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心狠手辣未必不好
時間調回二天前，呂子明還未入住旅店的時候。
“咳，咳咳！”
一座大殿之中，難忍胸中麻癢，痛苦的快要將肺葉咳出的國王，正行將就木的躺在床上，接受着侍女們的輕撫。
明明身上蓋着是厚厚的被子，但此時卻像冰塊一般，又冷又硬，提供不了一絲暖意。
“啊！！”
隨着一聲慘叫的響起，刀劍瞬間激烈的碰撞起來。就像油鍋里滴入的清水。
那幽幽燃燒的燭火，宛若被無形的大手掐滅。緊閉的殿門，也被猛地推開，灌入陣陣冷風。
“父王，看來你是真的老了。”
腳步帶着惋惜，從門外響起，不急不緩的傳進大殿。
“咳咳！看來，索勒他失敗了。”
在侍女的攙扶下，國王坐起身子，冷冷的盯着那位朝床鋪走來，自己最不喜歡的子嗣。
莫德凱撒·歐文雷諾
相比國王佝僂的身體，王子更加的壯碩，氣勢也更加的強大。
聽到父親的詢問，暴龍一般高大的莫德凱撒不屑一笑，將手中提着的染血之物，作為禮物，輕輕仍到國王的腳下。
禮物在地上咕嚕咕嚕轉了幾圈，浸濕本就是紅色的地毯，嚇得一旁的侍女，俏臉沒了血色。
低頭看了眼那雙熟悉的，已經微微凸起變形的，泛着慌忙與驚恐的藍色眼睛。
國王先是憤怒的攥緊了雙手，緊接着又頹廢的緩緩鬆開。
“咳！說說吧，你這麼做的原因。”
大殿外的聲響漸漸平息，莫德凱撒扭了扭手臂，居高臨下的觀察着自己的父親。
和從前一樣，他的眉宇間還是那般的優雅，從容不迫。帝王心計也從來沒有落下。
只不過比起十五年前，皺紋與奢靡，已經佔據了上風。那股屬於王者的霸道與勇猛，已經蕩然無存。
“父王，我想比肩神明，而伯尼斯便是最好的助力。但可惜，你已經老了，已經不配擁有那頂王冠，已經成了未來的阻礙。”
緩步走上前去，扶着國王曾經寬厚的肩膀，莫德凱撒盯着那昏黃眼眶中，與自己相同色彩的瞳孔，語氣滿是遺憾的說到。
“看看，這幅已經被酒水女色充斥的身體，以及這棟被重兵把守，免受傷害的龜殼。嘖嘖，真令人失望啊，父親。”
心臟緊縮了幾下，眼神不自覺的偏離。國王不禁暗暗羞怒，他居然有些害怕自己親生兒子的目光，不想再與他對視。
“人總會老去，害怕死亡，又有什麼錯呢？但你呢？整天盡做這不合實際的瞎想。如果真把伯尼斯交到你的手裏，怕是過不了幾天就要亡國了！”梗着脖子，國王不服氣的辯解到。
國王幼稚的表現和落後的思想，讓莫德凱撒心中更加失望。
他十分不解，難道蒼老和死亡真的這麼可怕，竟能讓曾經英明的父親，變得如此膽小懦弱？
搖了搖頭，顧及微薄的感情，他還想說點什麼。
想勸解自己的父親趕緊識趣放手，去當個閑散貴族，免得事情淪落到最壞的地步。
可惜，事與願違。糟糕的局面還是發生了。
噠噠噠！
一群全副武裝的近衛，沒有任何預征，直接踏進大殿，包圍了莫德凱撒與國王。
看着這陣勢，國王不喜反驚。
這些近衛哪來的？怎麼如此陌生？
“您知道您在做什麼嗎？大王子？還不趕緊放開國王！”
近衛後方，一位上了年紀，衣着華麗的高官。不慌不忙的走進大殿，一臉假裝焦急的看着莫德凱撒與他身旁的國王，一副忠臣的表現。
當然，如果不是高官萬年狗腿的為人，聞名遐邇，那可能真會有人誤以為，他在擔憂國王的安全。
看着高官毫不掩蓋，一副計謀得逞，就等他落套下令的噁心嘴臉。莫德凱撒不由的深深嘆了口氣，憐憫的看着身旁失魂落魄的國王。
“唉！就連最寵愛的兒子，都恨不得你死。父親，你可真失敗啊！”
放開國王肩膀上的手掌，隨後在他渾噩的注視下，捏住他那脆弱的咽喉。
“不過不用擔心，我敬愛的父親。安心的去吧...很快，老二就會下來陪你了。”
“...”
國王一愣，還未作何感想，就被輕輕扭斷了脖子。
“還愣着幹嘛！給我上！”
眼中的欣喜止不住的外露，連剛剛死去的國王都不在乎了。高官一揮手，便指揮近衛，去殺了這弒父的傢伙。
毫不在意身後蠢蠢欲動，即將發動攻擊的近衛。
莫德凱撒撫平自己父親臉上的獃滯，將他的脖子擺正，輕柔的放置在被子上。
扭頭避開襲來的槍身。輕哼一聲，莫德凱撒轉過身來，強大的靈魂之力瞬間暴發。
狂傲的氣勢，近乎實質一般的靈魂威壓，讓近衛們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對方，一步一步越過自己，朝高官走去。
哪怕身居高位良久，心靈素質照樣不堪入目。
張開手掌，握住高官的腦袋。不給他開口求饒的機會，用力一捏，一具無頭的屍體，倒在了尿液當中。
“力量面前，陰謀不堪一擊！”
說罷，眉頭一挑，在場的近衛盡數爆頭死去。
接過顫顫巍巍的侍女遞來的手帕，擦拭乾凈手中的紅白之物。
坐在椅子上，靜等了十幾分鐘。姍姍來遲的下屬，連同一位妖艷的女子，走進了大殿之中。
看着腳底的慘劇，以及空氣中濃郁的血腥味，女子展顏一笑，靠在一個乾淨的柱子旁。
無視那個女人，揮手制止下屬行禮，莫德凱撒問道：“情況怎麼樣了？”
也不矯情，下屬直接答覆到。
“王城內外的軍隊已經全部控制，反抗的大臣都已處死，王子們也都投降了。”
“很好！去叫塞西爾和斯密斯來見我，至於那幾個傢伙，反抗過的，都下去陪父親吧！”
滿意的點了點頭，莫德凱撒對下屬吩咐到。
“是！”接到指令，那位下屬不做停留，扭頭離開了大殿。
斜視着那傢伙的離開，女子轉動了一下法杖，開口問道：“計劃前三步已經成功。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直接動兵刃嗎？”
“不，柿子得挑軟的捏。我得先完全掌控國內的力量，才能對周圍的國家發兵。”
“你想徹底清掉那些貴族？”
離開柱子，女子從斗篷下，變戲法一般的取出了一卷地圖。
“為什麼不呢？”
手臂一揮，掃清桌子上的酒瓶杯子，莫德凱撒直直盯着女子手上的地圖。
“這可不是什麼簡答的工作。哪怕黑色玫瑰滲透了許久，還是有一些貴族的尾巴，找不見蹤影。這其中，就包括洛爾木城的托蘭子爵哦。”
耐人尋味的語氣中，地圖平鋪在桌子上，標記着黑色玫瑰記錄的情報。
瀏覽了片刻，將情報與想法印證后，莫德凱撒便把地圖收了起來。
安靜的觀察着對方的舉止，接着，女子半調侃半認真的發問道：“你真的覺得，你的計劃能夠成功嗎？要知道，沃尼爾雖然盛極一時，但他的下場可不好。”
“哼！連一個沙漠上靠劫掠發家的駱駝客都可以成功。我莫德凱撒，伯尼斯未來的王，又有何不可？”
瞥了一眼身旁的女人，莫德凱撒極度的自信，就像在講一件再普通不過的瑣事一般。
“那，我可就拭目以待了哦！伯尼斯的王喲！”
......
從山間小路重返大道，進入城中。回到那家名為「熱情的瑪麗」的旅館。
咚咚咚！
敲了敲阿爾托利亞的房間，沒有任何的回應。
還在街上嗎？
雖然有些擔心對方，但畢竟不是無知的少女，總歸能夠照顧好自己。
拒絕了店家的特殊服務，呂子明沖洗乾淨身子，泡在暖洋洋的熱水裏，長吁了一口氣。
啊！真舒服啊！
一瞬間，身體與靈魂的勞累，全部煙消雲散，十分的舒適。
泡了大概十來分鐘，肚子漸漸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呂子明這才想起，為了趕路，自己連侍女旺妲準備午餐，都沒有來得及吃。
去吃點好的，犒勞一下吧！
起身擦拭好水漬，穿戴好衣服。踏着夕陽最後的餘暉，追趕着燈火，呂子明找了家香飄十里的店鋪，開始進食。
在店家上菜的期間，呂子明總是能夠感受到，一股股若隱若現，源自四面八方的視線。
起初，呂子明不以為意。只當這是飢餓乞丐對食物的嚮往。
但直到晚餐結束，離開了店鋪后，解決了幾波無故挑事的混混后，呂子明才發現，事情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他，被跟蹤了。且眼線不少。
只要耐心一點，總會在街角、小巷口、不起眼的攤販邊，找到一些，隱藏技術並不會高明，明顯帶有目的性的混混。
該死，我好像沒有招惹過地頭蛇啊？為什麼會被人監視？
難不成，是阿爾托利亞？
望着被教訓后，開始裝模作樣，悄悄咪咪隱匿在人群中的混混們，呂子明並不想打草驚蛇。
他裝作沒有發現，默默加快腳上的步伐。打算回到旅館問清緣由后，再決定處事的態度，以免提到鐵板。
然而，事情開始變得棘手。
直到晚上的飯點結束，阿爾托利亞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不見蹤影。
藉著打水的間隙，呂子明詢問一下老闆。這才得知，那個讓他印象頗深的金髮少女，自打清晨離開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了。
果然出事了。
抿着杯中的溫水，呂子明扶額靠在窗邊，無奈盯着民房拐角處，躲藏在垃圾堆旁的盯梢者。
就決定是他了。
整理好裝備，從後門離開。接着呂子明隱藏身形，慢慢的靠近那位還在堅守崗位的傢伙。
“唔...”
沒有發出丁點聲響，就像被惡魔憑空擄走一般，男人消失在巷口。
咚，咚，咚！
拳頭高高舉起，不斷砸擊在男人的面門。
大概打了數十下，直到鮮血橫流，呂子明才停手。
“饒，饒了我...”
倒在污水中，已然鼻青臉腫，不知東南西北的男人，一般痛苦的呻吟，一般雙臂護住腦袋，死死哀求。
“說吧，那個少女在哪裏？”
“我，我不知道。我只是奉命監視少女的同夥，別的我都不知道。”
拎起男人的衣袖，顯然呂子明對這個回答並不滿意。
啪啪！又是幾個巴掌抽在對方臉上，呂子明語氣冰冷的問道：“如果再不回答些有用的東西，你的右手，就沒有必要留着了。”
顧不得臉上的疼痛了，只求對方能放過自己的男人，一股腦的，將知道的東西說了出來。
“少女搶了朋克幫的商品，我們找不到她，只能監視你...老大還說，如今晚還沒有線索，就只能把我們的妻女姐妹，當做奴隸一同拍賣了...”
信息很多，十分的雜亂。但梳理一番后，呂子明也明白了前因後果。
被搶走的商品應該是用來拍賣的努力。並且，這批奴隸不多，可能只有一兩個，用來充當壓軸物的。
否則，憑藉地頭蛇的實力，不可能找不到阿爾托利亞的蹤跡。
那麼問題來了，以阿爾托利亞的性格，碰見這麼黑暗的奴隸販賣，會怎麼做呢？
答案是，端了拍賣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