供，不說女兒答不答應，單單他深入草原拿到草原之淚送給完顏靈這個恩情，他完顏亨就已經還不起。

完顏靈本也是好奇趙峰去了草原有什麼經歷，可見趙峰不想說，也就沒有強迫，給自己爹爹使了個眼色，意思是適可而止。

“不想說？還是不能說？”完顏亨雖然看到了女兒的眼色，可是他確實好奇，因為這個秘密可能是顛覆性的，甚至可能幫助他達到那種境界！

趙峰依舊不動，如同老僧入定。

完顏亨見此，也不再堅持，細水長流，趙峰住在這裏，說不定哪天就無意中說出來了，畢竟這些天下來，完顏亨看出趙峰是個傻愣之人，總有辦法讓他自己開口的。

“既然如此，我也不問你這些了。”完顏亨作渾然不在意狀。

“既然你回來了，而且還給我帶來一個大大的驚喜，小女這疾病總是我的一塊心病，也只有傳說中的草原之淚能夠救治，如今我也算是了卻一樁心事，說實話今天是這麼多年來，我最開心的一天了。”

“這個恩情，我完顏亨會永遠記得。”龍有逆鱗，即使強如完顏亨，依舊還有自己放心不下的女兒。

那麼他呢？他趙峰有又牽挂放不下的人？

……

完顏亨弄來許多山珍海味，犒勞遠道而歸的趙峰，酒飽飯足之後。

完顏靈先去休息了。

趙峰隨之也離去。

空蕩蕩的房間，只剩下完顏亨。

他坐在朱紅椅子上，眼睛似閉非閉。

身後黑暗中，一個影子悄無生息出現，立在完顏亨旁邊。

“沒想到這小子真的找到了草原之淚，說他是天眷之人老朽也相信！”老者聲音精神奕奕，絲毫聽不出頹唐之情。

“我也沒想到啊！”

“這世間果然也有閣主不能把握的事情。”老者半開玩笑道。

“你太抬舉我了，很多事情我也無能為力，比如靈兒的疾病，我就束手無策，比如靈兒他娘，我也是束手無策……”完顏亨趁着夜色，話語彷彿穿越年代回到過去。

“人力終有盡時，年少輕狂時，妄想和這世界抗爭，最後輸的一敗塗地，到了現在，反而變得畏畏縮縮，處處不敢大意，越是年老，越是深感自己無力。”

老者聽了完顏亨的感概，頗有同感，只是默然聽着，不作打斷。

“那你對這小子是怎麼想的？”半晌，老者詢問。

老者將完顏亨重新拉回思緒，想想自己剛剛感嘆許久，竟然沉浸其中，這讓他告誡自己，天下第一的人不該想這些。

“不好說，人雖然看起來傻傻的，做的事情看起來是傻事，可是有時候看起來又不傻。剛剛我問他，草原之淚怎麼得來的，他沒有說話，這有很多可能的原因，可能是他還沒有想好怎麼說，可能是他知道在我面前撒謊是沒有用的，畢竟我氣息一出，只怕他根本來不及編造謊言就已經全召了，還有可能是他就是不想說而已。”完顏亨睜開眼睛，盯着趙峰所在的房子。

“這其中的秘密，很可能關乎王凝仙，干係重大，接下來閣主打算怎麼做？”

“他先救下靈兒，如今為了她又不顧一切尋來草原之淚，這等恩情，我自然是記得。時間還長，指不定哪天他就說了。”完顏亨無所謂道。

老者看到完顏亨對於達到更高境界也無所謂的樣子，也不再堅持。

“你還記得嗎，我問他是不想說，還是不能說？”

完顏亨的一襲話讓看着來了興趣。

“他雖然看起來沒有變化，但是，在我問後者時，他的神魂之力微弱的波動了一下，這說明什麼？”

看着眼中閃過精光，彷彿抓住了什麼。

“有人不讓他說？”

“還有可能他被設下了某種神魂禁制，讓他不能透漏出秘密，也或許是他去的地方有某種規則。但是在我看來，很大可能就是他在某個地方，遇到了一個我們所不知道的存在，那麼，那個他遇到的人是不是王凝仙？或者還是有其他人，都未可知。不管怎樣，既然那個地方不想讓我們知道，我們也不會自討沒趣的追着它不放。”

“閣主的意思是放任不管？”

“大陸上，我們不知道的秘密還有很多，也不差這一個，何必給自己徒增煩惱。”

老者聽了完顏亨的話，意識到自己的問題。

他對於傳言中的王凝仙太過執着，對於虛無縹緲的東西太過執着，一時間入了迷，着了道，讓自己深陷其中。

而完顏亨的話，正好點醒了他。

頓時，老者羞愧道：“老朽着相了。”

完顏亨剛剛那話不僅是對他所說，也是在告誡自己。

“我想讓他入龍閣！”完顏亨這個他，自然指的便是趙峰。

老者看着完顏亨沒由來的突然說出這話，一時間也不知道閣主在想些什麼。

“閣主不是在說笑？”老者說話確認。

“不說笑。”

……龍閣，金國第一勢力，也可以說是真華大陸第一勢力，旗下高手如雲，而龍閣閣主正是有着天下第一之稱的完顏亨。

完顏亨不僅是金國皇親國戚，更是第一勢力的首領，勢力之大，權力之大，可謂是大陸之巔。

這也是為什麼當今金國皇帝會忌憚完顏亨的原因。

不僅是因為他是皇族，更是有足夠的實力，若是他有異心，要推翻皇位，那麼他不僅有名義，而且還有實力做到，這是最可怕的。

身為皇帝自然是高處不勝寒，對於自己掌控不了的力量自然忌憚，皇帝都是孤家寡人，不相信別人，只相信自己，而皇帝身邊有這麼一股勢力，心不安也是正常。

暫且不說皇帝如何看待龍閣。

雖然龍閣算是江湖勢力，可即便國家也不敢小覷了它。

龍閣設立三個分堂，分別為龍壇，鳳舞，鷹眼。

其中外人所知也只有鳳舞，而大多數人也都是鳳舞成員。

龍壇，傳言龍壇只有三人，都是先天之境高人，是一處修鍊聖地，不僅有豐富資源，還有各種功法，修鍊心得，但是即便是龍閣內部成員也無緣得進。

鷹眼，更是隱秘異常，這個分組也只有完顏亨還有他信任的幾人知曉此分組。傳言鷹眼人數很少，具體多少人，估計也只有完顏亨知曉，其中之人都是擅長隱秘，隱藏在宋國各地，有可能他是街邊小販，有可能是江湖人士，甚至有可能是朝堂將軍，沒有人知道誰是鷹眼中人，甚至這個組織到底存不存在也不確定。

所以龍閣明面上也就是龍壇鳳舞兩個分部。

當然龍壇是不用想了，所以完顏亨說讓趙峰進入龍閣，只有一個選擇而已，正是龍閣鳳舞。

為什麼完顏亨想要讓趙峰進入龍閣呢？他自然有他的想法。

趙峰進入龍閣，他也有理由給他一些更好的資源，不至於讓別人說閑話，也可以報答趙峰恩情；另一方面，完顏亨也是想留住趙峰，讓他成為自己人，這樣他身上的秘密就有可能得知，兩全其美的事。

……

第二天，完顏亨便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趙峰。

當趙峰聽到天下第一勢力龍閣，並沒有太大的反應，這倒是讓完顏亨有些驚異，本想着告訴趙峰這些，會讓他更驚異，沒想到如此平靜。

“怎麼樣？要不要加入龍閣，很多人想要加入卻都沒有機會。”

趙峰對於龍閣這個剛剛聽說的勢力，也只當事不關己。不過他還是有些好奇，而且疑惑，疑惑為何完顏亨要讓自己加入？

“為什麼要加入？有什麼理由？”

“天下第一你知道嗎？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不是我自吹自擂，龍閣內高手如雲，外人爭破腦袋想要加入，卻都沒有機會。”

“哦。”趙峰覺得完顏亨口中的“高手”可能很厲害，但絕對沒有自己見識過的厲害，再厲害，能有大陸唯一一個仙人厲害？更不用提月兔，哪怕是蒼茫君主，都不一定比得過。

趙峰對於他說的“高手如雲”並沒有直觀感受。

完顏亨見此，覺得趙峰過於平靜，甚至並沒有感受到他的興趣。

“你想想，若是你出門在外，跟別人說你是龍閣之人，那麼別人也會高看你一眼，這是莫大的榮譽。”完顏亨只好再次引地說道。

趙峰依舊不感興趣，木訥的聽着。

完顏亨知道自己並沒有引起他的興趣，不在乎這些浮名，也讓完顏亨對他高看一眼。

轉念一想，趙峰第一次提出來的要求是為了突破，說不定他更在乎實力。

“在龍閣，你可以有機會變得更強，各種各樣的的修鍊資源異常豐富，修鍊的元石，各種功法，戰鬥經驗，修鍊心得，都不是你能夠想像的，你在裏面若是有機會，可以有很大的蛻變。”

趙峰聽到這話，眼神泛光，完顏亨知道自己說中了。

“若是你能夠加入龍閣，以你為我女兒做出了那麼多的事情，我就不會吝嗇，你會得到最好的待遇。”

趙峰覺得完顏亨說的有道理。自己目前的功法，僅僅只有《大天宏宇棍法》可以運用，至於王凝仙的《天衣仙經》，還有神秘人影傳給自己的《輪迴寶經》，對於現在的他來說，根本就是可望而不可及，不適合他現階段使用。

這樣說來，他手裏也只有一部後天上品功法可以使用，手段太過單一，若是能夠在龍閣內學到更多高品級功法，對於目前的他來說可是好事，而且他也缺乏元石修鍊，這樣看來，加入龍閣，好處多多。

趙峰終於有所意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