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禍起蕭牆
“南柯公主救母之情令人動容，只是天下有才之士甚多，她為何一定要牽扯到姜爺。”
“姜離少時名滿天下，當年哈密南啟開戰領軍的本是他祖父，卻因被哈密王重傷不得不退兵，是姜離披甲排兵佈陣這才險中求勝，那一戰讓他成了世人口中的湧泉君，也讓哈密王對他不可小覷。而且他身患重疾，對姐姐來說無疑是最好把控的棋子。”
“只可惜，她終究還是錯算了。”
想起南柯公主最後的結局，姜歸家不禁有些唏噓，這樣一個奇女子的一生終結的太短暫了。
“她步步為營，將自己作棋局，可最後還是毀在了我這顆棄子身上。”
聽見聲音，姜歸家猛然回頭，竟然發現了姜離。
“姜爺，你怎麼會?”
姜離對着不遠處的小姑娘笑了笑，然後行至二人面前，對着皇帝鞠禮。
見他面色蒼白，姜歸家連忙過去扶住他的手臂。
“人已經帶進宮，現在你是不是該實現承諾，把當年陰華宮失火的真相告訴朕。”
“陰華宮失火的真相難道不是宣武帝一手策劃嗎？”
姜歸家疑惑出口，軒轅昱和姜離都是面色沉重。
姜離看見姜歸家手中的《三番志》情緒有些觸動。
“這是《三番志》吧。”
姜歸家沒有多想，便了遞過去，皇帝又恢復了冷漠的模樣，姜離看着手中書本，好像想起了從前。
“陛下想知道，臣自然會如實相告，只是歸家她畢竟是陛下的妹妹，臣只希望她能平凡一些。”
軒轅昱沒有說話，姜歸家更是全身都難受，她一點也不想做皇帝的妹妹，似乎是賭氣，她將姜離的手臂又環抱的更緊了。
姜離將書遞還給了姜歸家，抬腳走向了皇帝身後的畫。
第一幅圖是他以隨筆居士的名號親自所做畫，那是他幻想中殿下出嫁時的模樣，原本她的眼中是沒有淚水的，可那日他站在遠處，遙遙望去，卻還是看見了她落在南啟的最後一滴眼淚。
他將思緒收迴轉而去看第二幅圖，上面女孩笑容明媚，身後是如陽光燦爛的銀杏葉，紅衣策馬何其輕快，可唯一的不幸便是遇見了他。
“她本可以做草原上最快樂的小公主，卻還是毀在了我的手裏。陰華宮大火那一日我一直都不明白她為何要抱着我哭的那樣傷心。直到大婚那晚，她用刀刺進自己心臟的時候。成片成片的鮮血，將婚服都染的更紅了，我抱着她，感受着她逐漸冰冷的身體和溫熱的血，她卻一點也不害怕，她說這是她能為我做的最後一件事情。
杯交玉液飛鸚鵡，樂奏瑤池舞鳳凰。
這大概才是她最渴望的婚姻，可她終究還是錯嫁了。
陰華宮的大火沒有人可以阻止，不管陛下信於不信，這是意外，是天命如此。”
“姜離，朕叫你來不是為了聽你說這些的。”
皇帝隱隱有些微怒，姜歸家下意識的走至姜離身側。
“臣騙了陛下，根本就沒有什麼真相，這世上的謎團太多，真真假假，陛下何必執念，一切在扶蘇編排的戲中早已塵埃落定了。”
宮道行人盡數清空，一白衣男子身形消瘦身旁的小姑娘才及腰間，他們的身後跟着約摸十幾個皇城衛，個個神情肅穆，好似修羅。
姜歸家不時向後撇去，嘴巴張張合合卻一句話都不說。
她知道皇帝的性格，雖然未曾怪罪，還許她送姜爺回蘊朝殿，可今日的事情只怕不會善罷甘休。
“不必為我擔心，也不必顧及別人，想說什麼便說吧。”
“為何不肯告訴皇帝當年的事情真相。”
“沒有真相，一切都是意外。”
“可宴櫻的死不是意外，戲文上說的清清楚楚，她是在陰華宮失火之前最後一個去過陰華宮的人，她一定知道什麼，否則她為何自殺。”
話一出口，姜歸家就後悔了，她太着急，戳到了姜爺的痛處。
姜離滯住腳步，姜歸家便低着頭，不敢直視他。
忽然一聲尖利的嗓音不知從哪個宮道傳來。
“太後娘娘歿了！”
蘊朝殿外圍了一圈皇城衛，姜離跪坐在軟墊上面色清冷，姜歸家盤腿坐着，心中思緒萬千。
當今太后並不是皇帝生母，卻能在親生兒子死後，穩坐太后寶座，讓皇帝不殺她的理由，這本就匪夷所思。
可如今卻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會不會是皇帝得到了想要的，或者有人不想她告訴皇帝什麼。
皇城外快速駛入一輛馬車，南無銜燁剛剛從宮外接到的消息，此刻面容沉重，許昌平也是一臉愁容，快步跟在小侯爺身後。
進了聖德殿，原小江也是等候良久，迎着來人入了殿內。
皇帝正坐書案，神情肅穆，南無銜燁入殿也未行禮，一屁股坐在旁邊椅子上，話還未說先嘆了口氣。
“可是那前段時間潛入太後身邊的番賊所為。”
皇帝不說話，算是默認。
“到底是疏忽了，本想藉著那番賊與太后勾結，藉機找出背後的人，怎料他們動作那麼快，直接殺人滅口。”
“張雲迎不過一顆廢子，她自持捏着保命的秘密，怎料死在了別人手裏。”
“當年宴櫻誤闖陰華宮，而後就被張雲迎召見，可見當年之事她也脫不了關係，如今她兒子奪位失敗丟了性命，她便利用當年之事威脅，這才保住如今太后之位，如此薄情之人，又怎能長命。只是那些朝臣，少不得又要煩陛下一陣子。”
“張雲迎暴斃，貼身照顧她的內人雪琪卻瘋瘋癲癲的跑到宮門口說人是你殺的，驚擾了不少官員，如今人已經被提到審刑院去了。”
南無銜燁剛剛平緩過來的心頓時又驚起波濤，他一臉不可置信。
“怎麼可能，這簡直就是無稽之談，一個瘋癲內人的話，他們也信。”
“她現在是瘋癲，可在張雲迎未暴斃之前她一直都是她身邊最得力的女官，如今她信誓旦旦，還拱出在《落凡坐窗圖》上提相思句的事情是太后因不滿皇后這才故意設計，就是為了讓南無家難堪讓皇后難堪，卻不想遭到你的報復。”