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新界之東林黨
易十八被眼前的我,嚇得失聲尖叫:“狼人!會長,你怎麼變成了狼人?!”
易十八雖說被嚇得不輕,但這也說明她已經從干擾頻場中解脫出來,恢復了原有的神智,再不會有自殺的危險了。
但我的神智卻愈發混亂起來,在我面前的易十八,充其量也只能算景物背景之一,基本被我無視了。
體內的洪荒之力還在繼續翻滾噴涌,粗硬的皮毛一層層地疊加在皮膚之上,並漸漸形成為“鎧甲”。
我拚命地掙扎着,並將身體硬生生地從裹挾着我的岩石上,“扯”下來。痛,固然痛。但更多是一種撕心裂肺般的狂暴的快感。
而這種狂暴,又繼而稱為體內“洪荒之力”助推劑。最終,我現在這個只有十幾公分高的軀體,無論如何再也承載不了這種“力”。
於是,身體開始了奇迹般地膨脹和長高。每每長高長寬一公分,身體上原有的披毛就如同乾枯的針葉般,“簌簌”下落並橫七豎八地刺入到腳下的岩石中。
當然,隨着原有披毛的掉落,新的披毛也就隨同噴薄而出,以爭先恐後來形容,都嫌太慢。
漸漸地,腳下的山在漸漸地變小,坐在飛艇上的易十八也變得如同孩童手中的玩具兵人般大小。
隨着身體的變高變大,從我喉嚨發出的狼嚎聲也就越發大聲和瘮人。以至於,恍惚間的我,只能看見腳下的易十八站在飛艇上,正瘋狂地向我揮動着手臂,嘴裏應該是在大聲地呼喊着什麼。但,我早已無法聽清。
身體還在不停地變高變大,那些“溫柔”的山石再也無法羈絆住我的腳步。
“咚、咚、咚”,這是我邁出腳步的聲音,如戰鼓般向那該死的昌察宣戰,老子來了!
已經喊破了嗓子的易十八,終於放棄了喚醒我的企圖。就在我邁着大步經過她所在的飛艇時,她奮力向前一躍並向著我腿部撞了過來。
要說易十八也是個好樣的,小小的她撞在我巨大的腿上,其實跟她奮力撞向堅硬花崗岩也沒什麼區別。
易十八疼得悶哼了一聲的同時,她的雙手牢牢地拽住了我腿上的披毛。然後,易十八就手腳並用地拉扯着蹬踏着,對她的身形來說如同巨大鋼錐的披毛,拼着老命地冒着巨大的風險,向我的頭部攀來。
因為,那些尖銳而鋒利的披毛,隨時可能將她的那個小身板兒,給戳個透心涼的大洞,徹底“涼快”去了。
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易十八攀到了我的耳邊,她以雙手牢牢地抓住我那已經變得又尖又長的左耳上,並騎坐在我的耳廓上。
“喂!會長,你能聽見我說話嗎?”易十八直衝着我的耳朵,聲嘶力竭地吼着。
而此刻的我,雖然已經脫離了那片“溫柔鄉”的圍困。但意識混亂的我,卻完全不知道該何去何從,去做點什麼?
聽見易十八在耳邊的呼喚,我立馬兒就停止了無休止的仰天長嚎,並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猩紅的長舌斜斜地耷拉在嘴邊,粘稠的涎水,如同串串珠簾般地掛在口唇邊上,晃來晃去地搖擺不定。
“去那邊,救博亞!”騎坐在我左耳之上的易十八,命令道。
我頭腦雖已混亂,但易十八那熟識的頻場卻令我倍感親切。雖然,此刻的我已經意識不到她所說的博亞到底是誰?可我還是遵從着易十八的話,轉身朝向了博亞被困的山那邊。
而此刻,那所謂的“山”,於我來說,根本就是一堆爛石子兒而已,我甚至只有兩根手指就能將其蕩平。
當然易十八不會讓我這樣做,她繼續在在我耳邊大聲呼號:“博亞在那裏,趕快把他拿起來。”說罷,心急火燎的易十八還使勁兒地用腳猛踢起我的耳朵來。
我不滿地揚揚頭並又大聲嘶吼起來,一副極為不滿的樣子。
看到我又要失控,易十八立即改弦更張,她輕輕地趴在我的左耳並溫柔地說道:“好乖乖,乖乖狗,把下面那個脖子快斷掉的可憐人,輕輕地拿過來吧。”說罷,易十八還輕輕用手捋了捋,我耳朵上的披毛。
聽到易十八的輕聲細語,暴躁的我才平息了嘶吼,並替以喉間的呼嚕聲。
易十八繼續溫柔地撫摸着我的披毛,我一邊愜意地扭動着粗粗的脖頸,一邊將右爪向已經把自己脖子給砍掉一半且已半死不活的博亞伸過去,然後將其輕輕地握在手心並輕輕拿到了我和易十八的面前。
可憐的博亞,上半身已經血給染得透紅,他正臉色慘白地看着我們,眼神有些渙散。要不然無論是誰,看我現在的這幅模樣,都不會保持淡定的。除非是行將就木的人,而很不幸的是,博亞現在就是出於這種狀態。
“趕快把他放到你的肩頭。”易十八在我耳邊大聲喊道,然後她就跟頭把式地從我的耳朵上滑向了我肩頭。
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刺激着我嗅覺,出於狼人的本能,禁不住誘惑的我,直接就把手中握着的博亞向自己的嘴巴塞進去。
“你給我住口!”易十八岔着嗓音高聲叫喊道,她被我的舉動給嚇得半死,聲音都變了調。
我剛剛才把博亞放到嘴邊,還沒等美美地咬上一口,就被易十八突如其來的大吼給喝止住。我情願地在手中把玩着跟個血葫蘆似的博亞,實在是捨不得放手。既然不讓吃,那舔上一口解解饞總該問題不大吧。
於是乎,我就伸出了猩紅的長舌頭給博亞渾身上下,徹徹底底地做了個SPA,搞得博亞渾身都黏着濕乎乎的我的涎水后,我才依依不捨地將博亞放到了我的肩頭上——易十八的身邊。
“博亞,你怎麼樣了?”易十八問的都是廢話。
“咦!脖子被粘上了!”剛剛才問完廢話的易十八,旋即又詫異的大叫起來。
沒錯,易十八看得真切,博亞原本已經被自己給砍斷一半的脖子,在我的一舔之下,居然被我黏黏的口水給牢牢地粘了回去,而且連傷口的血都給止住了。
所以,當下的博亞,除了因失血較多而身體虛弱外,再無性命之虞。而這一切,都得歸功於我那“超強力”的口水——但動因,僅僅就是因為饞,饞那汩汩的鮮血而已。
易十八看着剛剛死裏逃生的博亞和已經變得半人半獸的我,先是笑了笑,然後緊接着就鼻子一抽,嚎啕大哭起來且傷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