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深淵秘史
利維坦：扭曲，漩渦，滄龍海怪；
——《山海經·凶獸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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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水暗潮洶湧，數百顆鋒利的銳牙嘶吼着往天空割來，逐漸形成了半包圍之勢。
這是一張極其巨大的不規則口器，柔軟的表面彷彿一朵巨大的完全綻開了的海葵，而那些藤蔓狀的觸手，就是從最中心的充滿腥氣的黑暗中延伸出來的。
這到底是動物，還是植物？阿拉也說不清楚，想起之前在湖岸游泳的情景，阿拉不禁感到一陣后怕。
這片區域，果然沒有外表表現出的那麼平靜和諧；
阿拉的後背因為極度用力而變得彎曲隆起，體表的風系元素已被激發到極致，但仍然無法阻擋被吞噬的命運。
海葵升起，合攏，天空便恢復了平靜。遠處的男人看着空蕩蕩的天空怔怔出神。
“海獸利維坦是對命運之子的第一重考驗，若是連這關都過不了，便只有等待下一次命運輪迴了。”
男人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或者說是不願意再忍受漫長的煎熬。有一瞬間他甚至有想衝下去將阿拉救出的衝動，但還是忍住了。因為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干擾命運照着他的既定軌跡運轉輪迴。
“轟~”
利維坦的腹部傳來一聲悶響，接着便開始膨脹，不斷地膨脹，很快便已達到了不可思議的程度。巨獸濕滑柔韌的皮膚終於達到了所能承受的極限，在無數空氣的尖嘯中被撕得四分五裂。
風刃！
神秘人的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但內心卻有着說不出的意外欣喜。
畢竟，苦苦堅守的年歲總算有了一絲希望。
“能在這麼短時間將魔法的掌控水平提升到這個程度，算是不錯。”
“你留住我就是為了說這個？”
“如果你想變得更強，便留在我身邊。”
“你是在求我？”阿拉輕鬆地搖了搖頭，“你要是跪下來好聲好氣地求我，說不定我會考慮一下。”
“嘭”地一聲，男人竟然真的直直跪下。只不過他跪地很用力，竟連堅硬的晶石地面也被膝蓋砸出了兩個深坑。
沉默。
在這個世界上，但凡是實力強悍者都會有着上位者特有的傲氣和尊嚴。阿拉相信，讓眼前的這個男人下跪絕對比讓他死難受。
但他還是跪了，不帶有一絲猶豫。
“...”
男人的雙眼沒有一絲屈辱，抬頭直視前方。好似下跪的是阿拉一般。阿拉躲開男人的目光，
“你就這麼想我留下來？”
“不論同意與否，你都必須留下；我只是代表這個世界向你下跪。”
“可你還欠我一個耳光。”
“你過來，還你。”
阿拉上前，用了生平所能使出的最大力道狠狠地抽在了對方的臉上，男人立刻被甩出數米。這一下的力道真的好大，阿拉只覺得手掌生疼。男人從地面爬起，嘴角已掛有鮮血。
“我們已扯平。”
“是。”
“不過說句實話，這麼好看的臉蛋，我倒真差點下不去手。”
說著阿拉便伸出手向對方的臉頰摸去，卻在半空中被一道晶牆攔住。阿拉悻悻縮手道，
“我可以留下，不過要先把他們兩個找回來。”
“不用了。”
“他們不回來，我是不會留下的。”
話音未落，一座如囚牢般的咒術晶石牢籠便被拉了過來。與之前的咒術晶石不同，這一次的晶石從外面看去清晰透明，但從內部並無法直視外物；而拉不丟絲和崔希斯，恰好被關在其中。
“沒想到你還留了後手。”
“不錯，若真出了意外，這兩個人便是最後的保障。”
“哼。”阿拉冷笑一聲道，“那倒是我小瞧了你。”
“能打到我的人，你是第二個。”
“我可不算。”
咒術牢籠應聲破碎，拉不丟絲和崔希斯快步跑了過來。
“怎麼樣，你沒事吧？”
“沒事。我準備留下來。”
“留下來？”
“是。，這裏好像也沒想像得那麼糟。”阿拉故作輕鬆地聳了聳肩。“你們怎麼說。”
拉不丟絲看了看崔希斯，搶先說道，
“當然是留下了。我們三個可不能分開。”
“你們...”崔希斯無耐地搖了搖頭，“你們一會說要走，一會又說要留下來，真讓人搞不明白。”
“是，我想變得更強。”
神秘人點了點頭，這是他第一次滿意地點了點頭。
“走吧，帶你們去看看第一個能碰到我的人。”
“這裏還有其它人？”
“當然。對於我來說，是有的。”
於是男人便帶着三人來到了平台的雕塑面前；修羅之神，阿蘇拉的雕像。
“他？阿蘇拉？！”
“不錯。”
“可是...阿蘇拉不是已經死了幾百年了么?那你...”
男人認真地轉向三人，一字一頓認真地說道，
“不錯，阿蘇拉早在數百年前便已徹底消失，就是因為死在了這裏。你們面前的，就是阿蘇拉的真身。你們腳下的，便是當年那場驚天戰鬥的場景。”
難以置信，一切的一切都難以置信。因為男人的話，實在有太多疑點，阿拉三人也有太多太多的疑問。
男人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將數百年的渾濁一併吐露而出。
“自諸神創世起，各種族之間的矛盾便從未休止，而這其中，尤以人類和龍族的鬥爭最為嚴重。你們可曾想過，在千年之前，人類不過是一群被龍族奴役，在其面前卑躬屈膝的低劣物種。”
男人講訴的歷史實在太過久遠，即便身為精靈的崔希斯也是聞所未聞。三人都已認真坐下，因為接下來幾人聽到的可能是泛大陸絕跡的驚天秘史；
“我，阿蘇拉，便是在那個時代出生的。自出生起，我們便把龍族當作高高在上的神明，集體建造廟宇，勞作，供奉，以獲得活下去的權力。或許這樣的社會對於現在的你們來講有些不可思議，但對於當時的人們，那些自出生起便被灌輸奴僕思想的人類來說，卻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但阿蘇拉不同，每到深夜，我們兩個都會偷溜到村外的山上，說一些想說而不敢說的話。他說的話，我到現在還記得。”
“阿蘇拉說了什麼？”
“他很認真地問我，為什麼人類天生就要對龍族卑躬屈膝？為什麼我們會是低等的弱小種族，難道高地貴賤是自創世起便被定好的么？我答不上來，只是勸他不要多想。但很多人其實都知道，那些被龍族帶走的神秘失蹤的人，其實都被當做了試驗品。”
“試驗品？”
“不錯，龍族一直在拿人類做試驗，從未停止；看着身邊被帶進神廟后就再沒出來的同伴，其實很多人都已經對龍族有了怨恨。但是對於龍族來說，人類實在是太弱小了，弱小到根本就沒有反抗的餘地。”
男人似乎已經完全沉浸到了那個時代，眼神里充滿了悲傷。
“那個時期的歷史是絕對無法在任何史冊上看到的，因為當時所有典籍文字，都是用龍文撰寫，那是一個完全黑暗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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