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是狠了點兒(1)
壞笑一聲,寶柒側身閃過,一記無影腳反踹了回去。
電光火石之間,原本想拾掇她的圓臉妹收力不及,身體前傾,又不小心被她的腳給拌了一下,順勢便撲了下去,像個大冬瓜似的滾下了樓梯!
咚咚!
啊!
一時間,學生們驚呼聲四起。
“寶柒又欺負同學了——”
請注意,是‘又’!
寶柒又欺負同學了,因此,圓臉妹被送進了校醫室,寶柒站在了校長辦公室。
“打電話,叫你的家長過來……”
“沒家長!老爸死了,老媽相當於死了。”笑眯眯地看着氣得吹鬍子瞪眼睛的老校長,寶柒搖頭。
“你——”
寶柒心裏直嘆氣。
她壓根兒不是唱反調好不?這世界說實話果真讓人難以接受。話說,這事兒能怪得了她么?在老校長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里,她邪惡地勾起唇,繼續補充。
“得了,您老也彆氣着了自個兒。大圓臉自做自受,跟我一毛錢關係都沒有!還有啊,千萬別叫我賠醫藥費。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你還挺能了,是吧?”
“校長,人生苦短,絕不服軟!您啊,想怎麼著,看着辦吧……”倚靠在老校長的辦公桌上,寶柒笑得露出幾顆白生生的小尖牙來,樣子有些痞。
一拍桌子,老校長正要發怒,一中有名的‘一枝花’就衝進了辦公室。這位美女老師,不僅聲兒比平日裏溫婉了十倍不止,笑得那叫一個迷人和風騷。
“校長,這位解放軍同志找您!”
一扭頭,寶柒扭曲了。
‘一枝花’的身後,可不正是蓉新賓館那惡劣冷感的賤男么?
作為外貌協會的成員,她不得不承認,一身軍綠穿在他身上,真真兒威武帥氣。可是,他唇角噙着那抹冷冽,像是天生就帶着殺氣似的,太讓人肝顫了。
難不成那天他給了錢心裏沒想通,想把錢給要回去?
冤家路窄也窄得太離譜了吧?
目光交錯一秒,男人危險一眯,面無表情地收回了視線。
準確點說,他根本就是忘了她。
寶柒鬆了一口氣!隨後又莫名有點小小的失落,外加大大的打擊!
對比一枝花前凸后翹的身段兒,她一身寬大的校服幾乎瞧不出性別。但,也不至於長得那麼大眾臉吧?
丫裝什麼蛋定,裝什麼素不相識啊,還不是被她看光光?
鄙夷,鄙夷。
與她的鄙夷不同,校長在瞅到人家帶着倆警衛那股子霸道的氣勢,屁股一秒沒停就離開了校長寶座,那卑躬屈膝的獻媚樣兒真狗。
見狀,寶柒往後一縮,就想開溜。
校長一轉頭,對着她的時候,態度來了個360度的大轉彎。
“站住!我給你說啊,趕緊把你監護人叫到學校來,賠人家醫藥費!”
“嗬!您老這不是逼着公雞下蛋么?我監護人死了,難不成我從墳里扒出來給您?”頓住腳步,寶柒三分笑意七分敷衍,拿着勁兒的樣子,別提多無賴了。
好在老校長心臟夠堅強,要不然得活活被她給氣死。
瞟了一眼沙發上冷蹙着眉頭的男人,老校長頗為無奈地揮手:“你先下去,晚點再找你算帳!”
“得令!校長萬壽無疆!”
得意又狗腿兒地眨了眨眼睛,寶柒轉身就走——
“王校長,我找高三·三班的寶柒。”
剛走到五步開外,她的身後猛地響過一記悶雷,擊得她頭昏眼花,魂魄俱散。那個賤男不僅人長得冷,就連聲兒也冷得刺骨頭。
咦!他怎麼知道她的名字?
蹊蹺了!
“我是她二叔!”
再一聲傳來,‘噗通’一聲,寶柒心臟驟停。
這一回不是悶雷,而是烈性炸彈,差點兒把她炸得粉身碎骨。
不僅驚悚,這事兒完全沒有真實感啊!
空氣頃刻間就凝固了。
一點一點地轉過頭去,寶柒瞪着一雙晶亮的烏溜大眼睛,嘴巴都合不上了。
她沒瞧見老校長一雙驚恐的眼睛,也沒瞧見他指着自己就放不下去的蘭花指,不可置信的視線死死瞪着那一雙陰鷙的深幽冷眸。
電影一般的慢鏡頭裏,莫名其妙的情緒,慢慢在她心底氤氳開來。
天吶!二叔,二叔?!
她6歲后再沒有見過面的二叔?
噢!要命了!
她的眼睛裏,壓根兒就沒有二叔,只有一副輪廓清晰的帥男出浴圖。
她的腦細胞就更給力了一點——
非常、相當、絕對、精準地記住了他滴着水珠的一條條冷硬的肌膚,肌膚上一條一條淺淡又性感的疤痕!
意念一瞬之後,情形天翻地覆!
老校長的臉色好看了,一枝花瞧她也順眼了。
而她,二傻子似的渾渾噩噩哂笑着,耳邊嗡嗡不停的交談聲也沒聽真切。只知道從天而降的帥二叔替她賠了醫藥費。
至於之後的情景,大多都記不清了。
一直到多少年過去,她都想不起來,那一天,到底是怎麼被他給拽出辦公室的?
總而言之,等她再回神時,正坐在回村的軍車上。
印象中,那還是她6歲后第一次坐這種車。
一想到這,她喉嚨便有些緊:“二叔,我媽她……還好吧?”
“好。”
一聲低沉的冷聲,如大提琴一般很有質感,卻讓她心裏惴惴:“你咋想到來看我?”
“……”
眉心一擰,冷梟冰冷的唇線溜直,雙手交錯着放在膝蓋上,擺明了不想和她說話。
寶柒乾咳了兩聲兒,尷尬地正襟危坐着,心裏不由得腹誹:她親愛的二叔,一時之間,估計也難以接受一個野性難馴的大侄女吧?
額!何況那天兒見面的情景實在太詭異了。
氣氛,靜止。
半晌后,一直在開車的江大志,突然哪壺不開提哪壺,“真是沒想到!大水沖了龍王廟,那天兒在蓉新賓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