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９２

師傅又問萬德，你在說什麼呀，是你娘親，萬德哭着說，是我娘親在包裹里，在包裹里呢，師傅聽萬德說他娘親在包裹里，這真的把師傅弄糊塗了，師傅以為小萬德睡愣怔了，師傅笑了說，你這個娃子，竟說些糊塗話唻，包裹里裝的怎麼會是你娘親呀，萬德哭着說，真的是我娘親，萬德再也說不下去了淚流滿面的哭着，師傅沒聽太懂的對萬德說，打開包裹看看好吧，師傅也幫着萬德一起用手輕輕地去解開包裹，這個小包裹不大是用家織的厚布包裹在外邊一層的，裏邊還有一層用綉着花的紅絲綢錦緞包皮包着的，打開了一看，哦，裏邊是艷麗的羅裙衣衫都疊在了一起，萬德把衣裙羅衫取了出來放在炕上一點點的展開，哦，一套大紅色的很漂亮女人穿的綾羅絲綢錦緞羅裙，衣裙上刺繡着栩栩如生的蜂蝶花鳥耀眼奪目的在花叢中飛舞一樣，還有疊摞着的束身錦衣小衫和披肩，方形軟軟的絲巾緊緊地裹着一條長長的柔紗飄帶疊摞成一團了，萬德伸手解開絲巾輕拉一下，蓬鬆的柔紗飄帶一下自然的展開了長長的一部分，飄帶如畫卷般透徹精妙的天雲朵朵鳳舞依依嬌美靚麗，柔紗飄帶散開一點就很長了，萬德不敢再碰到它怕大散落開不好再疊了，萬德急忙將柔紗飄帶捲起來又繫緊了，一套疊着很規整的長裙套裝上，綉着炫麗綻放的花朵很是精巧漂亮。裙腰帶間繫着的配飾很靈動俏皮，用精巧細細的絲錦帶編製了許多個種造型的小玩意穿成串掛在腰帶間，手工編製的精美造型玲瓏嬌俏的昆蟲與奇花異草，小巧的荷包上綉出精妙的雲朵荷花蓮蓬蜻蜓蜂蝶起舞與玉珠掛墜連一起很是靈動洒脫。腰帶上還掛着別緻的綉着山水花草的小香包，香包里裝着娘親的首飾品和銅錢碎銀兩，萬德更加哭的傷心了，他抽泣的對師傅說，我很想我的娘親她，我的娘親是位漂亮美貌勤勞善良的人，可我已記不清娘親的容貌了，萬德把一塊錦絲布里緊裹着一雙綉着鴛鴦嬌小纏足小腳穿的繡花鞋和錦絲襪，萬德托在手裏看着想着是他娘親穿過的鞋子和襪子，萬德哽咽着說，這雙繡花鞋子我好像還記得娘親穿着它的。我常把我的小腳丫踩在娘親的鞋子上。

師傅說，萬德不要哭了啊，看到穿戴這麼漂亮的羅裙衣衫和精美佩飾的女子，你娘親一定是位聰慧漂亮勤勞的人。師傅又說，萬德你不要再哭了啊，萬德又抽泣的說，我記得清楚這幾日裏是我娘親的祭日，每年到時節的幾日裏我爹爹都把這個小包打開看着娘親的衣裙，不吃不喝的坐在那裏一動不動沉默着，一句話也不說，爹爹看着娘親的衣裙眼淚不時的流着。我陪在爹爹一旁。

萬德含着淚水傷心的又對師傅說，我爹爹無論出多遠的門都會把這包裹背在身上的，萬德一邊說一邊擦着眼淚，師傅看到萬德傷心痛苦的樣子，心裏也很是難受，很可憐萬德他真是個好娃子，孝道聽話懂事的娃子。可他很小就沒了娘親，現在又失去了爹爹，萬德他真是個可憐的娃子啊。

不由得師傅一種傷心事湧上了心頭，剛要脫口而出叫到娘子玉紅的名字，師傅自己猛驚一下克制住了，想到萬德此時正在悲傷中極為痛苦着，我這時傷懷悲痛卻湧上了心頭再難受也要忍過去啊，我若出口提到了玉紅，萬德聽到了會更傷心的，師傅這突然沉默的痛苦的樣子想說的話哽咽着使勁咽了回去了，萬德卻看到了也感受了師傅那傷懷的心裏表情，萬德的心騰的緊跳了幾下，驚覺到師傅他也是很悲傷的想到了心愛的娘子啊，師傅他失去了師娘很是傷心至極的呀，萬德看着師傅想要問的話也咽了回去，此時，屋子裏一下靜了起來，萬德不再大聲的哭了。

師傅看着萬德悲苦傷心的樣子想找其它的話題緩和一下心情說，萬德你姥姥的家裏還有些什麼人呢，萬德告訴師傅說，姥姥一共生了五個女兒，娘親排行是老五也是最小的一個女兒，上邊的幾個姨姨都結婚了，只有大姨二姨結婚後就都住在姥姥家的院子裏，一起打理生意養蠶抽絲織錦布匹的活計緊忙着，干不完的活計不管輕活重活姥爺都得忙着做。姥姥說，家裏的活計這麼多，很多重活計大姨夫二姨夫也忙不過來，生了我娘親不久，就收養了一個兒子也就是我的小舅舅，我的三姨四姨結婚後都嫁到了遠方的婆家很少回姥姥家來，姥姥家的養蠶織錦活計多得很大姨媽和二姨媽和小舅舅小舅母都一起忙活着做，小舅舅他很孝順很能幹活計，太重的活計就不讓姥爺去做了，我有時會到姥姥家的院裏，去和幾個表兄弟姐妹們玩耍的。

大姨二姨和小舅舅他們和姥爺姥姥他們一塊養蠶織布做生意的整天的都忙着，他們做的活計爹爹和我都幫不上忙的，爹爹和我也就很少到姥姥家裏去的，我的三姨四姨都嫁到了遠方很少見到面的，見到面也都會不太認識了的。

師傅又問萬德說，您想她們嗎，萬德說想是很想他們的。可我也回不去家了呀，師傅說你想回家看看去嗎，萬德說，我現在和師傅在一起，爹爹也在這裏，萬德搖着頭說，離家又那麼遙遠我還是不想回去了，我要和師傅在一起的，每天都到墳地上看看爹爹，萬德看着娘親的衣服點着頭說，娘親也在我的身邊，我不想回家和姥姥他們的家那裏去了。

看到萬德他說話臉上帶着認真懂事的樣子，讓師傅心裏更加喜歡疼愛着小萬德了，心想萬德這麼小對爹娘親的離去傷痛是無人能代替的，在他幼小的心靈中思念的心情怎能忘懷啊，師傅要好好關照萬德讓萬德得到溫暖和安全感。

這會兒的大石屋子裏又是一陣沉默，師傅對萬德說，萬德今天咱倆不用忙着下地去做活計了，師傅陪着你休息嘮嘮嗑好嗎，萬德點着頭想了想說，嗯，好，突然萬德說，師傅您能告訴我師娘她的事情嗎？萬德突然這樣一問，師傅的心一下想到了心愛的娘子，不由的忽悠一下心好痛，不知該怎麼回答萬德他的話，萬德他這時還會想着師傅心裏也很悲傷，讓師傅猛然想到了心愛的娘子血湧上了頭頂。忽看到玉紅的身影頻頻在眼前閃過，一下師傅的頭旋暈的眼裏湧出了淚水。娘子你不要出現在我的眼前，讓我的心好痛啊，不能讓萬德看到我失去了親愛的娘子傷懷痛苦的樣子啊，師傅強控制一下情緒，沉默好一會兒，嘆了口氣說，萬德你，這，這，師傅不知從何說起才好呀。

師傅輕輕拭去了眼裏的淚水對萬德說，萬德，你現在正是傷心想念着爹爹娘親，師傅再給你講師傅傷心的事情，你聽了不是更加傷心嗎，萬德抬起頭來看着師傅說，師傅，我好想知道師娘她的事情，知道師娘是個好人，師傅很愛她很想念她，讓師傅心裏常常傷心。可師娘她是為什麼要離開師傅呀，不陪在師傅的身邊呀，我好想讓師傅講給我聽的，我怕提起師娘會讓師傅更傷心，我就不敢讓師傅給我講的。

這時，萬德又看到師傅那痛苦心裏很傷懷的樣子，萬德心想可別讓師傅再難過了呀，忙對師傅說，師傅，您太難受就不要講師娘的事了呀，師傅您若要講出來心情會好受些，就講給我聽吧還是不要悶在心裏好的，萬德又說，師傅今天心情都不好，等以後您再慢慢的講給我聽吧。

萬德臉上的淚痕還在掛着，他這幼小善良的心情，很讓師傅感動，他用思索期待着的眼神緊盯師傅的表情，好怕師傅太傷心難過了又對師傅說。師傅您保護我照顧我，我以後不會太傷心了我會好起來的。師傅聽懂了萬德的話語是一種溫暖的勸慰。師傅的心裏真的會好受了一些。

師傅對萬德說，你真是個好懂事的娃子，咳，這麼多年都過去了。只因師傅失去了你的師娘太傷心了，一直不想提起的事。可對你師娘的思念一直在心裏啊，想得多時就會出現你師娘她的身影在眼前晃幾下又遠去了。我就會很傷心痛苦的更想她，萬德說，師傅您還是把師娘的事情講出來心裏卻會好受些的，萬德深情的看着師傅的表情，師傅說，好，師傅就講給你聽吧，萬德輕輕地點着頭、嗯，嗯的答應着師傅。

師傅猛抬起頭看着門外，彷彿看到了心愛娘子笑着向他這邊走來了，師傅脫口而出驚愣的叫道，娘子，你，忽的一晃娘子的身影飄然一閃又不見了。師傅用驚愣着眼神看着門外的神態，萬德看出來了，師傅好像看到了他心愛的娘子飄然而過尋找着，師傅的嘴還張着要說話的樣子，師傅轉過身來看着萬德說，唉，這麼多年過去了，師傅想念你師娘她好痛苦哇，你的師娘她卻是個好人，讓師傅心裏總是放不下對她的思念着，說著師傅把頭低下了。

突然，萬德脫口而出叫道，師傅，您心裏難受就不要講好了，萬德的眼淚又流下來了，我不想讓師傅難受的，萬德這一聲叫師傅，卻把師傅給叫醒了一樣，師傅猛然間自己卻嚇了一跳，他看到娘子在眼前時隱時現在向他笑着，轉眼間娘子含着淚水又飛飄走了，師傅就覺得心口又一陣堵悶的好難受，師傅仰起頭對萬德說，咳，你的師娘她還是捨不得師傅呀，她已走了那麼多年了，有時還會出現我在的身邊，可她從來不和師傅說話的。他會讓師傅很是難過的，萬德看着師傅像是自言自語的表情，萬德對師傅說，師傅您還是把師娘的事情講給聽吧，師傅沉思着，過了一會兒對萬德說，嗯，這話說來很長啊，一下子卻不知從哪裏講才是的，師傅想到哪裏就說到哪裏吧，萬德看着師傅說道，師傅您帶着我上山那些天，有鄭師爺爺用鴿子傳信的事，那麼多年的尋找好艱險吃了不少苦的，在大家都吃飯聊着天時，聽着太奶奶講了很多年前的事情。

可忽然太奶奶講到，師傅您和師娘的事情，讓太奶奶無比的悲痛傷心，痛苦的再也講不出話來了，太奶奶幾次哽咽着說到您和師娘時，都會痛苦的講不下去了，太奶奶心傷至極疼痛的捂住心口，我感到師娘她一定是個好人，太奶奶很疼愛師娘她，對師傅您更是喜愛，太奶奶說到師傅您和師娘很恩愛的，說道師娘的離去太奶奶她痛苦的要暈過去，太奶奶說的玉紅就是師娘她。

師傅說，是的，你師娘她是大爺爺的女兒嗎？也是師傅最心愛的娘子啊。萬德這麼一連串的問師傅，見師傅傷懷的心又涌在心頭，濕潤的眼裏淚珠滾落到了地上，師傅雖把淚眼躲着萬德他，可萬德心裏好怕，師傅和自己一樣悲傷會大哭起來嗎？萬德還是年紀小，師傅在痛苦也不會當著萬德的面大聲哭起來了的，師傅還是關注萬德他別太傷心了呀。師傅看着萬德傷痛緩和了許多，就對萬德說，師傅接着太奶奶的話講給你聽啊，萬德緊答應着師傅的話說，嗯，嗯，用手使勁擦了一下眼淚點着頭靜靜地坐在那裏聽着師傅講述着，師傅說，話先從你大師爺爺一家來到了官府大花園子裏住下后，發生了的事情說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