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處罰
“能否看一下大姐的手鐲？”雲錦挑着眉看着蕭月，繼續說道。
蕭月不知道雲錦有什麼打算，怕她又生出什麼么蛾子，這就有些猶豫，但頂不住堂上蕭二老爺懷疑的眼神，只得褪下鐲子遞給雲錦。
累絲荷花銀鐲花瓣尖尖，累銀絲複雜交織，確實很容易劃破絲織品，不過…
雲錦抖開手中的絲錦，嬌艷的桃花中間橫亘着一道猙獰的口子，隨即揚聲道：“大姐的累絲銀鐲確實很容易劃破絲織品，冰蠶絲錦也的確輕薄如翼、溫涼如水，但是大姐卻不知道，它還有一個特點。一匹冰蠶絲錦是由千萬根冰蠶絲以特殊的紋路織就而成，雖然柔軟輕薄，但十分緊密堅韌。想必二叔也知道冰蠶絲這一特點。”得到蕭二老爺讚許的點頭，雲錦繼續道：“就連我的丫鬟都要用十分鋒利的刀子來裁剪的冰蠶絲錦，不知大姐，是如何用鐲子劃破的呢？”
雲錦俯視着蕭月挑了挑眉，一雙上揚的鳳目透出令人無法抗拒的威嚴，震得一旁的蕭月手足無措。
她又沒有冰蠶絲錦，她哪裏知道這些！蕭月心中十分慌亂，本以為就算不能讓蕭雲錦受罰，也能離間父親和蕭雲錦的關係。畢竟瀟湘院的丫鬟都派了出去而自己的傷是實打實的，證據擺在這裏父親再怎麼喜歡蕭雲錦也要給自己一個交代！若是父親和蕭雲錦有了隔閡，那以後有什麼好東西不就都是自己的嗎？可是她哪裏知道蕭雲錦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伶牙俐齒了！
雲錦看着呆愣在地上的蕭月也不等她的回答，只將絲錦遞給蕭懷清：“請三哥幫我拿着。”
正看戲看得起勁的蕭懷清並沒有理解雲錦的意圖，依言接過絲錦后，便見雲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反手抽出斜斜插在蕭月髮髻間的發簪，劈手便刺向手中的絲錦。
“哧啦”一聲，同樣一條口子橫在了絲錦中間，蕭懷清雙手一抖，十分慶幸剛剛的簪子沒刺在自己手上，回想方才雲錦熟練的樣子，蕭懷清暗道這小妹以後還是少惹為妙！
雲錦將簪子丟在蕭月腳邊，清脆的落地聲在一室寂靜中頗為響亮。雲錦淡然地拍拍手，看看呆愣的眾人，微微一笑十分傾城，隨後又伸出右手舉在蕭月的臉邊。
被雲錦一連串動作驚呆了的蕭月披散着頭髮，見雲錦作勢要打她不自主的往後一躲。
雲錦淡淡一笑，道：“大姐臉上的手掌印似乎比我的手大了一圈啊！雲錦也算是貴女，十指不沾陽春水，手怎麼會生的如此粗大呢？”隨後又看向蕭月身後意圖藏起雙手的翠屏，“我看這輪廓，翠屏的手倒是蠻合適嘛！”
蕭月身子一陣顫慄，提着尖細的嗓子道：“你！你胡說！翠屏是我的丫鬟怎麼會打我！”
“住口！我怎麼會生出你這樣的女兒！”蕭二老爺揚起手掌“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雖然蕭二老爺平日溫和，但常年浸潤商場，魄力一點也不少，自然露出的威嚴震懾了屋裏上上下下的人。“構陷堂妹、欺瞞父母，你還敢狡辯！你可知道，今日一早雲錦就給你母親、你和你妹妹每人送來了兩方冰蠶絲帕！”
“什…什麼？”蕭月不可置信的看着蕭二老爺，頓時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都是一場笑話，她本想憑着冰蠶絲的珍貴陷害蕭雲錦因她無意損壞冰蠶絲而打罵堂姐，卻沒想到蕭雲錦早就大大方方的送上了冰蠶絲絲帕！
“你給我回去！抄《女誡》一百遍，不抄完不準踏出房門一步！”蕭二老爺又看着伏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翠屏和荷姨娘身上，壓下火氣對着身側的林氏道：“教導不嚴，荷姨娘也有過錯，怎麼處罰這個丫鬟和荷姨娘，你看着辦吧！”
“是！”林氏對着蕭二老爺溫和一笑，卻又看向雲錦，“雲錦怎麼看？”沒想到往日天真活潑的小姑娘也有如此的魄力，今日一事令她對雲錦刮目相看了。
雲錦上前扶起蕭月，無視掉蕭月眼裏怨恨的目光，將方才拔掉的發簪重新插回蕭月髻間，“我與大姐本是一家姐妹，應該最親近的，今日之事應是大姐於我是有什麼誤會，畢竟未釀成大錯，想必大姐也悔過了，丫鬟終究是按照主子意願行事，身不由己，還請二嬸從輕處罰。”
語罷，微微俯身欲向蕭二老爺和林氏行禮，林氏伸手拉住雲錦，安撫似的拍了拍：“這才是我們蕭家姑娘該有的風範！既然雲錦這樣說，那就罰翠屏三個月的月錢再降為二等丫鬟以示懲戒！至於荷姨娘…”
“月兒自己犯錯與姨娘無關，母親若要罰就罰月兒吧，請不要責怪姨娘！”蕭月見林氏要處罰荷姨娘便忍不住了。她是蕭家小姐父親自然會從輕發落，若是娘落入林氏手中還不定會受怎樣的苦呢！一時也顧不着荷姨娘的示意，急忙為其出頭。
“真是越來越沒有規矩！”蕭二老爺見蕭月急忙為荷姨娘開脫的模樣便懷疑自己以前是不是做錯了。他常年在外做生意也沒時間教導子女，因為擔心將庶子庶女養在林氏膝下會受些委屈便做主讓姨娘自己教養子女，沒想到如今庶子庶女都被教導得不成樣子！
“荷姨娘雖是你的生母，但是你要明白，林氏才是嫡母，才是你真正的母親！你身為小姐卻為姨娘求情…”蕭二老爺揉了揉額角，接過林氏端來的茶喝下，順了順心才擺了擺手示意蕭月退下：“終究是我對你們疏於管教啊！罷了罷了！下去吧！”
蕭月見狀，便知道父親不會載罰荷姨娘，這才行禮帶着翠屏退下。
“老爺不要自責，老爺在外忙碌，是妾身沒有管理好後院，沒有教導好子女！”林氏替蕭二老爺撫着胸口順氣，秀氣的眉皺起，眼裏的心疼與愧疚無以言表。
蕭二老爺拍拍林氏的手：“你是個慈藹的母親，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又招來荷姨娘和蓉姨娘鄭重地道：“從今日起，月兒、薇兒和柏兒送至書華膝下教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