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血眸
“本世子當然知道是男人。”庄瑾深問，“你認為，這人為何要殺這個奴婢？”
“這不很簡單嗎？”閻燭忽然感到有些好笑，“這個阿菊，騙了我們。”
“此話怎講。”
“她或許知道那個香包是誰的，但是沒有告訴我們，也許是那個男人給了她什麼好處，又或許是香包的主人她惹不起。”
閻燭指了指雜物間。
“你再看看，這個雜物間裏，哪有什麼王爺王妃平時不用的東西，都是這些奴婢的雜物。”
“她不過是知道小爺剛來府上，又加之你在府上也不管事情，所以就放心的欺騙我們。”
庄瑾深聞言，眉頭間儘是不滿。
“世界上能保密的，只有死人。所以阿菊沒想到這個男人把她殺了，就是為了保守秘密。”
想到這裏，閻燭打開摺扇揮了揮，滿臉無所謂“：這都是我猜的，只不過，這個奴婢死了，線索可就斷掉了。”
“那……接下來該如何？”
“等唄，能怎麼辦，回去睡覺，看看明天有啥事發生。”
庄瑾深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萬一明天沒有事情發生怎麼辦。”
閻燭嘴角抽搐了一下，扳開他的手。
“小爺是個算命的，小爺說有就有，世子就不用擔心了，早點休息去吧。”
閻燭背對着他離開，還向他揮了揮手。
庄瑾深愣了愣，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手。
她的皮膚，手感真好……
閻燭難得起那麼早。
當然，並不是她自願的。
“庄瑾深你這個偽君子！你就不能等小爺把帽子戴好再讓小爺好好走出去嗎？！”
庄瑾深一臉嫌棄地看着她整理草帽“：等你整理好，都差不多正午了。”
“急什麼急，又不差這一會。”閻燭打了個哈欠，“起那麼早做甚？”
“還早？快日上三竿了你才起來，還有八日你若再沒有尋到兇手可是要受罰的，別怪本世子沒告訴你，永安王府的懲罰，可沒那麼簡單。”
閻燭還是無所謂地笑“：那又如何，小爺還從來沒有怕過什麼。”
庄瑾深面無表情地拍拍她的頭“：管事回來了，你要去看看嗎？”
“哦？是嗎？那快去啊。”
等庄瑾深把閻燭帶到這個管事的面前時，閻燭才發現他是個略為清秀的男子，並非是她所想像的年邁老人。
“奴婢見過世子。”
庄瑾深揮了揮手，將閻燭推向前一步“：這是本世子的朋友。”
“哦，原來公子是世子的朋友啊，奴婢姓祁，單名一個梁字。”
祁梁向閻燭行了個禮，閻燭盯着他，嘴角微微上揚。
“祁叔，在下看你面有煞氣，最近可要多做善事呀。”
祁梁的臉色忽然下沉，又揚起笑容“：公子真會說笑，哪有什麼煞氣。”
“是嗎？”閻燭只是揮了揮手中的扇子，眯眼笑了，並沒有再說什麼。
“奴婢還有事，先行告退。”經過庄瑾深的應允，祁梁離開，庄瑾深問她“：你看出什麼了嗎？”
閻燭只是笑，並沒有準確地回應他什麼。
“永安王府，真有意思。”
庄瑾深沒明白“：什麼意思？”
閻燭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反而問道“：莊子閑，你的臉不是天生如此的吧？”
庄瑾深下意識地摸了摸臉上的面具，語氣忽然很不善“：關你何事。”
“嗯……”閻燭眯着眼睛笑了，“你不妨想想看，比如……你為何會是世子。”
閻燭話音剛落，庄瑾深的手便掐在了她的脖子上。
“不許你提這件事……”
庄瑾深的一隻眼睛像深不見底的湖水，被鮮血浸染，從深邃的黑色，逐漸染成紅色。
“咳咳……你的眼睛，變紅了哦……”
儘管閻燭被掐住了脖子，依然面不改色地笑了。
庄瑾深一驚，鬆了手捂住了那隻猩紅的眼睛。
“莊子閑。”閻燭抬頭看他，“你在害怕。”
“你……你給我走開……”庄瑾深背過身，閻燭從包里摸出一張紙符。
“這個。”庄瑾深小心翼翼地回頭，看到她手上的紙符，蹙眉。
“這是何物。”
“若有一天你能得到機緣，這張紙符或許能回應你心裏的疑惑。”
庄瑾深伸手拿起紙符“：當真？”
“小爺從來不騙人。”
庄瑾深捏着紙符沉默了一會，不解地問閻燭。
“為何幫我……你為什麼看到了，沒有害怕……”
“小爺可從來沒有害怕過，至於為什麼幫你啊，這個案子破完了之後小爺可能不會呆在長安街了，算是一個相識禮。”
庄瑾深垂眉。
相識嗎……
今夜註定是個不平安的夜晚。
閻燭明知道自己可能會有危險，依然睡得香甜。
反倒是庄瑾深，翻來覆去怎麼也合不上眼。
似乎想到什麼，他摸出閻燭給他的紙符，月光下紙符上鮮紅的字體格外清晰，可庄瑾深卻沒有看出來是何意。
“啊啊啊！”
尖叫聲劃破長空，庄瑾深猛地坐起來。
“閻燭？”
閻燭的院門前，都是些被吵醒的奴婢們。
“世子來了。”
庄瑾深沒有理那些人，直徑闖入了閻燭的房間。
然後，他站在門口，再也沒有說話。
“世子爺……”
“你們先下去。”庄瑾深抬了抬手，奴婢們也不敢多待，都散了。
庄瑾深緩緩走進去，看着倒在血灘的閻燭，勾了勾唇。
“裝夠了嗎？”
“哎呦，疼死小爺了。”閻燭坐了起來，庄瑾深好笑地看着她“：你這裝死裝的可真像。”
閻燭白了他一眼，從包里摸出白布和一個瓷瓶“：死倒是沒死，但是血可不是白流的。”
庄瑾深詫異地看了她一眼“：這血是你的？”
“嗯。”閻燭淡淡地回了一聲，“有人要殺小爺，可惜他沒刺中要害，小爺故意裝死把他騙走了，怕他回來還特意倒了點水，看起來血比較多。”
看着她一聲不吭地為自己包紮，手法極為嫻熟，庄瑾深忍不住問“：你是不是……經常受傷？”
閻燭怔住了，托腮想了想“：能讓小爺受傷的時候還真的不多，只是下意識地就會處理。”
看到滿地的鮮血，庄瑾深有些看不下去。
“要不要幫你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